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对上布呈从始至终未改变分毫的脸庞，阮启的眼神之中甚至还有了一丝惧怕：“你，你……”
怎么可以有人在面对这么多的疼痛都无动于衷？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座无可撼动的高山。
阮启看着布呈，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而他对面的布呈，向前迈进了一步，脸上是温和的笑容：“我已经摸清楚你的元素了。”
六星面对七星，总归是不好受，刚完这句话的布呈，唇角很快溢出血丝，还咳嗽了几句，足见他体内已经到达了如何岌岌可危的地步，然而正是这样的布呈，眼眸却神采奕奕，仿佛通过了什么难关一般。
“怎么可能？！”阮启大叫道，“我可是最有亲和力的水元素，其他人用出来的水元素都无法和我相提并论，不过是一个沙海之地的庶民，你又怎么可能知道！”
阮启这一句话，引来了其他饶不满，其他的焰部族人看他跟看魔兽一样，然而看着阮启周身的强势气流，其他人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布呈却并未恼怒，只是微微一笑，接着，他一个拳头挥过去，刚才在他身上处处见效的水流，此时居然只在被他覆盖在身上的土属性元素挡开。
“我的攻击无效？！”阮启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布呈一拳挥在了他脸上，直接在阮启脸上留下了一个青肿的印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阮启捂着脸颊，脸颊传来阵阵疼痛，他却无暇顾及，只是呆愣地看着布呈。
布呈又咳嗽了一声，咳出血丝，他的脸上却是带着笑容：“很意外吧，其实……我不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他们总是夸我，我是焰部万里无一的才，但我知道，和你们这些外界人比起来，我总是要差一筹的。”
阮启盯着布呈的手臂发呆，大脑内思绪一片混乱，在那里，有好几道之前的伤口，都是他之前的玄技留下的。
身为水的宠儿，阮启对于水元素的细腻掌控力几乎无人能及，先前，他一直任意控制着水元素的锋芒，在布呈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可就在刚刚，他的玄技好像失效了，尽管还是有伤痕，但布呈似乎掌握了什么诀窍，土元素覆盖而上，轻巧地借力打力，他的水元素仿佛打到了一个十分柔软的，怎么都无法砍下去。
“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勘破我的水元素！”阮启抬起头，皱眉看着他，心中的骄傲摇摇欲坠，“……难道你领悟了水元素法则？”
没错，布呈一定是通过某种秘法勘破了自己对水元素的力量，难道他和苏意远一样，提前领悟了元素法则？！阮启心中越想越是可能，越来越笃定，若不是领悟了水元素法则，他怎么可以勘破他对水元素的控制？
“水元素法则？”布呈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似乎第一次听见这个词语，很快，他释然地笑了一下，握了握自己的拳头，“我不懂什么法则，我只知道，勤能补拙，守护自己的故土，你代表泉部侵入过来，我就要想办法把你打回去。可惜我一身蛮力，也没什么赋，我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你的水元素却是打得比其他人要疼，可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我都了如指掌，我用身体硬抗下你的招式，虽然体内伤害很重，但我也在无形之中，用我最亲密的肌肤，了解了你的水元素……”
“也许我比你自己更清楚，刚刚的那一击里面，每一个重量的力度。”
阮启听愣了，他久久无言。
终于，他站了起来，看着布呈，神色敬重：“我收回我之前的话，对不起，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你的实力，也确实不错啊……”布呈刚完这句话，又喷出一口血来，他的身体，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很勉强，甚至能够想办法化解阮启的攻击都已经是他最大努力的效果了。
“你……”阮启见状，迅速上前扶着他，布呈此刻十分虚弱，也没有手抽出来拒绝。
布呈有大概一米九左右，阮启也不过一米七左右，两人有二十厘米的身高差，此刻阮启搀扶着他，看起来有些奇怪，再加上他们之前还在互相打架，此刻立刻引起了其他饶警惕。
“布大哥！”其他焰部的人看见布呈如此虚弱，脸上都浮现出心疼的神色，立刻冲了过来，尤其是看见阮启这个造成伤害的元凶靠近布呈，所有人脸上的心疼都转成了惊骇，冲过来的步伐都加快了。
可是，布呈把手一抬，其他人就算不情愿，也都停住了脚步。
“不必过来。”布呈咳嗽了几声，“为了保护家园，舍生取义，这是我的义。”
他的声音喑哑，但听见的人无不为此动容。
“……你的身体，已经这么虚弱了？”阮启在靠近他之后，感受到他体内近乎亏空的状态，眼睛瞪大了，心中有什么彻底碎掉，一种又空又满的感觉充斥着自己的胸腔。他这一搀扶，是有几分真心在的，这句话也是确确实实的关心。
“但是值得。”布呈微微一笑，“若是阮公子还想打，布呈即便如此残躯，也愿相陪！”
“……不必了。”阮启看着他，眼底有什么东西正在消散，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先前的浮华已经褪去，他眼中第一次呈现出了敬重。
阮启从怀中拿出一颗三品疗嗓药，强行塞进了布呈口郑
仅仅只是入口的一瞬间，布呈就感觉到体内的伤口好了大半，尽管还有些地方有些虚弱，伤势还在缓慢修复之中，但起码，他已经可以独自站起来了。
“谢谢你。”布呈怎会不知这丹药的分量，他看着这名少年，在看见了他眼眸之中的神色之后，情不自禁地笑了，“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用焰部话来讲，是个顺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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