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许母是要在家里好好休息，让许然带着许沅出去玩。
许然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许母上吊的一幕，半大的少年一下捂住妹妹的眼睛，自己却是克制不住眼中的泪水。
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一个月的时间许家连着办了两场丧事，都有人在背后嘀咕是不是许家的风水不好了。
“谢谢婶子。”许然微微颔首道。
也不能一直这么麻烦隔壁婶子，哪看有没有机会买个丫鬟回来，专门照顾许沅。
许然一边思索，一边把锅里煮好的粥捞上来。
用的是米缸里最后剩的一点米，再加零院子里种的青菜。
食材有限，许然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许然端着满满当当的两碗粥，放到桌上，叫屋子里的许沅出来吃。
许沅出来的很快，连鞋都忘了穿，就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盯着许然。
许然知道许沅是饿坏了，眼睛里含着笑。
“快吃吧，等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只是简单加了盐调味的粥，许沅却吃得很香，连鼻子上有饭粒都没注意到。
许然没有马上坐下来喝粥，去屋子里把许沅的鞋拿了出来，亲手给许沅换上了才肯放心。
又拿手帕给许沅擦了擦鼻子上的饭粒，都收拾好了重新坐到饭桌上的时候，粥已经有点冷了。
许然没有在意，不急不慢地拿起勺子舀粥喝下去，动作优雅的不像在家徒四壁的屋子里喝粥，像在吃皇宫里的山珍海味。
坐在对面的许沅已经吃完了，好奇地盯着许然，觉得哥哥喝粥的动作不出来的好看。
许沅想了半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就好像哥哥的粥比自己刚才喝的要好吃一样。
“哥哥，爹娘呢。”
想起什么的许沅突然问道。
许然的动作停了下来，险些被嘴里的粥给呛到，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忽然感觉旁边落下一道阴影，许然抬头一看，是许沅端了碗水过来，放在桌子上。
水汪汪的杏眼里有些担心。
他的妹妹呀是全下最好的妹妹，就算心智不全那也是最乖巧懂事的。
可惜上辈子永远的停留在了十几岁。
许然眼神微暗，很快又打起精神来，温柔的安慰：“沅沅忘记了吗？爹和娘今早上要去看许久未见的姑祖母，要好几才能回来呢。”
现在的孩子本就早熟，四五岁心智的许沅已经能模模糊糊知道死亡的含义了。
现在许沅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有养好，爹娘去世的消息还是先不要告诉许沅了，等过段时间许沅逐渐适应六娘不在的生活，许然再慢慢把这件事告诉她。
也好有个缓冲。
姑祖母？
许沅还从未听爹娘提起过有个姑祖母，圆圆的杏眼里充满了疑惑不解。
许然则是一脸笃定，的就跟真的似的，脸不红气不喘。
许沅盯着哥哥看了好一会儿，哥哥既然这么了，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哥哥是不会骗饶！
见许沅慢慢相信了刚才的话，许然心里松了口气，但现在放松太早了。
很快许沅提出了另一个疑问，“那爹娘为什么不带我和哥哥一起去看姑祖母？”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许然思考了一会儿，答道：“因为姑祖母的家离我们很远，爹娘心疼我们，不忍我们在路上受苦，就没带着我们一起去。”
这个理由很充分，许沅一下子就相信了哥哥的话。
外面的色也不早了，许然一点一点教许沅怎么洗漱，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许沅给收拾好了。
最后许然的视线停留在许沅有些凌乱的头发上。
片刻后，厨房烧起了热水。
许沅坐在凳子上看着哥哥在屋里忙活来忙活去，虽不知道哥哥在忙些什么，但秉承着哥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的想法，在一边给哥哥加油。
“哥哥厉害，哥哥加油，哥哥是全下最好的哥哥！”
正在擦桌子的许然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傻乐的许沅，脸上满是无忧无虑，只觉得身体的疲惫一下就全消失了。
连打扫屋子的时候嘴角都带着笑。
许然还会经常回头看看许沅的位置，见妹妹还坐在凳子上，一切都不是假的，心里才踏实下来。
哗啦。
滚烫的热水被倒到水盆里，滋滋冒着热气。
许然估摸着倒的差不多了，把剩余的热水重新放回了厨房里，又装了些冷水混到水盆里。
手伸进去试了试水盆的温度，有些烫了，许然又倒了些冷水。
这回的温度刚刚好，温热温热的，不烫不冷。
“沅沅快过来，哥哥给你洗头。”
话刚刚落下，许沅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因为跑的急还有些微微喘气。
脸红红的。
许然嘴角挂起一抹笑容，“跑那么急做什么？哥哥又不会跑。”
许沅老实地：“我怕哥哥等久了会累。”
孩子的思维总是真直率，有什么什么，许沅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老实的了出来，没有一点隐瞒。
月亮悬挂在上，散发出点点星光，落到院里却是有些暗了。
要很暗吧，那也不见得，因为此时的许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许沅，细到许沅笑起来脸上的两个梨涡都看得清清楚楚。
经历过官场尔虞我诈的许然已经很久没体会到这种直白纯粹的感情了。
不掺杂一点目的。
许然盯着许沅看了片刻，直到许沅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许然才轻笑一声，这种感觉真好。
许沅按照许然的话躺在拼凑的椅子上，发现站在后面的许然是倒过来的。
傻呵呵地笑出了声。
许然细致地在许沅的衣服上垫了块手帕，整理好确定不会弄湿衣服，才动作轻柔地把许沅的发带松开，放入水里。
乌黑的长发被水浸湿，柔顺的不可思议，有几缕碎发调皮地随风吹了出去，被许然拨了回来。
直到黑发全都被水浸透，许然才拿起放在一边的皂角，心翼翼地揉搓妹妹的头发。
生怕动作大一点弄疼了许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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