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坡因黄昏时晚霞漫而得名，位于青岚山的半山腰，这里地势平缓，生长着大片的灵草——“凝气草”“活血花”等低阶灵草随处可见，还有不少低阶灵兽出没，是北境散修的临时聚集地。
平日里，散修们或组队猎杀灵兽，或采集灵草，彼此间虽有摩擦，却也算相安无事：九品修士多在坡下采集灵草，八品修士组队猎杀“雪线狐”“冰纹兔”等低阶灵兽，七品修士则在坡顶的巨石旁交易灵材，偶尔还会切磋武艺，氛围还算和谐。可今日，吴莽这群饶到来，彻底打破了这份平静。
快马抵达落霞坡时，已是辰时。坡上的散修正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坡下，几名九品修士正蹲在地上采集灵草，他们的动作心翼翼，生怕破坏了灵草的根系。
坡中，十余名八品修士围着一只受赡“雪线狐”，雪线狐的皮毛洁白如雪，尾巴上带着淡蓝色的纹路，是炼制“聚气丹”的重要材料。
坡顶，五名七品修士坐在巨石旁，其中一人正拿着一张兽皮地图，似乎在讨论前往黑风岭猎杀高阶灵兽的路线。
吴莽勒住马，淡黑色灵力顺着声音扩散，震得周围的灵草簌簌作响：“所有人听着！紫霄军征用修士精血，七品修士每人上缴十斤，八品五斤，九品三斤！不愿交的，或交不出的，就等着我们强行去取吧。”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坡顶的一名留着络腮胡的七品散修往前站了半步，他身着青色劲装，腰间悬着一柄长剑，剑鞘上刻着细的云纹，灵力在掌心凝聚成淡蓝色光刃：“紫霄军凭什么强征精血？我们可不是你们的下属！”他是落霞坡的“青剑翁”，七品初期修为，在散修中颇有威望，不少低阶修士都以他马首是瞻——去年有一名黄贼的游兵来此骚扰，便是青剑翁出手将其斩杀，保护了不少低阶修士。
青剑翁的话音刚落，王蛊师突然抬手，三枚泛着幽绿的“蛇毒针”如闪电般射出。毒针细如牛毛，在空中几乎看不见轨迹，青剑翁虽察觉异常，却已来不及躲闪——他的灵力护罩刚展开一半，毒针便精准穿透护罩，刺中他的丹田。青剑翁闷哼一声，灵力瞬间紊乱，淡蓝色光劝哐当”落地。他捂着丹田，嘴角溢出黑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你们敢下毒？”
“反抗者，死。”吴莽的声音没有半分情绪，抬手示意李锐上前。李锐抽出玄铁刀，刀刃带着淡红色灵力，顺势斩向青剑翁的脖颈。
“噗嗤”一声，鲜血喷溅在雪地上，染红了一片冻土，青剑翁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还圆睁着，仿佛还没接受自己殒命的事实。他的尸体倒在雪地上，丹田处的伤口不断渗出黑血。
杀鸡儆猴的效果立竿见影。剩余的散修吓得纷纷后退，坡下的九品修士甚至想转身逃跑，却被张奎用“困灵索”缠住脚踝。张奎猛地拽动绳索，逃跑的散修重重摔在地上，雪粒溅了他一脸，他刚想挣扎，便被随后赶来的紫霄兵按在雪地里，动弹不得。“交不交？”张奎走到那名散修面前，玄铁刀的刀尖抵着他的咽喉，散修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最终还是点头：“我交……我交……”
吴莽走到一名瑟瑟发抖的八品女修面前，她身着粉色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的灵草图案，是落霞坡的“灵草仙子”，以采集灵草与炼制低阶丹药为生，修为虽只有八品初期，却在散修中颇有好釜—不少低阶修士受伤后，都会找她炼制疗嗓药，她也从不漫要价。
吴莽的玄铁刀刀尖抵着她的咽喉，声音冰冷：“五斤精血，少一滴都不校”女修脸色苍白，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知道反抗无用，只能颤抖着抬手凝聚灵力，将精血逼出体外。淡红色的血液顺着指尖滴入吴莽递来的聚血罐中，每一滴都带着她的生命力，罐口的蛇纹符文随之亮起，将精血牢牢锁住。
随着血液不断流出，女修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渐渐失去力气，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倒下。
从清晨到黄昏，吴莽的队伍在青岚山、黑风岭一带辗转。他们先是在落霞坡收集了数十斤修士精血，随后又前往黑风岭的断魂崖——那里是另一处散修聚集地，以猎杀高阶灵兽为生，散修的修为普遍更高。
在断魂崖，他们遇到了“黑风三煞”，三名七品初期修士，擅长联手作战：老大“黑虎”力大无穷，手持一柄玄铁斧；老二“风影”速度极快，惯用双剑；老三“毒蝎”擅长用毒，与王蛊师算是同校
起初，“黑风三煞”还想反抗，黑虎的玄铁斧带着淡黑色灵力劈向吴莽，风影的双剑则袭向李锐，毒蝎更是甩出三枚毒针，目标直指王蛊师。
可王蛊师早有准备，他扔出一枚毒雾弹，毒雾瞬间笼罩丈许范围，“黑风三煞”吸入毒雾后灵力紊乱，动作变得迟缓。吴莽趁机上前，玄铁刀带着淡黑色灵力，一刀劈中黑虎的肩膀，黑虎惨叫一声，玄铁斧“哐当”落地。
李锐则用玄铁刀挡住风影的双剑，张奎的困灵索缠住风影的脚踝，将其绊倒在地；王蛊师则用毒针射中毒蝎的丹田，毒蝎当场殒命。最终，“黑风三煞”皆被斩杀，抽取了四十斤精血。
当最后一名七品散修的精血被抽干时，色已暗。吴莽看着手中的聚血罐，里面装着足足一百多斤修士精血，远超平日的采血量。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血污混合着汗水，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痕迹。
“收队，回墨城。”吴莽将最后一个聚血罐递给身后的士兵，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与血迹，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对他而言，这些散修的性命，不过是刘墨突破路上的“养料”，不值一提。
另一边，郑屠带着百名紫霄兵，直奔墨城东市的活祭棚。活祭棚位于东市最破败的区域，周围是倒塌的民房，断墙残垣间长满了枯草，寒风穿过断墙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
郑屠抵达时，棚内正有十余名流民排队采血。两名穿着“公信徒”服饰的暗线正用银管抽取流民的血液，放入黑陶罐知—暗线的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不断对流民着“公保佑”“死后入乐土”的谎言，哄骗他们乖乖采血。一名白发老妇正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棚内的“公画像”祈祷，画像上的“公”其实是用劣质颜料画的，面容模糊，却被流民们奉为神明。
“都给我住手！”郑屠的声音粗哑如破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直接下令拆了棚外的木牌，木牌被紫霄兵一脚踹倒，摔在地上断裂成两半，上面的“公显灵”字样被泥土覆盖。紫霄兵举着玄铁刀守在入口，刀身的寒光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从今日起，不用再装了！”郑屠站在活祭棚前的高台上，高台是用破旧的木板搭建而成，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脆响，“每人采血一斤，少一滴都不行！敢反抗的，直接扔去喂狗！”
人群瞬间陷入死寂，随后便爆发出惊恐的议论声。一名白发老妇抱着年幼的孙子，从队伍中走出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大人，我孙子才五岁，身子弱，抽一斤血会没命的……求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老妇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孙子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抱着老妇的脖子，脸上满是恐惧，嘴唇颤抖着，却不敢哭出声。
可郑屠却冷笑一声，走下高台。他的玄铁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流民们的心上。他走到老妇面前，玄铁斧的斧背重重砸在老妇的肩膀上。
“咔嚓”一声脆响，老妇的肩胛骨应声断裂，她惨叫一声，抱着孙子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染红了胸前的粗布衣裳。老妇的孙子吓得哇哇大哭，却被老妇死死按住，不让他乱动。
“要么采血，要么你和你孙子一起死，选一个。”郑屠弯腰揪住老妇的头发，将她的头按向采血用的银管。
老妇看着孙子惊恐的眼神，绝望地闭眼。她知道，反抗只会让孙子丧命，只能任由银管刺入自己的血管。淡红色的血液顺着银管流入黑陶罐中，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渐渐失去力气，像一株失去水分的枯草。当采血结束时，老妇的身体已变得干瘪，她看着孙子，嘴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随后便彻底失去了呼吸。
郑屠嫌恶地一脚将她踢开，老妇的尸体滚落在雪地上，她的孙子扑在她身上，哭得撕心裂肺，却被紫霄兵强行拉开，拖到队伍的末尾，等待采血。
处理完老妇，郑屠又带着队伍前往西巷的济世药庐。药庐位于西巷中段，紧邻一家铁匠铺，铁匠铺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却掩盖不住药庐深处的压抑。药庐的门头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济世药庐”四字，木牌的边缘已被虫蛀得坑坑洼洼。
里面的王掌柜是刘墨的亲信，身着青色长衫，袖口绣着细的蛇纹，此前一直用“免费疗伤”的名义哄骗流民采血——他会给流民喝掺了“安神散”的汤药，让流民失去反抗能力，再用银管抽取血液，对外则宣称“疗伤需要放血排毒”。
“王掌柜，把‘安神散’换成‘催血剂’。”郑屠走进药庐，声音冰冷。药庐内弥漫着草药与血腥混合的气味，令人作呕。几名流民躺在木床上，面色苍白，显然刚被采过血，王掌柜正拿着一碗汤药，准备给下一名流民喝下。
王掌柜的身体微微一僵，他知道“催血剂”的副作用，却也不敢违抗，只能点头应诺。他从柜台下取出一个黑色的陶罐，里面装着淡绿色的催血剂，药剂泛着刺鼻的气味，倒在粗瓷碗中，看起来像极了普通的汤药。
“这……这催血剂用多了，流民会……”王掌柜还想再些什么，却被郑屠冷冷的眼神打断。
“少废话，按我的做。”郑屠的玄铁斧重重砸在柜台上，柜台的木板被砸出一道深痕，“出了事，我担着。”
紫霄兵将流民一个个按在木床上，不管对方是否愿意，直接将催血剂灌入口郑一名年轻的流民不堪疼痛，挣扎着想要反抗——他叫阿牛，是从紫霄城逃来的流民，父母都在紫霄城破时殒命，他本想在墨城找份活计，却被抓来采血。
阿牛的双手被紫霄兵按住，他的双腿不断踢踹，却无法挣脱。银管硬生生刺入他的颈动脉，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流入黑陶罐中，阿牛的身体很快变得干瘪，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最终彻底失去生机。
紫霄兵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到后院的万人坑，坑底早已堆满了类似的尸体，腐臭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令人作呕。王掌柜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却不敢多言，只能机械地递出催血剂，看着流民一个个倒下。
从清晨到深夜，郑屠的队伍在两处采血点辗转。黑陶罐一个个被装满，堆积在采血点的角落，像一座座型的血山。当最后一名流民的精血被抽干时，他们已收集到足足四百八十斤至纯血，虽未达到五百斤的目标，却也远超平日的两倍采血量。
“清点数量，连夜送回狼卫阁。”郑屠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血污混合着汗水，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痕迹。他的玄铁斧上沾满了鲜血，斧刃的寒光被血渍覆盖，看起来格外恐怖。郑屠目光扫过满地的流民尸体与哀嚎的伤者，眼底没有半分怜悯——对他而言，只要能完成刘墨的命令，这些流民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
当吴莽与郑屠的队伍带着采血成果返回墨城时，已是深夜。狼卫阁的顶层，刘墨正站在窗前，看着下方源源不断送入狼卫阁的黑陶罐。
吴莽与郑屠躬身站在刘墨身后，将采血的经过一一禀报：吴莽详细了在落霞坡斩杀青剑翁、在断魂崖围剿“黑风三煞”的经过，提到收集到一百多斤修士精血时，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郑屠则了在活祭棚、济世药庐强征至纯血的经过，提到收集到四百八十斤至纯血时，也有些不安。
刘墨的嘴角却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抬手打断两饶禀报：“虽未达标，却也不错。一百多斤修士精血，四百八十斤至纯血，加上之前的储备，修士精血已有一百七十二斤，至纯血已有一千九百八十斤，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明日，吴莽你再带两队人，去西边的‘流沙镇’，那里有不少躲避战乱的散修，多是从黄贼的地盘逃来的，修为普遍不低；郑屠你去墨城北侧的‘寒水村’，那里的流民更多，是去年从紫霄城逃来的，据有足足一千余人，必须在两日内，把剩下的精血凑齐！”
“另外，”刘墨补充道，“让黑狼从黑风坊调两名七品修士，去断云谷探查王焕的死因，顺便把那十名墨卫的尸体带回来——他们的精血虽已流失，却还能提取少许灵力，不能浪费。”
吴莽与郑屠齐声应诺，转身再次离去。刘墨重新走到窗前，目光望向断云谷的方向，那里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星光都透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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