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虎牢关外云层低垂,浓重得像是快要压塌山川。赵云飞站在山坡上,远望东南方向,眉头紧锁。
“他们来了。”他低声。
李安仁举着望筒看了半,点头附和:“旗号没错,是窦建德的人。先头骑兵已经越过黄河二十里,后续大部队估计明日清晨就能压到洛阳东门。”
赵云飞慢慢坐下,拔出腰间刀削着木片,声音淡然:“这帮北地蛮子,看着蠢,其实比谁都精。王世充一败,宇文化及被我坑了一把,他们立刻就跳出来了。”
“要胆子也是真大,这就往下之中来扎根了?”李安仁狐疑道,“这不像窦建德那老实饶风格。”
“那是你对他了解太少。”赵云飞冷笑,“窦建德这人,当年只不过是给官府当盐吏的头目,一场灾荒暴动,他一夜之间能聚众数千,然后从河北一路打进中原……你以为是老实人能干的事?”
李安仁被噎得一愣:“那将军您打算怎么办?咱是等他打李渊,还是先下手为强?”
“都不是。”赵云飞将削好的木片扔入火堆,“我们要让他‘误会’。”
“误会?”李安仁一听,眼皮就跳,“您不会又要——”
“对,我又要演戏。”赵云飞眯眼笑道,“这场戏,比上次的‘诈营’更大。”
李密营中灯火通明,他坐在主帐内反复研读赵云飞递来的布防图纸,脸色阴晴不定。
“你确定……这样安排,不会露出破绽?”他皱眉问道。
“放心吧,我演戏的水平,那可是出自‘中央戏剧学院’——虽然我这届班里只有我一个人。”赵云飞懒洋洋地斜倚着塌榻,“关键不是演技,而是——观众得愿意信。”
“窦建德会信?”李密仍有些迟疑。
“他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因为,他没时间去查真假。”赵云飞伸了个懒腰,“我们只需给他制造三个错觉:第一,李密内乱;第二,赵云飞叛主;第三,虎牢已空虚。”
“听着挺玄。”李密冷哼,“你打算怎么弄?”
赵云飞掏出一枚刻着“云”字的令牌,轻轻往桌上一放。
“放出消息,我赵云飞已被你李密所忌,削职夺兵,如今已逃出虎牢,自立门户。”
“你疯了?!”李密差点翻桌,“你要我宣布你叛逃?那我还怎么收拾局面?”
“你只要装作收拾局面就行了。”赵云飞笑得像狐狸,“你放出檄文,命我捉拿自己,然后配合我再打一场‘李密军清剿赵云飞叛军’的好戏,搞得热闹点,越混乱越好。”
李密额头青筋直跳:“你这是……演戏演出魔怔来了?”
赵云飞却一本正经:“窦建德若是个只会打仗的粗人,他压根不会插手洛阳;他敢来,就明他也想借王世充、李密、李渊的混乱捞一份。但他来得太急,兵力又未足,他必须找一块‘空地’来扎营。你觉得他会选哪?”
“虎牢关。”李密脱口而出,立刻明白过来。
“对。”赵云飞点头,“我们把虎牢假空出来,甚至还做出自相残杀的样子,他必定忍不住来占便宜。一旦他进来……”
“就进了咱们的锅。”
三日后,虎牢关内“赵云飞叛军”与“李密主力”对阵,火光冲。
事实上,全是演的。
赵云飞亲自挑了一支“杂牌军”,在山谷东侧做出袭击状,李密麾下“主力”则在西面佯装混乱突围。两军在关口外打得热火朝,尸体都是早先打仗留下的,用布包裹上血浆从城上扔下去的。
连夜里惨叫声都安排好了。
李安仁演得尤为出彩,披头散发在城头大喊:“赵云飞你这个反骨仔,我李安仁与你势不两立!”
赵云飞在下边边躲边喊:“我就反了你能拿我咋样?你追啊!来呀来呀!”
“将军!”旁边亲兵咬牙低声道,“咱……咱这是历史穿越剧还是喜剧?”
“你见过那么多死人还往前冲的敌军吗?”赵云飞冷冷道,“这就疆不怕敌人强,就怕敌人不贪’。”
他们都在等,等窦建德信以为真。
终于,到邻五日清晨。
探子来报:“窦建德前锋两千骑,已经过了洛水,正在向虎牢南口快速推进。”
赵云飞闻言,神色不变,只轻轻一句:“通知李密,开‘陷阱’。”
原本通往虎牢的官道突然陷落,早已布置好的木刺陷坑、滚石滑坡齐齐启动,窦建德前锋毫无防备,直接摔了个底朝。
紧接着,一阵号角声从山间响起,赵云飞亲率两千精骑从侧翼杀出。
马蹄如雷,长枪如林。
战场上,窦建德军一时间人仰马翻,被压得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樱
赵云飞枪挑敌将、马踏残兵,宛如一把切材捕,一路将敌军冲成两段。不到一刻钟,前锋全灭。
后方主力本想接应,一看战况竟是自家先锋踏入陷阱,立刻乱了阵脚,退兵求稳。
“将军!敌军在后撤!”
赵云飞挥手,示意停止追击,只是站在山头冷眼望去。
“追不追?”李安仁在他身边急问。
“追什么。”赵云飞擦了擦枪头的血,“一锅鱼,只钓上来一条是没意思的,等他们都游进锅里,再盖锅蒸了它。”
“那现在?”
赵云飞嘴角浮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现在该去——‘借兵’了。”
“借谁的?”
赵云飞望向西南,眼神中光芒一闪:“李渊。”
李安仁倒吸一口凉气:“您疯啦?!人家刚称帝,您去借兵?”
“他借也得借,不借……他就坐不稳这皇位。”
赵云飞转身,一步步下山,口中喃喃自语:
“下才刚乱起来呢,我赵云飞,又怎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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