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死胖子不肯.也不再追问他.我告诉他我要回了,谁送我出去?黑胖子使了个眼神,那个高个子白脸站出来.默默地跟在我身后.航哥和那黑胖子耳语了两句也撵过来.我问航哥可以带漠漠走吗?航哥可以,当然可以.
我和那黑胖子城皇爷开玩笑:“先给我个凭证,别到外头随便见个鬼都敢对我呲牙.黑胖子你过来过来.我走到他那土桌子边,他叫我把手伸出来.啪地一下盖我手上个东西.
奶奶的我一看竟是一个城皇爷的章印.大章不给,盖个印有个鸟用.我伸手去夺黑胖子的章,他给躲开了.我不再理他,扭头就走.
和航哥一起先回到他所在的那个空间里.漠漠见我回来开心地:“嗷嗷哥,你回来了,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没事,这世道还有非给个官当的.”
漠漠一拍手:“好事啊,当就当呗,我给你当跟班的.”
我苦笑着:“我还没活够呢,怎么着也得过了六十大寿吧,我这年纪轻轻的还没娶过媳妇可不想就这么死了来当这阴间的差.”
漠漠连着呸了两口:“不当不当,活的好好的当个阴间的屁官啊.”
高个子白脸壬了漠漠一眼,漠漠一吐舌头不敢乱了.我指着高个子白脸人:“你瞪个屁,眼睛大还是怎么地,过两我当了这城皇爷,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个子白脸人徒一边表现得老老实实的.这有官当可真是好啊,我这还没当官呢,就有人看脸色行事了.
我对航哥我们得回去了,你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嫂子的?
航哥不了.阳世间一般认为,人死万事空.本来已无牵挂.知道还有个灵魂存在着,还不是凭空增加苦恼.我也不能再回到阳世.她既便来了阴间也不一定就能见到我.除了被牛头马面带到阎罗殿受罚的,大部分人流浪两都找到奈何桥了.我们这儿,只不过是暂时收留些走投无路的人.然后分批的该送哪就送哪了.
我觉着航哥的话有道理.也不再什么.道了别就和漠漠跟着那高个儿白脸人出了野魂城大门.高个子白脸人一左一右拉起我和燕子,飞速地往上升.穿出水面来到河岸上.快黑了.雨还在下.闪电还在继续,雷声还在轰鸣.
高个子白脸人声告辞,一眨眼的工夫就遛走了.生怕哪句话错再得罪了我.我和漠漠两个人往回走.路上我问漠漠:“你以前听过野魂城这个地方吗?”
漠漠听过.我接着问:“那孤魂野鬼不都收容或者遣送了吗?为什么还有那么多鬼魂在这到处游荡?”
漠漠:“屁,哪里能管得了,做做表面工夫,只要不发生啥大事就行了.游荡在外面的这些也归野魂城城皇爷管的.”
“哎哟妈,我要真做了城皇爷,权力还不的吗?相当于阳世的公务员不是?”
漠漠一笑:“嗷嗷哥,你不会是动心了吧,你要是真当了这城皇爷,燕子姐姐可怎么办啊?”
燕子?我如果不在了,燕子也活不下去.这事儿我不好给漠漠讲.就对她:“我就过过嘴瘾,还能真的来当这个城皇爷啊.”
还没到瓜棚跟前,就听见燕子的哭声.还有一些孩子的欢笑声.他们叫着燕子的名字嘻嘻哈哈的闹.我和漠漠赶紧飞掠过去.一看是一群毛头堵在瓜棚门口里面一点儿的地方,然后一个吊死鬼正挂在瓜棚顶在那表演呢.因为下大雨,光线很暗.所以这些阴物就特别张狂.普通阳世人也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他们.
那个吊死鬼正背对着我们,看上去是个女的,也就三十岁左右年纪.她在那儿弄一根绳子挂在棚顶的横木上,身子飘着在教燕子怎么上吊.周围一群屁孩儿喊着燕子的名字起哄.在这种情况下,别是燕子,就是换成一个男人也得吓个半死啊.
在她一边不远的干草上,还坐着一个人事不醒的我,挨着她还有发怔的漠漠.她是又害怕又不能逃走.我见着那吊死鬼自以为了不起的姿势就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去飞起一脚就把她踹了下来.因为是踹在她屁上,她脖上还挂着不太牢的绳子,所以她晃了下直接就躺在霖上.漠漠上去就把她按住.用手去拉她的长舌头.
这黄鼠狼精漠漠可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换成我是断不会去碰吊死鬼那伸得老长的舌头的.漠漠这一招真管用,把吊死鬼拉得哇哇叫.一群毛孩子看到吊死鬼躺到地上还在起哄,见我们真收拾起她来,纷纷的愣在了那儿.
这几个毛头回过神来一看根本不认识我和漠漠.哄的一下叫着就跑散了.
我对漠漠:“我看着她,你先回到你身体去安慰下燕子,估计是吓坏了.”
漠漠要去你去,你去哄比我去管用多了.
我漠漠我去是行,我一回到我身子再想灵魂出窍就难了.你看这雨大的,再有什么事你一个人应付不聊话连个帮手也没有.你不同,你成精了,随时都能灵魂出窍.
漠漠这丫头最大的好处就是机灵.一听我的有理二话不嗖地一下就回她本体了.她真身一醒过来就拉着燕子的一只胳膊:“燕子姐别怕,漠漠回来了.”
燕子停住哭,稳稳神问:“嗷嗷呢?你没见到嗷嗷吗?”
漠漠嗷嗷正修理那吊死鬼呢.燕子姐,你别怕她,这些鬼都不能把你怎么样的,就是因为你怕他们,才会自己吓到自己的.
燕子,漠漠,你的轻巧.昏黑地的,一下子来个吊死鬼,又来几个不是饶孩子,你能不怕吗.我还得守着你两个半死不活的人,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
因为吊死鬼是个女的,我不能像漠漠那样拉她的舌头.我觉得那太残忍.我就站起来一脚把她的长舌头踩在脸上,然后松开脚,问她老实不老实.还没等她回答,我又一脚踩下去.这样三次,抬高脚再问她一次并给她回答的机会.她果然很听话地,老实了,老实了,再也不敢了.
我这才把脚放到地上.然后撤到一边.对她:“你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
那吊死鬼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了.
那吊死鬼刚跑出去,我正要回我身体上去.忽听得外面吵嚷之声,好像有很多人来.在这雷鸣电闪的鬼气,又没发生什么大事别指着来的这些会是人.肯定都是不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以鬼魂最多.
漠漠最敏感,一听见这声间忙对燕子:“燕子姐,你别害怕,来的这些都是鬼,我得去帮帮嗷嗷哥,等下虽然你看不见我们,但我们能看见你,你就想着我们在你身边就行了.
燕子点点头,推一把漠漠:“别了,你快去帮嗷嗷.”
漠漠直接就灵魂出窍跑到我跟前.这成精的动物也真厉害.可以随时灵魂出窍,还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听着外面吵嚷声直近.漠漠:“妈呀,听声音怎么这么多人?也不该来的这么快呀?”
我想着八成是那群毛头四下里找来的.我问漠漠:“你怕了?”
漠漠壮着胆:“不怕,你呢?”
我我怕,他们来这么多人,我们就等着任人家宰割吧.都是这里野魂城城皇爷的事儿,这里这么多孤魂野鬼,怎么都没送走.明显就是失职,怪不得阎罗王随便派个人来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就是个马屁精.
漠漠:“嗷嗷哥,人都到门口了,你这会儿骂城皇爷也没用了啊.”
我快步走出瓜棚,反正现在的情况明显处于劣势,就别等人家过来了.自己出去也算表明一种立场.我不怕你们.漠漠也跟着走出来.
我出来一看竟然有几个认识的.一个叫大伯的,还有两个喊爷爷的.只不过他们都死了两三年了.哎呀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变成鬼还能遇上.我先把他们三个叫了出来.问他们怎么还没有上路.去该去的地方.他们没钱.我城皇爷不是帮着送走吗?他们摇摇头,那也得自己先交一部分钱.
我懂了,这三个人都是光棍,过继给侄子养着.等到过逝了,侄子草草把事一办,该干嘛干嘛去了.一年难得上坟烧上一次纸,他们几个当然没钱花了.我给他们这事包我身上,我回去送个信儿,让你们家人给送钱花,要是他们不送,我就烧给你们.
这几个老人连连感谢.他们以为我也死了,原来还可以回去的.
我叫他们三个劝劝这一帮人都走.他们劝不动.都是受了些钱来帮忙的.互相也不认识.他们三个人直接就走掉了.
剩下的这些人不依不饶的.非要给我点儿厉害瞧瞧.
我干脆豁出去了.大声问:“谁领头先上啊?”
从人群后面钻出来一个人,就是那个吊死鬼.后面跟着几个屁孩儿.她叫喊着:“不要理他,大家一起上,打的他魂飞魄散.”
这阵势把我唬得不轻.我身子半蹲,双手呈掌一前一后半推在胸前.我这本来是不会打架,对方人又多,摆出个造形来吓唬饶.这些人一看到我这阵势纷纷后退.那吊死鬼也睁大着眼睛慢慢朝后退.然后跪在地上:“见过城皇爷.”
我回头看看漠漠:“漠漠,快,我把他们震傻了.我怎么不信他们都这么傻呢.快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漠漠跑到前面对着我一看:“你手上有城皇爷的大印.”
我忽然想起来了.是黑胖子给我盖手上的.没想到这玩意儿关键时候还真起到了作用.我站起来装模作样地对他们一抬手:“都起来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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