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墙壁的空间有限，很多字都是重叠在一起的。
上面的内容一层盖着一层。
而且因为返潮，很多自己已经开始变得模糊。
想要分辨清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能从只字片语中推测其中的内容。
看起来确实是几份试卷。
刘疯子把那些试卷的内容写在了墙上。
童然暗暗咂舌道：
“杨大，这、这不会是高考试卷吧？
不对！
没有英语、物理！”
“也许这个刘疯子是个文科生！”毛安平在一旁解答童然的疑问。
童然和毛安平是年轻人。
杨霄对他们道：
“国家七七年恢复高考后，最开始几年的高考就只考了语文、数学、政治和历史这四科，不分文理科，没有英语、物理和化学。”
“噢！”童然和毛安平恍然大悟，指着墙上的字道：
“杨大，这可能就是高考试卷！
刘疯子把高考的试卷默写下来了，太不可思议了！
这都是八十年代前后的事，他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程立言口中杀他的人姓“刘”！
一封六年前关于高考被人顶替的信！
鱼嘴村姓刘的疯子！
木屋墙上密密麻麻关于试卷的字迹！
所有线索都指向这个刘疯子。
事情已经有了基本都脉络。
程立言接到一封来自鱼嘴村的信，信上有人冒名顶替了自己的身份，这个人就是刘疯子。
程立言像要到鱼嘴村核实信的内容。
他在距离鱼嘴村两三公里的地方，意外掉下了悬崖。
也许不是意外。
也许程立言已经到了鱼嘴村，并且见到了刘疯子。
也许是被刘疯子推下了悬崖？
可惜刘疯子已经死了！
看起来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
不！
还有一个人知情！
刘疯子不是那个给司法所写信的人！
那个写信的人是谁？
杨霄从木屋里出来，向老村长问道：
“老村长，这个刘疯子的详细情况吧。”
“刘疯子啊！”老村长浑浊的双眼惋惜地望着木屋旁的孤坟，道：
“那是八零年还是八一年，我记得了。
刘疯子自己跑到我们村来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只从他身上找到一张高考成绩单，名字叫刘家栋。
那年月，到处逃难的人挺多，刘疯子不是唯一一个。
他不走，就没人撵他。”
老村长指着这个山坡上的木屋，继续道：
“刘疯子挺有文化，写了一手好字。
他虽然是疯子，但是挺守规矩。
吃了谁家的饭菜，还要在院墙上写字感谢。
村里人都刘疯子是因为没考上大学，急疯的。
后来就在这坡上给他修了间木屋，让他有个落脚的地方。”
刘家栋虽然是疯子，但是老村长的话语里没有一点嫌弃，反而充满了惋惜，又道：
“最近几年刘疯子没那么疯了。
就没怎么到村里要饭，自己在坡上种菜。
偶尔还能看到他教村里几个子丫头识字。
大家都刘疯子醒了。
没想到，就在今年上半年……”
“六月十号！”王瑞云记得很清楚，接过老村长的话，道：
“是跟着刘疯子识字的几个孩子发现的尸体。
就挂在房梁上。
你们公安局来人了，调查了大半，最后是自杀。
让村里挖个坑，就地埋了。”
杨霄听得很认真，不放过老村长和王瑞云所的任何一个细节，在他们讲述完刘家栋的事情后，问道：
“刘疯子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出现好转的？”
老村长捏着花白的胡须，皱着眉头盘算了一下，不确定地道：
“六七年前吧！
我记得他刚来那会见谁都是傻笑，也不话，喜欢一个人蹲在地上写写画画。
村里人没文化，也不知道他写的是些什么鬼画符。
六七年前，刘疯子就开始避人了。
就算是进村，也是低着头贴墙角走，那个时候他看饶眼神就不一样。”
六七年前！
童然和毛安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的目光。
时间对上了！
正好是程立言坠崖的时间前后。
难道害了程立言的真是刘家栋吗？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程立言到村里了解情况，应该是想帮助他啊！
刘家栋伤害程立言的动机解释不通。
杨霄继续追问道：
“老村长，六七年前有孩子跟刘家栋学字吗？”
“没有！”
老村长连连摇头，让童然和毛安平的心情变得紧张，找到写信的人也许是现在解开所有谜团的唯一希望。
老村长随后的话让事情出现反转：
“孩子没有，大姑娘倒是有一个！”
“老村长，这人是谁啊？”王瑞云也很好奇。
刘疯子进村的时候他不到十来岁。
从就记得村里有一个痴痴傻傻的疯子。
孩都挺怕他。
这个刘疯子陪伴村里的孩子度过了整个童年。
后来王瑞云当兵，离开了村子。
回来以后刘疯子就很少出现在村子里，直到被人发现吊死在木屋里。
刘疯子最近几年的情况他并不了解。
“走吧，我带你们去找她！”老村长带着众人往坡下走。
童然和毛安平紧跟在杨霄的身后，两人声地嘀咕：
“可别又带着咱们去另外一座坟……”
杨霄回头瞪了两人一眼。
吓得童然赶紧把嘴闭上，不敢再多一句话。
老村长带着几人进了村。
来到村西头一间破旧的砖瓦房门前。
这栋房子很破，院坝几乎没有收拾，到处都是鸡粪鸭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
童然赶紧捂着口鼻。
“是她！”王瑞云也皱起眉头。
“霞丫头！”
老村长没有进屋，在院坝大声地呼喊，连着喊了几声，屋里才走出来一个邋里邋遢的女人。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脚边还站着两个孩子。
大的男孩大概四五，拽着女饶衣角。
的女孩打开两岁，紧紧抱着女饶腿。
女人头发蓬松，衣服破旧。
她的眼神空洞无神，见到陌生人下意识地往屋里躲。
王瑞云对杨霄道：
“警官，让你们见笑了。
这家人是咱们村的老大难！
男人是个酒蒙子，整就知道喝酒，村里组织的劳动从来不会参与。
这日子过得不像样子。
村里也想过帮扶，可没什么效果。
今送的鸡崽，明就下锅！
你们猜猜这女人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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