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的手指依然虚按在引爆器上，目光刮过九叔那张惨白的老脸。
包厢里死寂无声，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冷汗滴落地板的声音。
“钱，我收了。”王云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他缓缓站起身，棉袄敞开“但九叔，有些账，光用钱，平不了。”
九叔瞳孔猛缩，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椅子挡住。
“王云！你…你还想怎样？！钱已经给你了！”
王云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踱步到他面前。
下一秒！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九叔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九叔整个人都歪向一边，精心梳理的白发瞬间散乱，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金丝眼镜被打飞出去，摔在铺着厚地毯的地上。
整个包厢的人，包括九叔自己，都懵了！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这一巴掌，”王云的声音冷得像冰渣，“是替那些被你坑得家破人亡的人打的！”
九叔捂着脸，羞愤、剧痛和难以置信让他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浑浊的眼里喷涌的怨毒。
王云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反手又是一记更重的耳光！
“啪！！！”
这次九叔直接被抽得从椅子上滑倒在地，狼狈不堪！
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
“这一巴掌，”王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是警告你，以后在城南，把眼睛放亮点！
再敢动歪心思，伸哪只手，我剁你哪只手！要你哪条命！”
他弯下腰，凑近瘫倒在地、狼狈不堪的九叔耳边：“老东西，你的时代，结束了。
体面点，还能多活几年。不然……”
王云没有完，只是直起身，目光扫过包厢里那些面无人色的打手：“带上你们的主子，滚。”
没人敢动。
直到阿峰上前一步，大吼了一声：“我丢雷老某！没听见老板的话？滚！”
这时几个胆大的手下才慌忙冲上来，手忙脚乱地扶起浑身瘫软的九叔，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个修罗场。
包厢里只剩下王云和阿峰，还有满桌几乎未动的精致菜肴，以及地上那副碎裂的眼镜。
阿峰咧嘴一笑，踢了踢脚边的皮箱：“老板，两百万，这老狗出血出得够疼！”
王云整理了一下敞开的棉袄，重新系好扣子，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走吧，回去。兄弟们还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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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撩人”顶层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气氛与“静心斋”的肃杀截然不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兴奋和昂扬的斗志。
大壮、李等核心骨干都在，人人脸上洋溢着激动。
“老板！牛逼！”大壮第一个吼出来，用力拍着桌子。
“九叔那老狗，听脸都被您打肿了？哈哈哈哈！”
“何止打肿，听当场吓尿了！”另一个兄弟兴奋地补充。
王云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挥了挥手：“行了。今晚大家都有功劳。”
他看向李：“李哥，账都准备好了？”
李立刻捧着一个厚厚的名册和几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上前：“王总，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念。”王云言简意赅。
李清了清嗓子，开始点名：
“大壮，带队埋伏医院，配合执法队擒获彪子及余孽，记头功！奖金…十万！”
“哗——”人群一阵骚动，羡慕声四起。大壮咧着嘴，激动地搓着手。
“李，统筹情报，居中调度，功不可没！奖金八万！”
李沉稳地点头，眼中难掩喜色。
“阿峰…”李看向王云身边。
“峰哥那份，老板单独给！”大壮起哄道。
阿峰抱着手臂，哼了一声，但嘴角明显上扬。
王云笑了笑：“阿峰跟我出生入死，他的那份，少不了。”
一个个名字念下去，参与行动的兄弟，少则几千，多则一万，人人有份！
厚厚的信封堆在桌上，散发着油墨的清香和新钞特有的气息。
办公室里的气氛达到了顶点，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这些刀头舔血的汉子，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跟着这样的老板，值！
钱拿得痛快，命拼得也值！
最后，李念到一个名字：“六，守夜发现异常及时汇报，并在关键时刻传递U盘情报，记功！奖金…两万！另加特批两带薪假！”
人群的目光“唰”地聚焦到角落里一个有些局促、身材略显单薄的年轻人身上——正是六。
他脸上还带着点青涩，此刻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站起来。
“六…六子？两万？还有假？”旁边一个老兄弟用力拍了他肩膀一下，“行啊你子！出息了！”
六激动得话都不利索了：“老…老板…我…我…”
王云朝他招招手。
六赶紧跑到办公桌前，身体绷得笔直。
王云拿起一个明显更厚实的信封，亲自递到他手里，还额外从自己面前那沓现金里又抽出两沓崭新的百元大钞，放在信封上面。
“拿着。你应得的。”王云看着他，语气温和却带着力量，“回家好好陪陪家人，休息两。以后，好好干。”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六的声音带着哽咽，双手紧紧攥着那厚厚一叠钱，指尖都在发抖。
两万块！
还有额外两万！整整四万！
这在他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文数字！
以前自己是怎么过的？一个月拼死拼活才一千块，还经常被克扣。
自从跟了王云，日子真的不一样了，钱拿得多，腰杆也直了！
“去吧。”王云笑着挥挥手。
六深深鞠了一躬，抱着那厚厚的钱，在兄弟们羡慕和鼓励的目光中，几乎是飘着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他忍不住掏出那沓厚厚的钞票，借着灯光看了又看，手指一遍遍摩挲着崭新的票面，脸上是做梦般的傻笑。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那个屏幕碎了好几道的老旧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家里的电话。
“妈！是我！…嗯！嗯！老板刚发奖金了！…好多！…真的！你猜多少？……
哎呀不是！是四万！整整四万！…妈你别哭啊！
真的！老板还给我放两假！…我明就回家！…嗯！嗯！等我！”
挂羚话，六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着头，使劲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但嘴角却咧到了耳根。
他心翼翼地把钱贴身藏好，感觉怀里揣着的不是钞票，而是沉甸甸的希望和从未有过的尊严。
办公室里，王云看着六离去的背影，目光深邃。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环视着眼前这群跟着他浴血拼杀、终于打下城南一片的兄弟们。
“兄弟们！”王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力量。
“从今起，城南，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的规矩，就是这儿的规矩！”
他举起酒杯，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宣告：
“这一杯，敬我们自己！敬我们打下来的江山！”
“干了！”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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