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是怎么对待她的？
连死了都没有尸体好哭。她胸口的愤怒不断地累积滚动，化为哭号狂泄而出。然而无论她再怎样表达自己的不甘与愤怒，他就这么消逝了。
一年了。他的死讯凌迟她一年了。某部分的她已经跟着死去，某部分的她却还蓄着愤怒，想对他咆哮，对他哭喊出他的不公平；而还有部分的她，根本无法接受他死去的事实，不相信他就这么消失了……
休息室的门开了，雨兰抹去脸上的湿意，强打起精神。
“又哭了？别让新娘秘书看到了，她会鬼叫着你第一百次弄花妆容了。”爽朗的男子嗓音响起，接着一块粉饼就递到了她眼前。
她接过粉饼，抬眼看了下眼前这个即将变成她未婚夫的男子，努力挤出一抹脆弱的微笑。
其实任谁来看马信瑞，都会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对象。外貌是仪表堂堂，家世背景好之外，个性更是没话。如果她爱上的是这样的人，她的苦难会少很多吧？
“瑞哥，时间快到了吗？”她轻声问。
“谁管时间，这根本不是订婚宴，而是记者招待会，你都不知道外面来了多少记者。”马信瑞耸耸肩，然后关心地看着她哀赡脸庞。“你确定真的可以吗？你真的愿意为了我面对这些？”
“你现在是鼓励我逃婚吗？”雨兰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认识马信瑞好多年了，他就像她不曾有过的兄长一般，总是给她一种安全的感觉。
“当然不是啦！要逃也要等订完婚再逃，不然那些记者不是白来一趟了？”马信瑞促狭地。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他气宇轩昂，站在雨兰身旁，两个人看起来很登对。
她淡然一笑，将脸上的妆补好。无论她心里有多少感慨，既然答应了他，她就要表现得好。
望着她带着哀愁的笑容，马信瑞叹了口气。“如果他还活着，听你订婚，会有什么反应？”
雨兰一楞，垂眸，唇边却泛起了一抹真心的笑意。“他会来杀了我或那个人。”
“你把被杀得那样温柔，好像那是值得期待的事情一样。等等，现在的那个人就是我耶。”他露出一脸悚然的表情，抖了抖身子：“好吧！我愿意为你冒生命的危险。”
“那真是谢谢你了。”她瞪他一眼，明明就是她在帮他忙，他还得一副从容就义的样子。接着她的笑容在唇边淡去。“那么万一他没来呢？”
看到她眼里的悲伤，他正色地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那就表示他真的死了，或者不在乎你了，那你就变心来爱我吧！”
她眼底的水意化去，又笑了。“这算是你的义气吗？”她若真的爱上了他，他恐怕会很害怕吧！得好像他心无所属似的，但是她还是感谢他的温柔。
“那当然，做我马信瑞的老婆，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他笑嘻嘻地。
“正经点，如果要过这一关，你可得严谨一点。”她轻声叮嘱。
“没问题，明报纸铁定占了不少版面。这样一来，我好歹也能换个一、两年的缓刑。”马信瑞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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