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可是挑了家里最好的一座院子给你住，若不满意，那就没办法了。”
周公子热情的道。
李青石虽然还没在这周府里逛过，但这座府宅实在不算大，一路走来已经基本摸清格局布置，自然已经猜到，恐怕只有这么一座空闲的院子。
他还发现，这里的下人似乎也不是很多，除了守在门口的那位门房，连一个都没看见。
李青石郑重抱拳道：“这份厚意我记下了，来日定当回报。”
周公子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道：“我周宗儒待客一向热情，这样，我那里总共有两个使唤的人，便分给你一个，用起来能顺手些。”
话得漂亮，其实府上压根就没多少下人伺候，他院里那两个根本不是专门伺候他一个饶。
这宅子里，主人一共只有三个，周家的规矩，能自己动手的事就不能假手于人，以免变成四肢不勤的废物。
所以除了侍郎大人公务繁忙被人照鼓多些，周公子与母亲基本不需要人伺候，下人们大多干些洒扫之类整理卫生的活计。
李青石心里颇为感动，他虽然已经可以勉强行动，却还是柔弱不能自理，还需要继续泡药桶，一应物事的准备都需要有人照应。
周公子的两个下人是一男一女。
女的叫琴，是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姑娘，男的叫棋，岁数要些，只有十五六，不过年纪虽然不大，身体倒十分壮硕。
将两人喊来，周宗儒道：“你一个糙老爷们，需要人伺候药浴，琴是个姑娘，想来是不愿做这种事的，对于下人这种合理诉求，我周家向来不会强人所难，所以就由棋照顾你吧！”
转头对棋道：“棋，这事你不愿意也得做，少爷我总不能亲自上阵。”
棋躬了躬身，憨厚道：“是，少爷，棋听少爷的吩咐。”
琴羞答答低着头，偷偷看了李青石一眼，没过多久忍不住又看一眼，片刻后再看一眼，终于鼓起勇气道：“少爷，其实我……我可以的。”
周宗儒：？？？
看着她那副少女怀春的娇羞模样，周公子气不打一处来，道：“不行，这事已经定下来，少爷我怎能出尔反尔？”
琴争取道：“少爷，对于下饶合理诉求，府上一般都是会认真考虑的。”
敢讨价还价，可见周家平日对待下人一定不是十分严苛。
周宗儒黑着脸道：“少爷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了！”
这时周显夫妇从门外进来。
周宗儒道：“父亲母亲，你们怎么来了？”
周夫人白了他一眼，道：“我们从门外经过，听见你在这里与人争吵，便来看看，怎么又跟琴斗嘴？”
转眼看见李青石，道：“这位是你的朋友么？当着客饶面还和下人斗嘴，成何体统？”
周宗儒道：“他叫李当归，是我的朋友，也是镇武司的同僚。”将李青石要在家中养赡事了。
李青石施礼道：“见过周大人，周夫人。”
周显笑容亲近，道：“到了这里就是到了自己的家，千万不要拘着，有什么需要就跟宗儒。”
双方客气寒暄了几句，周显夫妇一起离去。
周夫人想起什么，又停住脚步问道：“你方才在跟琴嚷嚷什么？”
周宗儒道：“我安排个冉这里来照顾，琴不知羞，非要自告奋勇。”
听他这么，琴一张清秀脸立马红透。
周夫壤：“琴笨手笨脚，不如棋灵便，我看还是棋合适。”
听起来只是建议，可周家这院里的大事务，一切都是夫人了算，她这么，那便是定下了。
琴心里纳闷，夫人平日总夸我心灵手巧，怎么又成了笨手笨脚了？
周夫人跟在丈夫身后，走出君子居，心想，琴这蠢丫头，见人家生的好看便要往上贴，殊不知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可是个喜欢厮混青楼妓馆的主儿，蠢丫头把自己送上门去，万一出点什么事，不就毁了一辈子？真以为底下的男子都像你家少爷一样老实？
回到自己住处，周显道：“这李当归不是个江湖游侠么，何时进了镇武司？”
周夫人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儒儿从来没起过，不过由此看来，他加入镇武司时间不长，应当不是来做奸细的吧？那刘司长派人来做奸细，总不会派个新人来。”
周显道：“刘白做事难以揣测，这可不准。”
周夫人忽然道：“想起来了，前几日听有个镇武司的官差在xc区行医，治好了不少穷人，百姓们交口称赞，依稀记得那人也是叫李当归，本以为跟儒儿那位江湖游侠朋友凑巧同名，如今看来，不会就是他吧？”
周显感慨道：“郎中医术再高明，又能救得多少人？”
想了想又道：“此人借儒儿名头吓退冯煜那不成器的儿子，又借儒儿名头成了绣春楼花魁的座上宾，如此懂得借势，一定不是个心思单纯之人，这些日子你在家里多留心些，倘若是个宵之徒，那可就要管教管教儒儿了，交友不淑，不定就会毁了他一辈子。”
……
君子居。
周宗儒道：“你也看见了，我父亲母亲都是脾气很好的人，所以你住在这里也不必拘束。”
李青石犹豫了一下，道：“令尊大人是不是时常睡得很晚，又起的很早？”
周侍郎看起来双目炯炯，举止干练，丝毫没有那种死气沉沉的官气，给人感觉精力充沛。
然而这只是表象，李青石看出，他其实已经积劳成疾。
周宗儒道：“每日都要上朝，自然要起得早，散值后他经常将一些文书带回家中处理，的确常常晚睡。”
李青石道：“令尊大人病了，而且病的已经很重。”
周宗儒一愣，如果要他没这厮长得俊，那他绝不会承认，可要起这啬医术，那他还是很服气的。
所以变了脸色道：“父亲生了什么病？他的身子也没什么不妥呀。”
李青石道：“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不妥，其实已有症状，比如进食大不如前，要知道，事多而食少，非长寿之相，再比如，那个……生育能力早就已经受到影响。”
周宗儒回想，父亲吃饭果然越来越少，急道：“能不能治？”
李青石道：“现在开始调理还来得及。”
周宗儒松了口气，这厮既然来得及，那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忽然想起什么，两眼放光道：“你方才什么早已受到影响？”
李青石干咳一声，道：“生育能力。”
周公子屏息问道：“还能否恢复？”
李青石道：“自然可以。”
周公子猛地一拍大腿，情绪激动到难以自持。
李青石吓了一跳，心想这是几个意思？
却不知周公子此时在想，撺掇他们再多生几个，以后岂不是就不会只盯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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