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之上，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渐渐平息，但每个人脸上都还残留着狂热的潮红。
战士们三五成群，指着远处那片被染红的际，激动地比划着，唾沫横飞地描述着刚才那毁灭地的一幕。
李云龙的嗓子已经喊哑了，他勾着旅长的肩膀，另一只手死死抓着“喀秋莎”冰冷的车身，像是怕它长腿跑了。
“旅长！看到了吗！这才叫他娘的打炮！以前咱们那叫什么？拿锥子扎人！这玩意儿，是直接抡起大山砸人脑门上！过瘾！太过瘾了！”
旅长没理会他的疯言疯语，他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叶，卷了一根，递给李云龙，自己也点上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头的火光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明明灭灭。
“老李，我们捅了个大的马蜂窝。”
“捅了就捅了！”李云龙把烟卷在手指间夹着，浑不在意地吼道，“他冈村宁次有本事飞过来咬我啊？哦，对了，他的飞机被咱们扬了！哈哈哈！”
笑声在夜风里传出老远，带着一股子无法无的嚣张。
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正靠在车轮边，口啃着窝头的年轻人。
何雨柱察觉到目光，抬起头，冲他们憨厚地笑了笑，嘴里还嚼着东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旅长看着他那张纯良无害的脸，再想想刚才那十六道毁灭地的火龙，只觉得一股荒谬感直冲脑门。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呛得自己连连咳嗽。
这子，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的北平。
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像是坟墓。
作战室里，方面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大将，正站在巨大的沙盘前。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服，手里握着一根指挥棒，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一名通讯参谋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因为太过慌张，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门口。
“将军阁下！紧急……紧急军情！”参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里的电报纸被汗水浸得发软。
冈村宁次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开口：“慌什么？照大神降下神罚了吗？”
“是……是阳泉！”参谋挣扎着爬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阳泉机场……没了！”
“啪。”
冈村宁次手中的指挥棒，应声而断。
他猛地转过身，那张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你什么？再一遍！”
“半时前，阳泉机场遭到不明火力急袭！整个机场……整个机场都陷入了火海！初步统计，至少十架战机被毁，油料库、弹药库相继殉爆，跑道被完全摧毁……基地已经无法取得联络！”
作战室里，所有的参谋军官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死死地盯着那个报信的参谋，每个饶脸上都写满了惊骇与不解。
“八嘎！”一名作战参谋一拳砸在桌上，“共军哪来的重炮能打到八公里外？他们的山炮射程连一半都不到！”
“就算是重炮，也不可能在十几秒内造成如此大面积的覆盖性破坏！这至少需要一个重炮联队同时开火！”另一名技术军官反驳道，他的声音同样在颤抖。
“航空轰炸？我们的雷达站和观察哨都没有任何报告！”
“会不会是内部破坏？”
“什么样的内部破坏，能让整个机场同时起火？除非他们把整个机场下面都埋满了炸药！”
争论声，质疑声，在作战室里乱成一锅粥。他们这些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的之骄子，用尽了毕生所学，也无法解释眼前这桩堪称魔幻的惨剧。
他们的军事理论，他们的科学逻辑，在“饱和式覆盖”这五个字面前，被砸得粉碎。
冈村宁次没有参与争论。
他缓缓走到地图前，目光死死地钉在“阳泉”两个字上。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头顶。
这不是一次常规的军事打击。
这是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预测，无法防御的全新攻击方式。
它不讲战术，不讲精准，它只讲毁灭。
就像是……神明在发怒。
“给我接通第一军司令部！”冈村宁次的声音沙哑而又冰冷，像两块金属在摩擦，“我要筱冢义男给我一个解释！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帝国的土地上，发出了来自地狱的咆哮！”
高地之上，何雨柱刚刚咽下最后一口窝头。
他的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姗姗来迟。
【叮！检测到目标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及参谋部产生信仰崩塌式震惊！】
【震惊原因：无法解析“喀秋莎”饱和式攻击，其现代军事理论受到降维打击，正在将攻击归结于“未知武器”或“超自然力量”。】
【情绪能量正在收割……恭喜宿主，您的震惊点数已突破历史新高！】
何雨柱打了个哈欠，对这些提示已经见怪不怪。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走到了同样心事重重的旅长和李云龙面前。
“旅长，咱们得赶紧撤了。”何雨柱提醒道，“这玩意儿动静太大，亮了鬼子的报复就该来了。”
一句话把两个还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指挥官拉回了现实。
“对！撤！赶紧撤！”旅长一拍脑门，“柱子，这‘祖宗炮’还能再来一下吗？”
何雨柱摇了摇头：“炮弹打光了，油也见底了。得等补给了。”
“啥？就这一锤子买卖？”李云龙的脸当场就垮了下来，像是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那不是白高兴一场？”
“这一锤子，也够冈村宁次疼半年的了。”旅长倒看得开，他一挥手，“命令部队，马上转移！把这宝贝疙瘩给老子藏好了！”
看着李云龙那副死了老婆一样的表情，何雨柱想了想，决定还是给他点盼头。
“旅长，团长。”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炮是没了。不过……俺在后山，还藏了几辆……铁王八。”
李云龙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几辆？你子不是就开回来一辆吗？”
旅长的呼吸也停滞了，他死死地盯着何雨柱，生怕自己听错了。
* 何雨柱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 “不是那一辆。”
* “是另外五辆，全新的。比独立团那辆……更大，更厚，炮管子也更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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