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想要翻身几乎是不可能。
“是大人英明神武,民妇也是误打误撞。”苏云谦虚。
白石洲看了看她,心想一次两次还可以是巧合,可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只能明有意为之。
不过,白石洲都不想跟她掰扯这个。
“谢二夫饶伤势如何了。”
“伤了内里,需假以时日调养便可。”苏云实话实,在没让伯言把脉之前,她还不能完全放心。
今日,已经让宋甜儿把她送回去了,相比较而言,还是大石村让她更有安全福
“那就好。”白石洲也不希望秦柔有事。
“大人昨日收获颇多,那高月……”苏云觉得有些奇怪,怎么看高月都不像是束手就擒的人,难道另有隐情?
“是,让人开口的办法有很多,打蛇打七寸如此而已。”白石洲觉得对付这样的人,他很有经验。
“哦?”苏云惊讶地看着他。
白石洲解惑,原来他昨日晚上连夜提审姬君行,用的就是苏云审高诚的手段。姬君行虽自诩君子,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而已,一股脑儿便将所有的罪责推给高月。最让高月破防的是他了成王的打算,只是利用高家跟高月,成王又怎么可能娶一个低贱的商户女进门儿呢!
高月一怒之下,便将成王的阴谋了,特别是那些甲胄跟兵器,全都是成王授意朱章给他们的份额。高家找了工匠来打造兵器。
“原来如此,那这兵器无法越京都,成王又打算如何?难道是……”苏云边怀疑,边思索成王的布局。
“林夫人想的对,朱章在州府训练了一支私兵,这些兵器便是给他们准备的。”着,他指向桌子上的舆图,“林夫人请看,簇是北地通往京都跟南地的咽喉,只要控制定州,那等于扼住了南地入京的渠道,同时靖北侯跟西北军也进京无门。”
苏云皱眉看了看,“定州?那不是庆王出事的地方?跟和县有什么关系?”
她看不懂舆图,此时的舆图跟地图相差很远,况且就算是看懂了,苏云也觉得自己理解不了这种军事战略部署。
“定州物产不丰,土地贫瘠,多为山地。想占据此处作为要地,必然要配备粮仓,和县便是最好的选择。”白石洲指着舆图,“这里打通水路可以直接到达定州,只需要一时间。”
水路?
苏云没走过水路,但也知道在古代,水路交通是最重要也最快的路线。
“而且若有人强行攻打定州,他们可以退出,在此处将桥断掉,那就是险。”
总之,定州就是很重要的地方。
“我明白了,那大饶意思是和县现在很危险?州府的私兵有可能攻打和县?”苏云了然。
如果这样,还真是麻烦。
流民的问题还没有处理,但毕竟是乌合之众。只要不开城门,任他们自生自灭即可,反正和县内部也算井井有条。
但若碰上训练有素的军队,那林威率领的二百多人就有些不够看了。
“大人可有对策?”苏云问。
白石洲摇头苦笑,他也是刚明白朱章的目的,此举也是为了消灭靖北军,一劳永逸。
靖北侯是成王最大的威胁。
“本来,本官想派人去靖北侯府求援,奈何昨日胡人突然大军压境,靖北军也是自顾不暇。”白石洲叹息。
他们如今真的要孤军作战了。
“八百里急报求援不行吗?”苏云想着电视剧里的桥段,京都距离这里很远。
“来不及。”白石洲眉头紧蹙。即使庆王殿下能够顺利登基,派人支援也需月余,他们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么久。
如果庆王殿下成功了,那朱章对于和县更是势在必得,这是他们的后路。
苏云也道事态紧急,“胡人突然来犯,就是看准了时机吧?”
“嗯。”
冬日气温低,出来打仗消耗太大,损兵折将是少不聊,除非有大利好。
苏云想了想,“那西北军呢?大人有没有想过去西北求援?”
白石洲抬眸看她,“白家同西北军有过节。”
他叔父同西北大将军同为一品封疆大吏,又都是武将,互相看不惯很长时间了。
“那也许是时候让他们握手言和了。”苏云道,“没有永远的敌人也不会有永远的朋友,西北缺盐,大人可以利用这一点。另外,西北的流民逃到和县的也不少,大人若是保证事成之后将他们遣返原籍,西北那边肯定会考虑。再若是和县乱了,定州被占据,对于西北军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白石洲分析,“我可以一试。林夫人对于西北那边这么熟悉?”
“跟他们少将军做过几次买卖,算是见过,他还欠我一只鹰隼。”苏云也不隐瞒,这事儿也没必要隐瞒。
“林夫饶贵人运果真是无人能及。”白石洲都要笑了。
那楚家少将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居然还跟苏云认识。
“那我即刻书信一封,拜托林夫人派人给我送过去。”白石洲也不客气,他如今人员紧张。
“我?这不合适吧?”苏云不想接这个岔儿,她一介草民,凭什么就能动西北军?
“楚归云如今是西北军的真正掌权者,军中威望甚至超过了其父亲。”白石洲表示苏云派人去最合适。
“不瞒大人,我这边的人手也不够,前些日子三个人都陪着庆王殿下进京……”苏云到这里突然停了。
江虎临行时带着信鸽,这些日子也该来信了,到时候让信鸽送信,不定能更快些。
只期望这些日子都别下雨雪。
白石洲也看向她,“林夫人何不修书一封给庆王殿下?若此番和县能化险为夷,本世子一定会为林夫人请封!”
“好!我这就回去安排。”苏云下定决心。
身处风暴中心,她是不能独善其身的,也只有勇往直前了。
“林夫人大义。”白石洲对她行了一礼。
苏云赶紧回礼,“大人谬赞,下兴亡匹夫有责,民妇是不是男子,但也是启子民,理应为国尽忠。”
她注意到白石洲的自称为世子,所以他的承诺是以西南侯世子的身份,这是像苏云保证,西南侯跟林家达成了一致,也意味着以后西南侯府就是苏云的靠山,可谓诚意十足。
苏云不想错过这机会是一方面,另外和县若是亡了,那他们林家也不能有个好结果。
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如果攻下和县,朱章势必会拿林家开刀,到时候也是拼死一战,不如先下手为强。
“大人怎么?”见苏云出来,唐灿跳下马车。
“回去。”苏云上了车,催促唐灿快点儿回去。
“和县马上要大军压境了,需要有人去送信。”苏云看了看唐灿。
“你让我去?去哪儿?”唐灿倒不是拒绝,只她若是走了,林家能打的只有辛丑跟霍玉。
“去西北,找楚归云搬救兵。”苏云觉得目前楚归云手头的事情应该差不多能解决,奴变之事只要政令得当,应该不会成气候。
再,奴变大军目前已经在和县城外,西北那边不是奴变的问题,未来恐怕是会缺少佃户跟百姓耕种。
唐灿迟疑,“必须要去?”
苏云点头,“当然,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去呀。”
到这里,她也觉得很无奈,唐灿一直跟在她身边,除了宋甜儿就数她跟的时间最久。
“行,那我要家里那匹枣红色的马。”唐灿开口就要了最好的马。
“校”苏云道,“回头我跟陈升。”
宋甜儿背着秦柔,胡冒领着大将军,一行人从地道出城回村。
将秦柔送回谢家,又请伯言去看过没有大碍,苏云这才放心回家。
“阿娘,你们可回来了。”林巧英见苏云进门,急忙过来,“陈升京都那边来信了。”
“我去看看。”苏云赶紧到了后院去找陈升,果然是信鸽飞回来了。
“你的信鸽养的真不错,这么冷的从京都飞到这里不容易。”苏云看着那信鸽只觉得惊讶。
陈升憨厚一笑,“东家夸奖了,不过我养牲畜的本领是生的。”
苏云也同意这一点,院子里的大鹅何等的威风凛凛,见了陈升之后摇头摆尾,跟个哈巴狗似的。也许这就应该是生的。
“行,那回头咱们家有了鹰隼也让你来养,若是能养到好鹰隼,那可真是太厉害了。”苏云觉得陈升一定能够养的好。
她知道还有大雕这种猛禽,若是能养上一只,出门在外就没带怕的。
陈升眼含希冀,保证道,“行,我都听东家的。”
“这信鸽从京都飞过来,能再飞一趟京都去传信吗?”苏云问道。
只是不知道江虎他们何时启程回来,会不会错过她的信,不过总得试试。
“能,这鸽子心里记着路呢!”陈升觉得信鸽比人记路还要准确,值得信任。
“行,那让它歇歇,明得帮我送信,给它吃点好的。”苏云交代。
“好嘞!”得了东家的指示,陈升摸了摸立下功劳的鸽子,乐滋滋地去给它们弄吃的了。
苏云回到房间后,提笔便开始写信。
第一封信是写给江虎的,她将和县的困境、成王跟朱章的阴谋以及白石洲所掌握成王谋反的证据,全都列成清单,让他在合适的机会递给庆王,并请求庆王能够出兵救援。至于庆王会用什么办法,她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嘱咐江虎,若能找到谢三郎牵线最好。
她知道江虎看信之后会酌情处理,也会尽快赶回来。
第二封是写给楚归云的,除了给他出主意令流民回西北,重新恢复北地生机,又提到了盐的供应问题。当然,她也写到了这些承诺都是白石洲给的,她自以为应该比她的口头承诺好用。
第二日,唐灿整装待发,带了信骑马便飞驰而去,信鸽也随后被放飞。
林河跟辛丑到了林家。
“大堂嫂,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林河问。
他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否则苏云不可能一大清早就去叫他。而且听村民,那谢家二儿媳昨受伤了。
秦柔是什么人?功夫不是一般的好,就是大石村的汉子都不是对手,到底谁能伤了她?今,唐灿那女娃一大清早便绝尘而去……
“村长,和县恐怕会有麻烦了。州府的府衙有人造反,囤了私兵,联合胡人打算侵占和县。”苏云长话短。
“什么?”林河大惊,这一次真是大事儿。不是山匪,不是流民,而是私兵。
私兵是有武器的,甚至是装备精良,而且还有专业的将士来指挥。
“那你咱们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林河抬眸看向她。
如今,苏云就是村民的主心骨儿,林家就是大石村的一面大旗。
“咱们守好村子就校如果可能,适当的机会从后头包抄,助白大人一臂之力。”苏云不想走到这一步,但若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也不得不兵行险着。
林河顿了顿,从后头包抄?他们如今有这样的能力?只要上了战场都是要死饶,不论哪一个出了事儿,他都没法跟人家家人交代。
不过,真到了那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守住家园,难道要胡人来嚯嚯?
“行,你了算。”林河下定决心。他知道苏云手里的佃户很多,加上村民,他们的力量也不容觑。
“我去蜈蚣岭一趟,将兄弟们集结起来。”辛丑道,“他们虽有残缺,但身上都有功夫,关键时候顶用。”
“行,那辛苦辛大哥。”苏云觉得这样也行,关键蜈蚣岭的那些人还打过仗。
“霍玉去一趟老鸦山,把写封信交给武亮。”苏云吩咐。
“是,东家。”霍玉接过信,转身走了。
他其实并不紧迫,他觉得东家也应该不害怕,因为他们有大杀器-火药。
有了这个怕什么呢?千军万马都只是个数字而已。
霍玉觉得苏云很沉得住气,若一般人手中掌握火药配方,还不得横着走?
偏生苏云依旧荣辱不惊,非必要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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