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伴君如伴虎，以前在河间那边的时候，赵云还不觉得，到了雒阳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自始至终，他连头都不敢抬，生怕一不心给别人抓了辫子。
或许刘宏单独召见你的时候，偷偷打量一眼啥事儿没有，甚至还可以带着他的宝贝女儿四处溜达，毕竟那边去的官员不多。
而在京师，这里的官员多如狗，不父亲赵孟一个侯爷，两千石官员比比皆是。
在这边，谁都不知道谁是你的敌人。或许前一两人还在合作，第二马上就开始攻讦你，到最后死都不晓得咋回事。
所以，官员们就拼命扎堆，乡党、同窗、同姓，反正只要能靠得上去，大家尽量抱团取暖，来面对各方面的压力。
踩着别人上位，是最常见不过的了。赵家就是身在大内的赵忠，都不能一手遮，何况真定赵家，在一些饶眼里什么都不是。
其实，赵云根本就不晓得，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讥讽太学的事情，在皇帝到达宫殿之前，几乎稍微有些关系的官员全都知道了。
“这子如此慌不择言？这里是京师，还当是在真定呢。”
“你这叫什么话？赵子龙身为鸿都门学博士，他做人做事，自然就要为学校考虑。难道你不清楚，有汉以来，太学的人实在有些跋扈吗？”
“得也是啊，他们确实不像话，弄不好来一个请愿，让皇帝都下不来台。”
“你呢？要不然那位会来个党锢之祸？有人宦官是朝廷的毒瘤，我认为根本原因还是这些士子太大自己当回事儿了。”
“还别这么，你们的两位公子不都还在太学学习吗？”
“我也在考虑，太学如今越来越为皇帝所厌恶，你看门学的学子们，一些还没等完全学成都已经到各地去当官了。”
“也不能如此吧，你不会是要针对赵云？他的两位哥哥，我也了解了一些情况，不管是文韬还是武略，都挺不错的。”
“是啊，在北疆大捷中，赵家一家人太风光了。所以我想让我们家俩子干脆就到门学继续学习，免得被其他人拖累。”
“那样不好吧，真做了会得罪太学的人，一拖就是一大窝，到时候心你自己的官位。”
“怎么你还看不明白？有那位护着，门学的学子们稳如泰山，他们的前程可比太学的学子们要广阔得多。”
“你这句话我还相信，前些日子我带着家人去雒水边上踏青，你知道我看到啥？”
“那边一向都是太学的地盘，大不了就看到太学的人了呗。”
“岂止，不少太学的人学成没有地方去，干脆就在那里做商贾之事。”
“此话慎言，你我之间即可。难不成你还不清楚，那位自己都在带头做生意吗？”
“是啊，听在宫里，他让宦官、宫女们装成卖家和买家，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买卖，乐此不疲。河间那里，到处都是刘姓人家的产业。”
“你还知道的不够多，赵家和那位形成了一条稳定的利益链，海商赚钱的速度和数量，谁听到了都会眼红。”
“那位不是给张家的人封官了吗？你一个赵家有啥好的，要是他们愿意，我也姓张，让他们认祖归宗不就好了？”
“你愿意人家还不愿意呢！眼看真定张家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还看得起你们张家？”
普通官员们都在一起唠得不亦乐乎，至于真正的大佬们，他们即便有意见也不会出来。
到了一定的地位，你出去，要是能被别人抠出毛病，马上就会有人来攻击的。
平民百姓尽管处于社会的底层，知道消息的速度，却也不会比官员们晚多少。
毕竟京城自党锢以来，沉寂良久，都好长时间没有好的谈资了。
“啥，我的，子龙先生也太猛了些吧，太学的人也敢招惹。”
“凭何不敢招惹？他的地位也是博士，比太学的博士能差啥？再他有作品，你可听过孙淑波？”
“不曾！”
“某也未曾听过，他是太学的博士，原来就是里面的学子，在里面时间久了，就成了博士。听经书讲解得太差劲了。像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你是太学比不上门学？”
“各有千秋吧，反正目前某更看好门学。准确地，是看好子龙先生。”
“是啊，我也很是佩服，一个人就把整个太学的人给踩了。”
“慎言慎言，就是子龙先生本人一点都没指名道姓，他先是就方位的问题了一句，后来又厚脸皮神功。”
“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就名满下，像你和我，一辈子都不能出头。就这种骂人不带一个脏字，甚至都没有提及到对方。但不管是话的人还是听话的人，都明白他的是谁。”
“对了，郝三哥也在这里，你们家不是和门学那边有些关系吗？我们家的三个子想进去读书，不知道可以吗？”
“啥关系，就是平日里给他们送米啥的，不值一提。”
“老三你就别谦虚了，你自己的公子们和侄子们，不都进去了吗？”
“好吧，继续你们还当我郝三矫情了。赶明儿我亲自去一趟，不管行不行，给你们几位一个准话。”
“我就郝三哥是一条汉子，来来来，这顿我请了。”
“还是我请吧，到时候万一没机会进去，你可别怪我。”
“三哥你笑了，些许酒钱，某真还不放在眼里。”
看到郝老三醉醺醺的离去，一行人又议论开来。
“真想不到啊，当初我们都在冷眼旁观，最后让他这个新入行的给抢到手上。”
“是啊，主要是大批量送利润太，还要塞包袱。再当初门学诸位谁看在眼里？”
“他还亲自去，哪不是他自己去的？生怕别人接触了门学的人。”
“所以啊，我们都自诩聪明，眼光和老郝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早就看得出，有宫中的支持，门学迟早都会超越太学。”
“我得回去张罗下，今晚我们一起去老郝家，看看到门学需要花钱不。大家都出一点。”
京城中好久没有这样的话题了，就是以往高高在上的太学，又怎么了？你们自己干不过别人，连还嘴都不可能，还不允许被别人？
不知不觉间，赵云的形象在雒阳的官员和平头百姓中间顿时高大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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