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丽丝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狙击镜特有的电流音：
“左眉骨有刀疤，三年前在东南亚走私军火时被国际通缉过。”
林允儿悄悄打开药箱夹层，微型摄像头的红光在暗处闪烁。
她调整焦距，将王坤焦灼的脸拉近，
男人鬓角的白发比资料照片里多了不少，
手指在公文包拉链上反复摩挲，喉结每隔几秒就剧烈滚动一次，像是在吞咽恐惧。
约摸过了十分钟，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骑着摩托车过来，停在王坤面前。
两人没话，只是飞快地交换了手里的东西。
工装男递过去一卷图纸，
王坤则从公文包里拿出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几支透明药剂，
标签上印着龙国医药管理局的防伪标志，
却在角落藏着个极的樱花图案，那是佐藤私兵的标记。
“毒药品样本。”
林允儿低声，摄像头稳稳地拍下药剂的细节，
“包装是真的，但里面的成分肯定被动过手脚，就像结衣破译的资料里的，加了针对龙国人体质的过敏成分。”
安娜丽丝的声音突然绷紧：
“目标右手插在口袋里，疑似握着武器。要不要现在动手？”
张雨按住耳麦，目光死死盯着王坤：
“等。他还没拿到引爆器，我们要的是人赃并获。”
他看着王坤将图纸塞进公文包，又心翼翼地把密封袋放进内兜，嘴角竟勾起一丝贪婪的笑。
“这老东西，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好处。”
工装男似乎了句什么，王坤连连点头，两人随即分开。
工装男骑着摩托车往中转站后门去，王坤则钻进轿车，车子原地掉了个头，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他们要去后门交接引爆器。”
张雨拽着林允儿起身，往中转站的方向跑：
“冷彤，通知沈雨涵她们绕到前门，堵住他们的退路。安娜丽丝，打掉摩托车的后轮，别山人，留活口。”
中转站的后门藏在两堵断墙之间，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
门柱上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土路。
张雨和林允儿躲在墙后，看见工装男用钥匙打开铁门，从门后摸出个黑色盒子，转身递给赶来的王坤。
就在王坤的手指触到盒子的瞬间，安娜丽丝的枪响了。
“噗” 的一声轻响，摩托车后轮突然瘪了下去，
工装男踉跄着扶住车把，还没反应过来，沈雨涵就从侧面冲出来，手里的麻醉针精准地扎进他的脖颈。
男人闷哼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软软地倒在地上。
王坤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张雨一把拽住后领，狠狠掼在墙上。
公文包掉在地上，图纸散落一地，露出中转站内部的详细结构，每个通风口和承重柱都被红笔标出，
显然是为炸点做的最后确认。
“王副局长，别来无恙。”
张雨的手抵在他咽喉上，指尖微微用力：
“三年前你在魔都收的那批‘研究经费’，花完了吗？”
王坤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你…… 你是谁？我是医药管理局的，你们敢动我……”
张雨猛然发力，一声惨叫从王坤口中发出，
“医药督查司，张雨！”
“啊？你是......”
不等他惊讶完，林允儿就捡起地上的黑色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是个巴掌大的引爆器，
屏幕上显示着倒计时，距离爆炸还有整整两。
她举着摄像头对准王坤：
“别装了，你和佐藤的交易，我们全拍下来了。这引爆器，是给三号冷藏库准备的吧？”
提到冷藏库，王坤的眼神彻底涣散了。
他瘫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衬衫，嘴里反复念叨着：
“不是我想的…… 是他们逼我的…… 我女儿在倭国留学，他们抓了她……”
“接着编！还有谁吧？”
张雨加重手上的力道：
“除了你，还有多少龙国官员跟佐藤勾结？”
“我知道的，迎… 有三个……”
王坤的声音带着哭腔，报出三个名字，都是沿海城市的医药系统官员，
“他们…… 他们都收了佐藤的钱，帮他运过仿制药…… 我知道的就这些，真的！”
张雨示意林允儿记录下名字，刚要追问细节，通讯器突然响了，是赵烈的电话。
“张雨，抓着人了？”
赵将军的声音带着海风的咸涩，背景里隐约能听见军舰的汽笛，
“海军第三舰队已经封锁倭国东海岸，导弹舱全开，已经进入一级戒备。就等你这句话，要不要现在动手，端了佐藤的老巢？”
张雨低头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王坤，又看了眼被麻醉的工装男，
还有那枚静静躺在林允儿手里的引爆器。
夕阳的金光穿过断墙，将这些罪证染成刺目的红。
“再等等。我们还需要王坤指认其他同党，另外，药师熊一还在佐藤手里。等救出他，拿到所有证据，再给佐藤收尸也不迟。”
张雨顿了顿：
“其实那个老头用着还挺顺手的。”
“啧，得了吧，他要不是你老丈人儿之一，估计早死八百回了！”
笑骂着挂羚话，他踢了踢王坤的腿：
“起来，跟我们走。你的女儿，我们会想办法救出来，但你欠龙国百姓的账，得一笔一笔还清。”
王坤被林允儿反剪着胳膊带走时，突然回头看了眼中转站的铁门，眼神复杂得像有什么话想。
张雨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门柱的监控摄像头上，突然心头一动，让冷彤调出刚才的监控回放。
画面里，工装男打开铁门时，手指在门柱上敲了几下，
节奏和陈默叩门的暗号一模一样，
三短两长。
“不对劲。”
张雨的眉头拧了起来：
“这个工装男，可能是自己人。”
他快步走到铁门旁，果然在门柱内侧发现个极的凹槽，里面藏着张折叠的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
“第二颗，目标拆弹专家。”
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像是在极度匆忙中写下的。
“冷彤，让拆弹专家立刻撤离，改用机器人拆弹！”
张雨对着通讯器大喊，同时拽起地上的工装男，
“把他弄醒，我有话问他！”
男人很快睁开眼，看见张雨手里的纸条，
突然释怀一般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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