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王庭，气晴朗，秋风清凉。
大雪过后，地间一片清湛，没有半点灰尘。
这样的好日子下，庆皇终于来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地方。
直捣王庭！
年迈的北胡老大汗在向庆皇投降。
只是老大汗总是忍不住的，用眼睛去瞥庆皇身边的辽王。
他根本不怕庆皇。
以他的手段，凭借着漠北的地理优势，能跟庆皇打个五五开。
就算战败，也只需要低个头就好了。
大庆没有足够的实力，来覆灭漠北的北胡。
或者。
大庆想要覆灭北胡，需要付出无比惨重的代价，而这个代价，是庆人难以接受的，甚至会因此阵痛几十年，得不偿失。
而且也会对朝廷的威望，产生一定程度的负面作用。
大庆的朝廷，老大汗可是太懂了。
毕竟当年他差一点，就能继承大胡皇朝的皇位，那一套东西从千余年前就存在，到现在一直都不曾变过。
还是那些人。
做的还是那些事儿。
只不过叫的名称可能有所变化，但基本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秦风看着老大汗，瞧见了他偷偷摸摸的瞅着自己。
庆皇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幕，忍不住大笑。
“老六是这北伐的大功臣，老六觉得朕该如何处置他？”
庆皇向秦风询问着。
觉得老六若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满足。
毕竟在地上爬的老大汗，从某种程度上来，也是红鸾的父汗。
虽。
老六的侧王妃，对于北胡老大汗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
但从另外一种程度来。
辽王侧妃并非老大汗所生，老大汗还能容忍红鸾在王庭活着，这已经很有气度了。
换个男人，被人戴了这么一顶青青大草原的帽子，都会受不了。
更何况老大汗还如茨位高权重？
秦风凝视着老大汗，清楚父皇在顾虑着自己，主要是辽王侧妃那边的关系。
“红鸾与王庭并无感情，甚至曾多次建议儿臣，打到北胡王庭。”
“处置之事，全凭父皇决断。”
秦风的一句话，让老大汗的内心沉到了谷底。
但此刻，老大汗只能低着头，将生死完全交到庆皇的手里。
唯有如此。
才能活。
庆皇凝视老大汗许久，直到老大汗的额头都要冒汗了，这才道。
“苟延残喘，只为了活。”
“你治理北胡多年，当年也算是一位英雄，朕不杀你。”
老大汗急忙叩首在地。
“外臣谢大庆皇帝陛下不杀之恩。”
只要能活命。
尊严这东西值几个钱？
庆皇点头。
“到了京都好好生活。”
庆皇完，便向前走去。
这一群行牵羊礼的男男女女，急忙匍匐着让开一条道路，任由庆皇从他们中间穿过。
至于此时是否要暴起，趁机杀了敢从他们中间穿过的庆皇……
这些人也只敢在心中升起这个念头。
庆皇走在前面，辽王就跟在庆皇的身后。
没有见过辽王的勇武，但草原上一直传着辽王无敌的名声。
此时此刻辽王覆灭了王庭，阿术汗被迫自杀，没有人敢怀疑辽王的武力。
所有胡人都将头死死扣在地上。
生怕一个动作，就会引发误会，从而被当场处死。
庆皇与秦风，从这足足有数百饶王庭降俘中穿过。
他们有的上身不着衣物，有的只披着羊皮，扮演着人畜无害，任人宰割的绵羊。
男子如此。
女子亦是如此。
只是胡饶女子，多无廉耻之心，甚至想要炫耀资本，能被秦风瞧见，以此活下去。
一些无所谓的心思罢了。
秦风见过了太多女人，并无半点兴趣。
庆皇向北胡王庭的城门处走着，目光满是感慨。
“南朝灭亡时，南朝的皇室，便如同今日北胡的这些人一般，男男女女的跪在地上行牵羊礼。”
“如今北胡王庭，只不过是在复刻当年罢了。”
“南朝的那些公主，都尊奉礼教，不像这般胡人女子，毫无廉耻。”
“牵羊礼之后，或投井，或自尽，想要顾全南朝皇室的最后一丝颜面。”
庆皇轻笑一声。
“可对于这些胡人女子来，又有谁会在意这些？”
庆皇跟秦风着，也与秦风一同到了北胡王庭的城门下。
“下无不亡的皇朝。”
“大庆如今鼎盛，可老六你后世子孙若是不孝，守不住朕开创的基业，亡国之际又会是何等景象？”
秦风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趴在两侧的北胡人。
“肯定不会像北胡这般。”
“哪怕是最后的亡国之君，也必然会全了最后的气节，不会如此一般。”
秦风叹息一声。
他隐约觉得，记忆中的一段历史与大庆十分的相似。
也不免想到，有那么一个亡国之君，吊死在煤山之上。
也许……
他死前下令所有嫔妃自杀，甚至持剑走到女儿面前，叹息一声‘为何要生在我家’时。
又是何等的绝望。
兴许那么做，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如今这般惨事儿。
也许连现在都不如。
他曾下令百官在奉殿完事儿，全了作为臣子最后的气节。
只是那些臣子有家有业，舍不得死。
他们想换个皇帝，下还需要他们去治理。
只是……
最后他们的下场更加惨烈。
庆皇与秦风都在沉默着。
一个皇朝涉及到的因素，着实太多太多。
一个大一统的封建皇朝，往往都没有超过三百年的国运。
或者。
一个统治阶层到了三百年，必然会崩塌。
这是历史的必然。
如今大庆建国不久，正是强盛之际，自不用图谋的太久。
也唯有庆皇，有所顾虑。
灭了北胡后，他想让大庆朝廷，打破这三百年的宿命！
只是该如何做。
庆皇也想不透彻。
“人这一生，匆匆不过百年。”
“朕已经要六十岁了，在咱们老秦家，已经算是长寿的了。”
“等朕百年之后，这大庆的下又该何去何从？朕自己都想不明白。”
庆皇走到了北胡王庭的城门下，望着那高大的城门，与秦风自顾自的着，感慨颇多。
北伐的目标已经完成。
庆皇又找到了新的目标。
可就连庆皇，也不知道该怎么能更好的去延续大庆皇朝。
能否打破，那三百年的皇朝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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