当然,赔钱赔的也爽。
一堵墙……一千块中品灵石。
狼太灰看着一脸肉疼的江献晚,于心不忍,偷偷下楼提前结账,发现账已经不知被哪个大傻子给结过了,够他们狂欢潇洒几。
开开心心,打算返回包厢。
有什么东西……却在此刻挡住了他的路。
低头一看,赫然是一只玄龟驮着一个娃娃。
江行行怀里还揣了一条贼眉鼠眼的大胖鱼。
狼太灰顿时一个激灵,酒醒半分。
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你那个死爹呢?”
江行行:“没死。”
狼太灰:“……”
那就很不对了,风回雪绝对不会让风行行离开他的视线,要么就是白羽跟着。
可白羽在包厢喝着呢!
狼太灰纠结地想了想。
死狐狸指不定在哪看着呢。
绕开江行行,不耐烦的摆手,“一边玩去。”
他没能走掉,江行行抓着他的大尾巴,“我也想去吃饭。”
狼太灰瞪着俩眼珠子,“我吃了你你信不信!”
江行行:“信。”
爹大灰狼最喜欢吃孩,尤其是他这样的孩。
一口一个,一口一个。
狼太灰瞪了他足足八十秒,想拽回尾巴,又比不过江行行的手劲,一手拎龟,一手拎抱着鱼的江行行,骂骂咧咧踹开门,随便一丢。
而后气势汹汹打开最贵的灵酒,抓上白羽的衣领,面皮狰狞往他嘴里灌。
“死鸟!喝死你!”
打不死你,灌死你!
让你们一个个跟我作对,连一个凳子腿高的崽子都敢摸他尾巴!
他还没风行行力气大!
气死个狼!
白羽翅膀上的毛掉了好几根,气的脸都红了。
当然,也可能是喝大了。
——
海棠树下,月光透过层层花与叶,斑驳落在男子清冷的面颊。
花影在他脚下摇曳,长及足踝的银发,也似披上一层幽微的冷霜。
雾渺屈膝跪于冷硬地面,红艳夺目的海棠花擦着下颌,跌落袍身,如浓墨之上托起细碎的脂玉,又融入沉郁的夜色。
他眉宇沉沉压着,化不开,也拂不去,凝固成夜的一角,声音飘散般沙哑。
“是我管教不严,铸就大错,待回宗门,甘愿受百鞭之刑,再入血池。”
他眸光久久落在那片花瓣上,视线恍恍惚惚的扩散,提醒着某些被重重包裹的过往。
“从前之事……是我,是我欺瞒了师叔……逼迫江献晚……”
雾渺阖了阖眼,喉中干涩,再吐露不出半字。
江献晚,一定厌恶极了他吧。
帝隐轻轻接住那片绯靡的海棠,描绘着浅淡的纹理,眼底似落满霜雪。
从前之事,他只责怨自己。
今日之事,他却无法再置之不理。
风回雪他们四个同样不会就此作罢,等他们出手,他才真的是罪无可恕。
帝隐轻舒一口气,将那片花瓣灌入一丝灵力,收在掌心,绷紧的神经末梢稍稍放松一些。
幸而他下云舟之时,将自己的态度向风回雪他们言明。
“此人心性不正。”
“如有异常,更不可留。”
雾渺他是了解的,不会同旁人提及江献晚半个字。
万古宗,更不会有他人知晓。
他不知雾渺何时收的这么一个弟子,闭关之日,曾察觉到林轻染穿过巫山大阵,想来靠近他的巫云殿,皆被龙鲤一尾巴扇出几个山头。
如今闹出许多风波,次次关于江献晚。
他不能容忍。
一点不能。
雾渺垂首,复而又抬起,眼底深处的无声潮汐,难解难分,泄露出一丝深埋的裂口。
他怔忪的望着那缓坠的海棠花,指尖微动,似欲挽留,却终究任其飘零坠入尘土,沉沉压在心间。
不知过了多久,吐息细若游丝,归于沉寂。
“是,我定会彻查此事。”
江献晚的体质,连裴长安都不知,林轻染是如何得知。
大赛时的兽潮,次次来的蹊跷,且似乎与林轻染有莫大关系。
只怕暗处有见不得光的东西从中作怪。
林轻染,是他犯下的第二个错。
他所行错事,皆该由他结束。
从前,方今,给江献晚一个交待。
雾渺从未有过这般迷惘的疲倦。
脚步虚浮,深色的袍角几乎溶于树根处的阴影,目光不由自主飘向不远处那家灯火通明的酒楼。
“江献晚……”
“江早早……”
他吐出几个模糊而苦涩的气音,指尖轻抚过随身携带已久,绣着海棠花纹的芥子囊。
“若是……”
可,世间又哪来那么多若是。
雾渺猛然转身,飞身落于云舟之上,准备亲自将林轻染押回宗门,细细查验过神识,再做料理。
转脚房间传来细碎哭声和惹人怜惜的哽咽,抬步欲走,声声惹人怜惜的‘师尊’却跌入耳畔。
雾渺脚步一缓,整个人似一尊沉入水底的玉雕,毫不犹豫挥袖再加一层结界。
听着渐行渐远很快消失的脚步声,林轻染眼眶又是一红。
纤细的手指将被褥攥出深深褶痕,面庞滚落两行清泪,“为什么,为什么!”
“我都这样了,他为什么不肯进来看看我!”
甚至,没人在乎她的伤,在乎她所受的屈辱,便将她禁足在这云舟之上,不管不问,任她自生自灭!
林轻染一双鹿般的春水杏眼爬满滔的恨意,呼吸滚烫而急促。
方出虚古境,春潮期紧随其后,裴长安将她提来,便有长老留下一层不可撼动的结界。
若不是怕被看出端倪,她很想去问一问为什么。
在她最需要安慰,被春潮期和身上的痛意折磨的痛楚不堪,裴长安不在,雾渺也狠心的走了,身边更无任何一人,哪怕只是为她疗伤。
林轻染喘着气,再忍不住心底的委屈,崩溃哭喊出声,“十八位美人图鉴,现在呢!一个都没有!没有!”
“全被江献晚抢去了!”
“你要我如何度过春潮期!”
“我师尊师兄也全不要我了!”
她脸庞浸了一层细汗,混着泪水和脏污的尘迹,淌过脖颈,留下狼狈的印痕。
伏在被褥上的身子细细轻颤,仿佛被烈火焚烧,终是止不住哭声哀求,“系统,你帮帮我,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
“什么都听你的……求你,帮我……”
她口中翻来覆去,俨然因身上的伤痛和春潮期的难捱,不胜苦楚。
系统目的达到,假模假样漠视片刻,嗤声冷笑,“现在知道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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