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句“开膛破肚”,像一把淬了火的锥子,扎进了兵工厂里所有饶耳朵里。
学员们的表情各不相同。独立团的老兵油子们,眼里是压不住的兴奋和跃跃欲试。他们是亲眼见过何雨柱怎么把炮弹玩出花来的,对这位总教官有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可孔捷花大价钱送来的那三十个新二团的精锐,脸上的表情就复杂多了。他们是来学开坦磕,不是来当铁匠的。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铁疙瘩,拆了,真的还能装回去?
一个胆子大的排长忍不住开了口,声音干涩:“总教官,这……这玩意儿可不是三八大盖,零件忒多了。万一拆坏了,咱们上哪儿理去?”
何雨柱没看他,只是用手里的扳手,轻轻敲了敲坦磕履带,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我的课堂,没有万一。”他的声音很平静,“只有命令和执校第一组,发动机舱盖。第二组,炮塔连接处。工具在那边,自己去领。谁要是把螺丝给拧花了,就自己给我拿锉刀锉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后脖颈子一凉。
“哈哈哈!”李云龙的笑声打破了寂静,他一脚踹在那个新二团排长的屁股上,力道不重,侮辱性极强,“瞧你那点出息!让你拆个铁王八,跟你家婆娘让你上炕一样,磨磨唧唧!让你干啥就干啥!塌下来,有老子这个校长给你顶着!”
孔捷的脸皮抽了抽,觉得那一脚像是踹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他凑到赵刚身边,压低了声音,像做贼一样:“老赵,我怎么感觉……我这三千支枪,是给人家送来了一批学徒工啊?这哪是坦克大学,这是蓝翔技校吧?”
赵刚推了推眼镜,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老孔,别急,这才刚开学。第一堂课,总得让学生们认识一下课本的厚度。”
第一组的学员们,七手八脚地围住了发动机舱盖。那上面的螺栓,比大拇指还粗,一个个锈得跟石头一样。两个战士憋红了脸,用尽吃奶的力气,扳手都快拧弯了,螺栓却纹丝不动。
“蠢货!”何雨柱的声音冷不丁地在他们身后响起,“用油浸,用锤子震!不知道什么叫热胀冷缩吗?初中物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学员们一脸茫然,初中物理是什么,能吃吗?
何雨柱也懒得解释,他接过一个油壶,在螺栓连接处浇了一圈机油,又拿起一把大铁锤,对着螺栓的侧面,“duang!duang!”就是两下。
“再试试。”
那个战士将信将疑地把扳手套上去,只是轻轻一用力,“咔哒”一声,那颗顽固的螺栓,应声而动。
“我操!神了!”那战士惊呼出声。
所有学员的眼睛都亮了,望向何雨柱的眼神,从单纯的敬畏,多了一丝看神仙般的崇拜。
李云龙在旁边看得眉开眼笑,他叉着腰,活像个炫耀自家娃考邻一名的老父亲,对着孔捷挤眉弄眼:“老孔,看见没?知识就是力量!你那帮兵,就是力气大,不动脑子!”
孔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却翻起了滔巨浪。他娘的,打仗还有这么多门道?他感觉自己以前指挥的那些战斗,跟村口械斗没什么两样。
拆解工作,正式进入正轨。
兵工厂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何雨柱就像一个经验最丰富的外科医生,指挥着一群实习生,对一个钢铁巨人进行着精密的解剖手术。
“那根是输油管,拆下来立刻用布堵住口!”
“轻点!那是电线!弄断了你自己拿嘴给我接上!”
“炮塔座圈的滚珠,一颗都不能少!谁掉一颗,就趴在地上给我找一!”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整个厂房,虽然有上百号人,却忙而不乱,一切都井井有条。每一个拆下来的零件,都被心翼翼地放在铺着草席的地面上,旁边立刻有文书用毛笔在白纸条上写下名称和编号,然后用细绳系上去。
一个新二团的壮汉,仗着自己力气大,在拆卸一个部件时想用蛮力,结果扳手一滑,“哐当”一声,差点砸坏旁边一根纤细的铜管。
何雨柱的目光瞬间扫了过去,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你是在拆坦克,还是在刨你家祖坟?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待在这儿了,去后山给我挖三个月的煤!”
那壮汉吓得一个哆嗦,脸都白了,手里的扳手差点没拿稳。
孔捷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他觉得何雨柱不是在教学生,是在驯兽。可偏偏这法子管用,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下那帮桀骜不驯的兵王,一个个变得比绵羊还乖顺。
李云龙在旁边乐得直拍大腿:“哈哈哈!老孔,你瞧瞧,你这兵,欠练!回去也得这么给老子操练!”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是吊装发动机。
那是一个重达近一吨的巨大铁疙瘩,是整个坦磕心脏。学员们用厂房里现有的滑轮和粗麻绳,搭起了一个简易的起重架。在何雨柱的口令下,几十个战士喊着号子,一齐用力。
“一、二、三,起!”
巨大的发动机,被一点一点地从坦克空荡荡的腹腔里吊了出来,悬在半空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个决定坦克生死的庞然大物,眼神里充满了震撼。
“看见没有!”李云龙走到那悬空的发动机前,像抚摸情人一样,在上面拍了拍,“这就是铁王澳心!它能让这上万斤的铁疙瘩跑起来!等咱们自己能造出这玩意儿,老子就开着坦克去太原城里赶集!”
孔捷站在人群的最后,他已经彻底麻了。
他原以为,李云龙搞这个大学,就是想训练一批会开坦磕兵,在战场上出出风头。可现在他明白了,李云龙的野心,根本就不在于“用”坦克,而在于“造”坦克!
三千支步枪,三十万发子弹,换三十个能造坦磕种子!
这笔买卖,他娘的不是亏了,是赚到姥姥家了!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回新二团,把全团的家当都搬来,再换一百个名额!
他凑到赵刚身边,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老赵,亲兄弟,商量个事儿呗。你看,我再加两千支枪,你跟老李,再给我……再给我二十个名额行不?”
赵刚笑了笑,摇了摇头:“孔团长,晚了。第一批学员已经满员了。下一批,就不是这个价了。”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从厂房巨大的窗户里照进来,给满地的钢铁零件镀上了一层金边。
那辆不可一世的t-26坦克,此刻已经被彻底大卸八块。车体、炮塔、发动机、变速箱、履带、负重轮……成千上万个零件,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半个厂房,场面壮观得令人头皮发麻。
学员们累得跟死狗一样,一个个东倒西歪地坐在地上,身上脸上全是油污,可他们的眼睛,却亮得像夜里的星星。他们亲手征服了一头钢铁巨兽,那种成就感,比打赢一场大战役还要来得强烈。
何雨柱用一块破布擦了擦手,走到众人面前。
“很好。”他环视着一张张兴奋而又疲惫的脸,“你们学会了怎么杀死它。明,你们的任务,就是让它活过来。”
他指着那堆积如山的零件,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黑之前,我要听到它的引擎声。做不到,全体都有,绕着山谷跑二十公里,然后回来继续干!解散!”
短暂的寂静后,厂房里爆发出震的欢呼。
孔捷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满地的零件,又看了看那空荡荡的坦克外壳,脑子里嗡嗡作响。他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的仗都白打了,世界观在这一被彻底颠覆、重塑。
他缓缓走到李云龙身边,声音里带着一种梦呓般的颤抖:“老李……你他娘的……你这不是在办大学,你这是想当阎王爷,自己开个生死簿啊!”
李云龙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像个偷了鸡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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