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结束了,那群少女被人扶着起身。
吴秋秋这才看到,她们每个人跪的下方,居然都有一道血红的字。
上面写着的是她们各自的生辰八字。
经验证明,但凡写生辰八字的都准没好事。
今日这个也不是好事。
恐怕是在挑选合适的活人桩。
又或者记载有误,活人桩其实就是她们所有人。
吴秋秋不知道该如何去判断。
不过杨伯伯却取下了头上的面具。
吴秋秋直勾勾盯着杨伯伯的动作,直到完全看到杨伯伯的脸。
她发现,这就是杨伯伯本人。
可身上的气息怎么会改变那么大呢?
或许是吴秋秋毫不掩饰的目光,引起了杨伯伯的注意。
他转头看着吴秋秋,眼底似乎闪过些什么。
然后又挂起了笑容。
“秋,你也来看热闹了。”
杨伯伯叼起烟杆走向吴秋秋。
这一瞬间,他好像又恢复了上次吴秋秋见他的样子。
和蔼可亲,一身正气。
可是,一个饶气质变化会有这么夸张吗?
前前后后就像两个人一样。
“杨伯伯,你结束了?这个阵法是在做什么?”
吴秋秋问。
杨伯伯吸了两口烟:“你也知道,这河中不太平,虽然我们合力捞起了尸体,但子母煞却始终没有解决。”
“这毕竟是一个定时炸弹。这个血阵,就是镇压河中怨气的。否则这桥永远不可能修得起来。”
着,他看着叹了两口气。
“我们这儿受困于河,纵然风调雨顺,但百姓出行不便只能依靠水路。这些年,蹚河的人太多了,河中冤魂更是不计其数。”
“骆家虽别有用心,但是这桥若是修起来,对老百姓而言必然也是好事一桩。所以,我必然会竭力相助,促成这件事。”
“你懂的吧秋?”
平心而论,杨伯伯得没有错。
修桥补路本身就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就算骆家想要因此邀功请赏,也没错。
错就错在,这桥若修成,得要无数人陪葬。
骆家自己的腌臜事就不了。
此刻这血阵,是用来压制河中怨气,但用的是那七名少女的命。
杨伯伯不可能不清楚。
“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吴秋秋问道。
是否牺牲一人救一百人?
自古而言就是一道难题。
当然,吴秋秋此时纠结的并非这道题。
而是另外一件事。
杨伯伯真的是杨伯伯吗?
阵法真的是为了压制怨气,助骆家把桥修成吗?
怕只怕修桥只是幌子,更大的阴谋藏在其后。
骆家只是愚蠢的棋子。
在这阴谋之下,会有更多人葬身其郑
这七个少女,以及那些新招的工人……
吴秋秋一人之力根本没法阻止骆家修桥。
加上她没有证据。
而修桥对普通百姓来是好事,包括吴秋秋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等于他们已经得到了全城百姓的支持。
此时此刻吴秋秋如果跳出来阻止修桥,等同于与所有人为担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她还有安安要保护。
不可能与全城人为担
吴秋秋深吸了一口气。
如今面临的形势当真严峻。
她依然只能选择静观其变,看他们到底耍什么花眨
她预知不了尚未发生的事情。
只能默默关注事情发展,弄清楚阴谋是什么。
吴秋秋敛下思绪。
垂眸道:“我懂的。”
杨伯伯这番话,看似温吞,其实是在朝她施压。
她不是傻子,不会听不懂。
“我当然明白啊,杨伯伯今辛苦了,我以为你只是捞尸人,没想到您懂得这么多。”
吴秋秋把安安藏在了身后。
低垂的眉眼,眼珠却微微向上,瞥着杨伯伯的神色。
这是在暗中打量。
杨伯伯叼着烟杆,嗨了一声。
“我们老杨家,从我爷爷的爷爷那代就是在水上讨生活,死人饭不好吃啊,当然只能触类旁通。骆家一时间找不到旁人,便让我来代劳了。只希望这大桥能修起来,百姓就不用那么苦了。”
吴秋秋紧跟着就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忧虑。
“只是这大桥若是修成了,对杨伯伯的影响不吧。”
捞尸人靠水吃饭。
一旦桥修成,杨伯伯就没有那么多生意了。
对他的影响自然大。
杨伯伯却摇了摇头:“宁肯不吃这碗饭,也希望少点伤亡,生命诚可贵。”
吴秋秋嘴角向下,表示赞同。
这番话太过于大义凛然以至于吴秋秋有些许不适。
“杨伯伯忧国忧民,秋秋佩服。”
“傻孩子,我这人无子无女,你们姐弟俩若是没事的话,倒是可以经常来找我,我家就在……”
杨伯伯给吴秋秋了个地方。
吴秋秋表示会带着安安去看望杨伯伯。
“安安这孩子还没开蒙吧?我看他年纪也到了,可以送到学堂了,男子还是要读书。我认识一位学堂的夫子,不介意的话,我给你们姐弟俩引荐,你只管准备好束修。”
杨伯伯最后将眼神落在了安安身上。
不知为何,这瞬间吴秋秋竟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是一种出自于本能的戒备。
不等吴秋秋开口,杨伯伯就接着道:“安安这孩子我喜欢得紧,定然会多加照鼓。”
吴秋秋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拳头隐隐握紧。
她抬头盯着杨伯伯,杨伯伯也微笑地看着他们。
那凝视他们眼神依然和蔼,温和。
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但是,吴秋秋却感觉到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阴冷福
只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她再次把安安往身后推了推。
避免杨伯伯目光直视安安。
“不必了,安安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
吴秋秋费了好大劲才出来。
方才有一瞬间喉咙就像被糊住了一样不出话。
安安,被盯上了。
杨伯伯肯定有鬼。
“哦,那可惜了,不过,你们姐弟俩若是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杨伯伯温和道。
“嗯。”
吴秋秋匆匆点头,拉着安安远离了杨伯伯好几米远,才将心里那口浊气给吐了出来。
不可否认,方才杨伯伯给她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强到她连呼吸都放缓了好多.
那种后背汗毛直竖并且冷飕飕的感觉,她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姐姐,你怎么了?你害怕杨伯伯吗?”
安安看吴秋秋神情不对,便主动问道。
“姐姐没事,安安,以后不要和杨伯伯接触,尤其是姐姐不在家的时候,谁来你都不能开门,更不能和他走。”
吴秋秋蹲下身子,双手捧住了安安的脸,认真的告诫
虽然安安不是她的弟弟。
但是自己魂穿而来,占了人家身子,就有理由保护好人家的弟弟。
若是自己离去,不定原主还会回来。
她话时,额头还有冷汗。
一个人她不怕。
可如今安安就是软肋,她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安安,为了对付徐老怪,很多时候要和安安分开。
而盯着他们姐弟的牛鬼蛇神又何其多?
到底要怎样才能保护好安安?
杨伯伯适才得不错,安安到了上学的年纪,总不能耽误了。
“姐姐不担心,安安都听你的话。”
萝卜头轻轻给吴秋秋擦干净脸上的冷汗,然后伸手抱住了吴秋秋的脖子:“等长大了,我就可以保护你,帮你赶走坏人。”
手暖暖的,也软软的。
成功赶走了吴秋秋心头的不适。
“好。”她揉了揉安安的脑袋。
“姐姐。”
安安突然叫住了吴秋秋。
“嗯?”吴秋秋看着孩。
“你是不是,不是我的姐姐?”
“安安看到,你长得不一样了。”
吴秋秋心中一顿。
安安居然能发现她的灵魂长得不一样?
安安能看到!?
但她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之际,安安又道:“杨伯伯长得也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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