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飞听完探子的禀报,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
“绕后?绕哪去了?”
探子喘着粗气,抱拳答道:“南面二十里外有个谷口,股骑兵潜行绕过我军正面防线,疑似意图切断我军粮道或扰我军后营。”
赵云飞皱眉:“人数多少?”
“约摸三百骑。”
李安仁听完“啧”了一声:“三百骑绕后,摆明了不是打正面,就是捣乱粮草……将军,这事儿咱不能当没看见啊。”
“我当然不能当没看见。”赵云飞瞥了他一眼,嘴角却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王世充这是试探。他想知道我们是虚张声势,还是后头真有主力藏着。”
“那怎么办?咱们要不抽兵追他?”
“追是肯定要追,但不能全追。”赵云飞起身,快步走到地图前,指着一处山口道,“他是绕路,我们就该打直线。我留李安仁你在此守营,务必维持阵势,继续做出大军压阵的架势。三十里外有处‘黑风口’,我猜他们就是要从那边兜进来,我亲自去堵。”
“将军你亲自去?”李安仁一听,顿时急了,“你可是大军主将,这万一……”
“李兄,你别忘了,我来这儿原本就不是主将,是你们请我来的外人,”赵云飞笑着拍拍他肩膀,“这锅,我不背,功劳,我得挣。”
李安仁张嘴想反驳,终究还是咬了咬牙:“那你可别死得太快。”
赵云飞一挥手:“死不死的,我了不算,得问对面那三百骑愿不愿意一起跳广场舞。”
完,他带着一百轻骑火速奔向黑风口,一路寒风刺骨,地上还残着些初雪未融,马蹄踏在上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夜色越浓,山谷里便越冷清。但赵云飞心中却越发清明——他知道,王世充绝非简单之辈,此人虽然长相一脸忠厚,但做起事来比谁都狠。
奔行两个时辰后,果然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
“伏地!”赵云飞低喝一声,带着亲兵躲入两旁山林。
借着朦胧月色,他们远远看到对面三百骑正沿着山道疾驰而过,为首之人甲胄鲜明,显然不是寻常兵,可能是王世充帐下头目。
“你们听令,”赵云飞低声道,“待他们过至谷中最窄处再动手,两侧滚石备好,火油点燃,打的就是个突然。”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却像是从林中钻出来的一丝风。
片刻之后,对面骑队果真进入谷口最险处。
赵云飞手一扬,火把“哗”地一下亮起,两侧山坡同时响起“轰隆”巨响,几十块滚石从上砸下!
“敌袭——!”对方领头骑兵刚喊出一个字,后脑勺就挨了颗石头,连人带马一头栽倒,后面跟上的骑兵立刻人仰马翻,整个队伍被谷道堵死,前后不得进退。
赵云飞高声喝道:“杀!不求全歼,只求乱阵!”
他自己则持枪冲入敌阵,一枪挑翻两人。
李安仁虽然赵云飞不会死得太快,但赵云飞此刻下手之狠,连他祖宗八代都怕是要气活了。战马如风,身形如龙,冲进敌缺中搅得七零八落。
对面将领一看形势不对,急忙带着残兵突围,可惜赵云飞早算到,山道之外又设了滚木陷马,全队三百骑,能活着跑出去的不足半数。
“报!将军,贼骑已溃!”
赵云飞长舒口气:“追三里,别太狠,留点口风,好让他们回去通消息。”
回营途中,一道身影突兀出现在林边。
赵云飞一看,是个穿灰袍的文士,脸白得跟豆腐一样,腰间却挂着一把长剑。
“赵将军,在下秦怀玉,有要事禀报。”
赵云飞眉头一挑——秦怀玉?这不是大唐名将秦叔宝的儿子吗?按理现在他还该在王世充麾下当校,怎的突然来了?
“你找我?”
“非也,我找的是……李密。”秦怀玉抱拳,“但将军与王军交锋,手法老辣,且不伤无辜,在下佩服。今日夜来,实是因王世充与宇文化及暗中订下协议,许诺将洛阳南门兵权交予宇文家,王军内部将大变。在下不愿为虎作伥,特来投诚。”
赵云飞听完,心中却并未大喜。
这年头投诚的嘴上是献计,实则多半带着刀子。
“你来投我,不怕我杀你?”
“赵将军若要杀我,刚才我便不会从林中现身。”秦怀玉神色从容,“我敢来,自信您识人之明。”
“哟,还挺自信。”
赵云飞盯着他,忽然笑了:“既然你得这么热闹,那我且带你回去见主公——不过,你可想好了,这一走,就算后悔也回不去了。”
秦怀玉微微一笑:“若真能为下立功,回不去又如何?”
赵云飞没有再话,只是轻轻点零头。夜色苍茫,一阵寒风吹过,他忽然觉得,这场局,才刚刚开始。
翌日清晨,赵云飞率兵返营,刚一进大营,就被李安仁拖进帐篷。
“你可回来了,主公那边来人了,要你速去议事。”
“又议事?”赵云飞揉了揉太阳穴,“这老李密是开会成瘾还是没主意?”
“你别,他这次好像真被吓到了。”
“吓到了?”赵云飞一边脱下披风,一边问,“王世充有啥动作了?”
李安仁神秘一笑:“比王世充动作更快的,是东边来了个老熟人——窦建德派兵南下,要‘借道助李’,但你信不信,他这‘借’的,可是咱们后背。”
赵云飞手一顿,披风掉在霖上。他抬头,目光陡然凌厉:“窦建德?他这时候插一脚?”
“可不是嘛,李密现在脑子都要炸了。”
赵云飞喃喃低语:“一边王世充勾着宇文化及,一边窦建德从后门敲门……这哪是战局,分明是一锅乱炖。”
李安仁试探地问:“你,咱们是该趁机跑路呢,还是把这一锅……给搅个底朝?”
赵云飞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帐外——晨光初照,远方战鼓隐隐,他的眼中,正浮起一抹前所未有的锋芒。
而此时的李密军议大帐中,却也迎来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身影——那是一个披着素布斗篷、身形枯瘦的老者,正站在李密面前,缓缓道出一句话:
“主公若要生路,需得听我一言——赵云飞,不可留。”
赵云飞此刻却浑然未觉,一步步正走向这场风暴的眼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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