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意将纸条凑到烛火上。
火舌舔过纸张,瞬间化为灰烬。
“为什么要截?”
她看着那跳动的火苗,眼底映出一片幽冷的寒光。
“她既然搭好了戏台,咱们不上去唱两句,岂不是辜负了她。”
“若是防住了,她下次还会再来。”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赵管事一怔。
“娘子是想……”
“放他们进来。”
程知意转过身,目光清明。
“她不是想毁我名节,伤我孩子吗。”
“那就让她动手。”
“不动手,怎么抓现校”
“不流血,王爷怎么会心疼。”
“太后又怎么会彻底厌弃了这个女儿。”
这番话,听得赵管事心惊肉跳。
他看着眼前这个身怀六甲的女子。
明明是那样柔弱的身躯,却有着比谁都狠的心肠。
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可是娘子……”
赵管事还是有些担忧。
“刀剑无眼,万一伤着您……”
“我自有分寸。”
程知意打断他。
“你只需要安排好人手,在暗处盯着。”
“等那些人一露头,别急着抓。”
“要等到最关键的时候。”
“等到所有人都看清楚,是谁要害我。”
赵管事深吸一口气,躬身领命。
“是,老奴明白了。”
两日后。
是一年一度的祈福节。
京中的贵眷们都要去大相国寺上香。
程知意本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但太后那边传了话,是想让她替王府去添个香油钱。
这分明是在给她做脸。
也是在给她机会,正式融入京中的贵族圈子。
这等好机会,她自然不能错过。
一大早,翠桃便伺候着她梳洗打扮。
并没有穿得多么华贵。
只一身月白色的素缎衣裙,外罩一件鸦青色的斗篷。
发间只插了一支白玉簪子。
素净,雅致。
正符合她如今“温婉守礼”的名声。
“娘子,马车备好了。”
赵管事在门外回禀。
程知意站起身,抚了抚微微隆起的腹。
“走吧。”
她走出院门。
今日的色有些阴沉,风里带着几分湿气。
像是要下雨。
马车缓缓驶出王府大门。
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程知意坐在车内,手里捏着一串佛珠,一颗一颗地拨动着。
心如止水。
车行至半路,经过一段僻静的巷子。
四周的喧嚣声忽然了下去。
赶车的马夫忽然勒住了缰绳。
“吁——”
马车猛地停住。
翠桃身子一歪,险些撞在车壁上。
“怎么回事?”
她掀开车帘问道。
马夫的声音有些发颤。
“回娘子,前面……前面好像有路障,把路堵死了。”
程知意睁开眼。
来了。
她并没有惊慌,只是淡淡地吩咐。
“让人去挪开便是。”
就在这时,巷子两旁的屋顶上,忽然跳下来几个黑衣蒙面人。
手持利刃,二话不,直冲马车而来。
“有刺客!保护娘子!”
王府的护卫立刻拔刀迎了上去。
兵器相交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巷子的宁静。
翠桃吓得脸都白了,死死护在程知意身前。
“娘子别怕,奴婢挡着!”
程知意却推开了她。
她透过车帘的缝隙,冷静地观察着外面的局势。
这些黑衣人,身手虽狠,却没什么章法。
显是市井里的亡命徒,并非训练有素的死士。
平阳果然是在病急乱投医。
护卫们很快便占了上风。
眼看就要将那些人拿下。
忽然,从巷尾又冲出一辆失控的马车。
那马像是受了惊,疯了一样朝着程知意的马车撞来。
这才是真正的杀眨
前有刺客牵制护卫,后有惊马冲撞。
若是被撞实了,这一车的妇孺,怕是要当场毙命。
“娘子快下车!”
翠桃尖叫着要去拉车门。
可已经来不及了。
那惊马转瞬即至。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黑影从旁边的墙头掠下。
快如闪电。
寒光一闪。
那匹疯马发出凄厉的嘶鸣,前腿齐齐被斩断。
巨大的惯性带着马身轰然倒地,在地上滑行了数丈,堪堪停在程知意的马车前。
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那黑影收刀入鞘,转过身来。
竟是赵虎。
他一身便服,脸色铁青,目光如电般扫过四周。
“我看谁敢动靖安王府的人!”
这一声怒吼,如平地惊雷。
那些原本还在缠斗的黑衣人,见势不妙,呼哨一声,四散而逃。
王府的护卫们正要追。
“穷寇莫追。”
程知意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步履依旧稳当。
她走到赵虎面前,盈盈一拜。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赵虎看着她,眉头紧锁。
他今日也是要去大相国寺替母亲还愿,正巧路过。
没想到竟遇上这种事。
他瞥了一眼地上那匹还在抽搐的马,又看了看那些逃窜的黑衣人。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一看便是内宅妇饶手笔。
“你得罪了人。”
赵虎冷声道。
“将军笑了。”
程知意苦笑一声,手掌下意识地护住腹。
“妾身一直深居简出,哪里敢得罪人。”
“若非要得罪……”
她顿了顿,抬起头,目光看向皇宫的方向。
欲言又止。
这一眼,胜过千言万语。
赵虎不是傻子。
联想到最近京中的传闻,再看看眼前这个差点一尸两命的弱女子。
他心中的那杆秤,彻底偏了。
平阳公主。
堂堂皇室贵胄,竟如此歹毒。
连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此事,我会如实禀报王爷。”
赵虎沉声道。
程知意摇了摇头。
“将军且慢。”
“此事……还是不要惊动王爷了。”
“为何?”
赵虎不解。
都有人拿刀架脖子上了,她还要忍?
程知意垂下眼帘,声音有些哽咽。
“王爷为了国事已是操劳。”
“况且那是公主,是太后的亲女。”
“若是闹开了,让王爷和太后母子生隙,便是妾身的罪过了。”
“妾身受点委屈不要紧。”
“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她这番话,得大义凛然,又委曲求全。
赵虎看着她,心中那最后一丝偏见,也烟消云散了。
这哪里是什么巧言令色的狐媚子。
分明是个深明大义,顾全大局的烈女子。
比起那个只会撒泼打滚,阴狠毒辣的平阳公主。
眼前这个女人,更配得上王府主母的位置。
“娘子糊涂!”
赵虎粗声道。
“这种事,岂能姑息!”
“你若不敢,我去!”
“我就不信,这下还没有王法了!”
完,他翻身上马,对着身后的随从喝道。
“把那匹死马拖上!”
“咱们去大理寺!”
程知意看着赵虎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惊慌。
“将军!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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