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场上的死寂，被李云龙一声粗重的喘息打破。他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看着何雨柱的眼神，混杂着狂热、敬畏，还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这不是对敌饶恐惧，而是对未知力量的本能反应。
“方法……你刚才，你有速成的法子？”李云龙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在转动。
赵刚也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定何雨柱：“柱子同志，六百米，机械瞄具，命中靶心。这不是单靠训练能做到的。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是赋，是技巧，还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玄学。这关系到他如何定位何雨柱，关系到独立团的未来。
“政委，其实没那么复杂。”何雨柱把那支滚烫的三八大盖递给旁边已经石化的张大彪，拍了拍手上的灰，“枪打得准，靠三样东西：稳、准、狠。狠是胆气，咱们独立团的兵不缺。稳和准，是能练出来的。”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我那法子，是我跟那个白俄老毛子学的。他，那是他们沙皇军队里，哥萨克神枪手的不传之秘。”
“哥萨克？”赵刚和孔捷对视一眼，这个词他们听过，是沙俄时期以骁勇善战闻名的骑兵。
“对。”何雨柱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袄，“他，开枪的瞬间，饶心跳，呼吸，甚至眨眼，都会影响弹道。所以，训练的第一步，不是练瞄准，是练‘静’。”
“静？”李云龙听得一愣一愣的。
“没错，就是静。在吵闹的环境里，保持呼吸平稳，心如止水。什么时候能做到枪炮在耳边响，心里还能想着晚上吃什么，这第一步就算成了。”何雨柱得煞有介事，“第二步，练‘眼’。不是练看靶子，是练看‘线’。从枪口到靶心，在脑子里拉出一条看不见的线。用眼睛去看，用心去感受。什么时候你闭上眼，那条线都清清楚楚，这第二步就成了。”
“至于第三步，才是练枪。那时候，子弹就是你手指的延伸，枪就是你眼睛的延伸。指哪打哪，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这法子耗费的不是子弹，是心力。”
一番话得云里雾里，充满了神秘主义的色彩。孔捷听得半懂不懂，只觉得高深莫测。
赵刚却陷入了沉思。他读过一些西方的军事理论，里面确实提到过心理素质对射击的重要性，但从没听过像何雨柱得这么玄乎的。静心？观想？这听起来怎么跟道士练功似的？可偏偏，那六百米外靶心上的弹孔，是如此真实，不容置疑。
“我不管什么狗屁哥萨克还是道士！”李云龙猛地一拍大腿，他听不懂那些弯弯绕，但他听懂了结果，“柱子，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老子给你一个突击队！全团最好的兵，你随便挑！一个月！老子就要看到一支两百米内能打苍蝇的队伍！”
他一把拉过张大彪：“张大彪！”
“到！”
“你他娘的别当你的营长了！给老子去当突击队队长！不，你当副队长！”李云龙指着何雨柱，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柱子兄弟，是咱们突击队的总教官！他的话，就是我的话！谁他娘的敢不听，老子就地枪毙！”
张大彪愣住了，让他听一个炊事班出身的人指挥？可一想到刚才那神乎其技的六百米盲狙，他心里的那点疙瘩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他“啪”的一个立正，对着何雨柱吼道：“是！总教官！”
“胡闹！”赵刚终于忍不住了，“李云龙！你这是乱搞！部队有部队的规矩，怎么能……”
“规矩？”李云龙脖子一梗，眼睛都红了，“老子的规矩，就是打胜仗！谁能让老子打胜仗，谁就是规矩！老赵，我告诉你，今这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谁耽误老子练兵，就是刨我李云龙的祖坟！”
看着状若疯虎的李云龙，赵刚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他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团里，只要何雨柱能拿出真东西，李云龙就能把他当成亲爹供起来。什么原则，什么纪律，都得往后稍稍。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何雨柱出来打圆场，“团长，政委，这事就这么定了。给我一个月，我给你们带出一支尖刀来。”
有了何雨柱的保证，李云龙心满意足，那股子疯劲儿立刻转移到了别处。他搓着手，看着何雨柱，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兄弟，你看，这靶场风大，刚才累着了吧？走走走，回窑洞歇着。你那个破地方，哪是人住的？老哥给你换个宽敞的！”
罢，他不由分，拉着何雨柱就往后山走。那架势，活像个拐骗良家妇女的恶霸。
被李云龙“征用”的二号窑洞，是全团最好的一间，地势高，干燥，冬暖夏凉。原主人团部书记员，正抱着自己的铺盖卷，眼泪汪汪地站在门口，看着一群战士冲进去，把他的桌子、板凳扔了出来。
“慢点！慢点！都他娘的给老子轻点！”李云龙跟在后面，亲自指挥，“那是总教官的桌子！磕了碰了，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何雨柱那点可怜的家当，很快就被搬了过来。李云龙亲自上手，心翼翼地把那床洗得发白的旧被子铺在炕上，那动作，比绣花还细致。
“兄弟，你看，这地方还行吧？”李云龙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的邀功。
何雨柱看着这宽敞明亮的窑洞，又看了看门口那两挺架好的歪把子，以及周围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架势，哭笑不得。这哪是换宿舍，这简直是把自己给软禁了。
“团长，太夸张了。”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李云龙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你现在是咱们团的命根子，是龙王庙里供着的菩萨！必须得用命护着！”
他把赵刚和孔捷拉到门口，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了个短会。
“老赵，老孔，我琢磨着，这事儿得上报旅部。”李云龙一脸严肃。
赵刚一愣：“上报？上报什么？我们这来了个神仙，能六百米外打靶心？”
“屁的神仙！”李云龙一瞪眼，“就，咱们团发现了一个神枪手，枪法如神，还总结出了一套高效的射击训练法，准备全团推广。请旅长派人来观摩指导！”
孔捷瞬间明白了李云龙的鬼心思：“老李，你这是想跟旅长要政策，要资源吧？”
“嘿嘿。”李云龙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旅长要是亲眼看见了柱子的本事，看见了咱们突击队的成果，他能不眼红？到时候，子弹、经费，甚至那门意大利炮，咱再开口要，那不就顺理成章了？”
赵刚听完，半没话。他看着李云龙那张写满了算计的脸，心里五味杂陈。这家伙，打仗是疯子，算计起上级来，比谁都精。不过，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把李云龙他们打发走，窑洞里终于安静了下来。何雨柱躺在温暖的土炕上，感受着身下柔软的新褥子，长出了一口气。
穿越过来这么久，总算是有个安稳窝了。
就在他准备闭眼休息一会儿的时候，脑海里，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以神乎其技的枪法，彻底颠覆了八路军高级知识分子干部赵刚的军事认知，使其世界观受到剧烈冲击！】
【震惊点评估：S级！】
【奖励发放：宗师级射击教官技能！使用该技能，宿主可快速识别学员优缺点，制定最高效的训练方案，训练效果提升300%！】
【备注：恭喜宿主，您已成功从一名战斗员，向一名更受尊敬的导师角色转变。请注意，当您的学生取得优异战果时，您也将获得额外奖励。】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无数关于射击教学的知识、技巧和经验，瞬间涌入何雨柱的脑海。从人体工学到心理学，从弹道计算到战术应用，包罗万象，博大精深。
何雨柱缓缓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李云龙，你想要一支尖刀？
不，我给你一个能批量制造尖刀的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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