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看着赵烈空荡荡的食指关节处,那里裹着一层厚厚的老茧,
显然是断指后,依旧常年握刀、握枪磨出来的。
赵烈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不在意地笑了笑:
“早年打仗丢的,不碍事。”
不碍事?
可系统的提示还在继续,每一条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张雨的神经。
他突然想起之前无意之间翻到的军报,
赵烈上个月还带着亲兵深入蛮族腹地侦查,他和士兵们超过三三夜没合眼。
【......是否吸收】
直到这个时候,系统才描述完赵将军身上所有的病症。
张雨猛地闭上眼,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闷得发疼。
他能吸收这些伤病,能让赵烈不再头痛,不再胃痛,
可他抹不去那些在战场上失去的岁月,那些刻在骨子里的风霜。
他甚至能想象出,这些伤病在暗夜里发作时,这些士兵和将军是如何咬着牙熬过,
而第二,他们会依旧挺直腰杆站在城楼上。
“静音。”
张雨几乎是用尽全力在心里喊道。
系统妹子的声音消失的瞬间,张雨觉得帐幕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只有士兵们尽力压抑的咳嗽声以及赵烈粗重的呼吸声,
还有就是......窗外风吹过军旗的猎猎声。
张雨的指尖还停留在银针上,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看着眼前这些穿着军甲的身影,突然很想哭。
不是因为吸收伤病带来的痛苦,
而是因为这些沉默的伤痛背后,是他从未真正体会过的、沉甸甸的守护。
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当盾牌,把刀枪剑戟挡在关外,把暗疾伤痛藏在衣甲下,却很少有人问过他们疼不疼。
可“仁心集团”打着所谓医者仁心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不,
甚至把魔爪伸向了军帐之中,简直是罪恶滔!
“张医生?”
赵烈的声音带着担忧。
张雨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眶泛红,却笑了:
“哦,没事。来,将军,我给您也看看。”
他先转身按住旁边一个正弓着腿咳得撕心裂肺的那个兵。
由于那兵躺在床上脸涨得通红,
所以不得不将腿部蜷缩起来发力咳嗽。
他身上的军甲都跟着震颤,张雨指尖刚搭上他的后心,便在心里默念:
“吸收干净。”
瞬间,一股混杂着肺炎热症、旧伤淤痛的气流涌来,
张雨喉头泛起腥甜,那兵却猛地瞪圆了眼,
到了嘴边的咳嗽硬生生卡回去,胸腔里的灼痛感像被凉水浇过,
浑身轻快得像能立刻扛起几十斤的机关枪围着营帐跑个几百圈。
他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又扯了扯胳膊,看向张雨的眼神满是惊惶又狂喜。
正在士兵一脸懵逼的时候,赵烈一时之间也有些茫然,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他手下的将士们,
本来还想推辞一下,谁知张雨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直接把他拽到了一旁空着的病床旁,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张雨一把按在了病床上。
搞得赵烈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礼貌么?
我可是将军,起码你让我半推半就一下啊?
你就这样一把把我扔那儿了,我今后在军营中还如何立威啊?
张雨并没有注意到赵烈一脸吃了米田共的表情,
他一只手搭着赵烈的脉搏,另一只手拿起新的银针,这一次,动作格外轻。
帐外的夕阳渐渐沉下去,把帐幕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些藏在军甲下的伤,那些没出口的痛,都在草药的香气里,悄悄融进了张雨的系统里。
他知道,静音只是暂时的。
只要这些士兵还站在边境线上,系统的提示就永远不会真正停下。
银针刺入穴位时,老将军只觉右胸旧伤处传来一阵酥麻,
多年的钝痛竟像退潮般散了。
吸收赵烈身上的伤病用了很长的时间,
毕竟,张雨要将每一样陈年的伤病都完美的吸收到经过治疗可以到痊愈的程度,
只是断肢重生这个......
张雨暂时还真的做不到。
猛然间!
张雨的脑海里再一次有了想法!
“义肢!”
现阶段的义肢也只能让患者概念性的重回正常饶体验而已,
真正能够操作自如,像是原装的义肢还根本不存在,
所以......
我能不能......
可还没当张雨想出个所以然来,
赵烈感受完接受治疗后的身体,兴奋的一巴掌拍在张雨肩上!
“哎呀卧槽!”
这一次赵烈的这一巴掌差点震得张雨把自己的胃都给吐出来!
这丫力气怎么又变大了这么多?
这特么还没完全治好......
只是,
张雨想到这里沉默了。
他想象不到,全盛时期的赵烈在敌人眼里,
究竟是怎样的一尊战神?
“张医生,你这医术我赵烈真的是服了!”
他生龙活虎的从病床上一跃而下,开始活动筋骨,
“噼噼啪啪”的脆响从他各个骨头的关节中蹦出。
他大步走了两步才惊觉,
这腰背不僵了,呼吸也顺了。
“这……”
赵烈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泛白,眼眶却热了。
副将在旁看得清楚,老将军走路时的腿不再发沉,连常年紧锁的眉头都舒展了,活像年轻了二十岁。
帐里的士兵们也陆续好转,咳嗽声渐渐稀了。
那个被 “卡” 住咳嗽的兵带头“咚” 地跪下,
身后跟着一片甲胄触地的脆响。
“谢张先生救命!”
声音震得帐顶落灰,张雨望着这群眼睛发亮的汉子,
刚被伤病蚀过的身子还在发疼,心里却暖得发烫。
赵烈走上前,按着他的肩重重一捏,千言万语,都在这声带着哽咽的 “多谢” 里了。
可看着生龙活虎的赵烈,
他内心还是一万个曹尼玛呼啸而过!
你丫能不能轻点。
帐外的风卷着风沙拍在布帘上,帐内的气氛却如无风的湖面一样安宁。
张雨望着满帐挺直的脊梁,忽然明白这些伤疤为何滚烫,
那是比药石更烈的火种,烧着边关的寒夜,也烧着龙国的筋骨。
赵烈早已命人备了烈酒,亲兵们正抬着新熬的药汤往各营送。
张雨被按在主位上,看着满桌粗瓷碗里晃荡的酒液,突然笑了。
“来来来,就按咱们军营的规矩,我先干了,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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