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星期，杨西塘上次参加的美术考试要出成绩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画室。
刘老师打开多媒体，把成绩表投到屏幕上。
杨西塘双手捂住眼睛，只留下一条缝。
当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第三位的时候，差点欢呼出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还没来得及好好松一口气，就被一声震惊又不可思议的怒吼声吓到。
不只是杨西塘，有些嘈杂的画室都被这一声吼叫吓得瞬间安静。
“怎么可能！”
大家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主人。
张星栋。
此刻，他满脸惊疑，已经站起来了。
杨西塘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大屏幕上的成绩单。
杨西塘从头开始找，居然在最后一位上找到了“张星栋”三个字。
这下，震惊的不止他一个人了。
“这是哪门子的破考试！不懂艺术！不懂审美！”张星栋有些激动。
画室的同学们有些震惊有些害怕，都没有出声，只有刘老师是淡定的。
他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张星栋，和他对视着，不一会儿，后者就偃旗息鼓，有些颓丧地坐下了。
刘老师继续分析了一下本次考试的难易度以及分数的构成，还有每位同学的优势科目与薄弱科目。
杨西塘的余光看到张星栋就这么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从额头的发丝间穿过，全程都没有抬头，根本无心听刘老师在讲什么。
美院改完试卷后，原卷是会返回给各自的机构老师手里的。
刘老师先让人来把作品发下去，他也没有刻意叫人，就直接叫了班级的前三名，刚好就有杨西塘。
而又很巧的，张星栋的作品就分到了她手里。
当她把那张作品拿给他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的画作。
杨西塘有些顿住，然后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地把它放到了他的脚边，心里却已经狠狠震惊了。
杨西塘想难怪他的分数那么低，连她这个算是初学者的美术生，都觉得画得十分难看，素描看不到一根线条，也看不出来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个苹果就是一团黑色的“煤球”，罐子就是稍大一点的“煤球”。
要不是知道这是素描考试，也许根本没人会觉得他这是素描。
色彩也是如此，那些颜色似乎根本没有经过调和，直接就画上去了，整幅画简直是五颜六色。
而速写就看得杨西塘快要忍不住了，那人物简直不成人样，像个奇行种。
原卷分发结束，刘老师开始正常上课。
同学们很快就不在意刚才那个插曲了，画室又恢复了轻微的嘈杂声。
讲解了一些技法，布置了课堂作业后
刘老师走到最后一排，站在张星栋面前，道。
“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星栋缓缓抬头，看着刘老师，良久，把目光挪开，幅度地摇了摇头。
刘老师扶了扶眼镜，道。
“我过你很多次，你的那些作品很有创意，事实也的确如此，但是张星栋同学，我明确告诉你，你的那些创意放到现在这个阶段，根本就一文不值，你的那些艺术也根本算不上艺术。”
决绝冰冷的打击话语，让大家都镇住，杨西塘更是第一次听到刘老师出这么打击饶话。
张星栋想要站起来反驳，但最终还是一言不发。
“很显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甚至你的父母也意识到了，所以才会把你送到这里来学习，然而就只有你自己，根本完全没有认识到你那些创意思想放到现在是没用的，依然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看不上同学们的画，我知道，你也看不上老师我，觉得不配教你艺术，所以，在平时上课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管过你，你不做作业也好，迟到也罢，我都没有管你，但结果呢？你的作品才是被否认的，而且是被未来你要上大学的老师给否认的，如果你再这么下去，张星栋同学，你心里那所谓的艺术会把你葬送到连大学都考不上的地步。”
一番话，打击地张星栋无话可。
刘老师蹲下，把他的作品捡起来。
“欣赏”一番后，继续。
“其实你是根本就不会画画吧？你的那些作品只是寓意不错而已，画面算不得多么精美，你的这份想法和创意可以保留着，等以后你到了更广阔的地，有更大的发展舞台的时候，再拿出来也不迟，但是现在，你要首先上高中然后上大学，在那里，你可以尽情发挥你的创意才能，而你要通过考试，就要先遵守目前的规则，你要跟着学习技法，一步一步跟着学习，让你的作品得到能让你成功进入大学的老师的认可，而不是沉浸在你自己的自我良好中，明白了吗？”
张星栋握了握拳，良久，才不情愿地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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