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人没话，默默将火把往旁边挪了挪，照亮狭窄的乡间道。
直到把所有人都送回家，才回青砖大瓦房。
一个个神情萎靡，把留守家里的顺子、招财等人都给吓着了。
凌川凑上来问：“老爷子、老太太，可是发生了什么烦心事？”
烦心倒也算不上烦心，毕竟上京城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
就是跪了让他们流放的罪魁祸首，有些膈应。同时也有点担心，接下来的生活。
尽管是在自己家里，凌家人依旧谨言慎校
老爷子摆摆手，自己累着了，让荷准备热水。
池兴月将食盒送去厨房，桃花婶儿帮着热了热。
不过大家都没胃口，简单吃了两嘴，就回屋休息了。
池兴月让二柱将家里的对联、福字都拆了。直接烧掉，连渣都不留。
还有那些颜色艳丽的衣裳全都收起来，这段时间，大家辛苦辛苦，别吃肉。
二柱点头称是，心里却不服极了。
他的不服，不是针对池兴月的。
他是记恨驾崩的那个，活着不让人好过，死了也让人不得安宁。
宝珠将厨房的热水拎去东屋耳房，伺候舒慕云、凌惟成洗漱。
池兴月直接锁了门，带凌季恒进空间。两人洗漱过后，坐在摇椅上发呆。
也是，今的圣旨带给他们的是另一种冲击，池兴月迟迟回不过神来。
凌季恒倒水的时候，瞥见她膝盖有些红肿，忙撩起她的裙子查看。
吓得池兴月以为对方要耍流氓，还使劲儿拍了一下他的手：“快坐好，没心情跟你闹！”
凌季恒没生气，盘腿坐到地上，问道：“跪的？”
池兴月撇嘴，还有些委屈：“全下就我一个老实人，居然实打实跪了。
你也不提醒提醒我，真是太便宜那个皇帝老儿了！”
凌季恒能怎么，他两辈子除了父母，没跪过旁人？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事情发生得太急，他都没反应过来，街上的人就跪了。
大势所趋，如果自己跟池兴月拉拉扯扯，很容易被宣旨太监注意到。
这个时代的律法是约束底层人民的，当官的完全可以给你安个罪名，带下去凌虐。
所以凌季恒没有轻举妄动。
池兴月跪得那么丝滑，也是同样的原因。
什么都没有命重要，膝盖如此，骨气亦是。
凌季恒没什么，回楼找到程大夫做的药膏，来到池兴月跟前，替她擦药，轻轻揉搓。
如果不是药效发挥得快，就他那两下子，膝盖怕是得肿得老高。
池兴月忍着疼痛任他抹药，片刻后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又喝了两杯灵泉水，才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凌季恒洗干净手，去包间盛了两碗米粥出来：“喝点儿吧，当心晚上肚子饿。”
池兴月点头，将米粥一饮而尽。
紧绷的神经稍稍有些疲惫，闭眼了句：“我感觉顾有莲的神色不太对劲！”
凌季恒“嗯”了声：“回头我问下金宝。”
池兴月没再什么，空间里的温度，让她昏昏欲睡。
凌季恒抬手将她抱起，送去宿舍。
给她掖好被子，在额头落下一吻后，直奔派出所滞留室。
瞅了眼墙角的几盆红薯，见盆还是盆，土还是土，才想起来池兴月的那句：“房子里保鲜，东西不会坏！”
敢情连她自己都忘了，空间的特殊性能了。
一号二号三号见日日呵护的花盆连个芽芽都没冒出来，心慌地不行，匍匐在地上浑身是汗。
凌季恒叹了口气，让他们把盆送出来，也没为难。
只：“既然如此，你们就继续抄。放心，只要表现好，还是能寿终正寝的。”
一号二号三号松了口气，点点头，回到床边。
往铺上一坐，照着打印纸抄写《赤脚医生手册》后几章的内容。
凌季恒离开派出所，仰头望。
打手们的劳动力不能剥削，只能靠自己了。
可他和池兴月就两个人，怎么干，都不可能满足整个云柔县的需求啊。
目光瞟向远处的田地，前段时间他和池兴月种下去的红薯块儿，在灵泉水的浇灌下长得郁郁葱矗
有些长得好的，藤蔓都一两米长了。凌季恒笑笑，拎起镰刀，背起柳条筐，直奔红薯田。
将长长的红薯藤对半砍，然后塞到柳条筐里。
塞满一筐送到滞留室，让一号二号三号他们掐叶子。
每两三片叶子为一段，用剪刀剪开，放到一边备用。
凌季恒骑着电驴，去地里挖松软的土壤。直接挖了两三袋子，和花槽一起送去滞留室。
让打手们将土壤铺到花槽里，然后将红薯藤斜插进去，再推出来。
凌季恒将它们放到派出所外面的空地上，浇上灵泉水，等过两看看，有没有长出根系。
池兴月憩片刻，醒来便看到了这么一幕。
提出做个对比实验，往滞留室送了十几个空着的塑料瓶，让装满水，把红薯藤插进去。
看水培、土培，哪个速度快，效果好。
“对了，我听扦插月季用的是河沙，要不咱们再弄个河沙版本的？”
凌季恒没意见，去村委楼找相关材料。
当初囤的东西又多又杂，像这些不怕变质的，基本上都扔后院儿了。
凌季恒找了没多久，就找到一袋子河沙。
拖着送去滞留室，又拿出来十几个塑料瓶，放到花槽旁边，直观对比。
打手们抄书，早就倦了。
尽管种地育苗也挺麻烦的，可他们动作超级利索，都没花多长时间，就把河沙版花槽给种满了。
甚至因为不尽兴，让凌季恒去多打了几筐红薯苗，忙完还问：“哥，咱啥时候继续？”
凌季恒白了几人一眼，没有话。离开前倒是给他们塞了几个月饼，当做奖励。
对了，月饼是池兴月给的，凤梨味儿。她不喜欢水果月饼，所以给出去也不可惜。
倒是让打手们感动得眼泪汪汪。吃着从未尝过的香甜，感觉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池兴月要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绝对会吐槽：“坐牢还坐出感情了，真有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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