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那辆威风凛凛的大皮卡越野车，最终停进了娄晓娥家别墅那宽敞得能打滚的车库里。
踏进这带着花园的洋楼，连刀都觉得自己应该更干净点才衬得上。
他在别墅里背着手转悠，心里是真服气晓娥这娘们花钱的本事。
地上铺的是光可鉴人大理石，墙上贴的是花纹繁复的瓷砖，壁画儿都带着金边框。
屋里头实木装修，家具沉甸甸的，地板也是实木，门窗全是厚重的防盗格式，外头还罩着一层钢筋焊的护栏，结实得跟堡垒似的。
院子里的花草修剪得那叫一个精致，多一片叶子都嫌碍眼。
关键还雇着个女管家，四十来岁年纪，浑身收拾得利利索索，一看就是对伺候人这行当门儿清。
壮壮对阿姨格外尊重，亲热地拉着刀介绍：“阿姨，你看，这就是我爸爸，帅不帅？”
那阿姨盯着刀看了好几眼，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帅，帅！可真…真年轻，看不出来是这么大孩子的爹。”她这话里有几分是真吃惊。
晓娥在一旁听得心里像灌了蜜，别人夸她男人，比直接夸她还受用，走路那腰肢扭得，恨不得带起一阵风来。
她挨着刀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胳膊就缠了上来，声音腻得能滴出蜜：“刀，怎么样？姐姐我这地方拾掇得还入你的眼吧？”
“行，没得挑，住着舒坦。清静，景致好，人也…”刀话到一半，拿眼瞟着晓娥，后面的话不用明，让傻蛾子自己想。
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晓娥现在怕是落下心病了，一种对刀那没名没分“婚姻”的焦虑症。
她不缺钱，香港那些年的浮沉也让她变了不少，可骨子里那股子了算的劲儿反而更足了。
她现在活着的念想，除了儿子壮壮，就是把她这个用钱堆出来的王国，牢牢地抓在手里，顺便，也得把刀这个“国王”拴在裤裆上。
也该着是岔开了时辰。
秦京茹领着她的三个“虎”儿子，大包裹地挤着板车进城时，娄晓娥的车刚离开四合院没一会儿。
她是趁着孩子放假，带他们来见识见识城里的光景，学学怎么在那些新开的商店里买东西，看看这改革开放的风，到底把四九城吹成了啥样。
大儿子虎头，今年虚岁十七，高大帅气，眉眼间能看出刀的影子，可那眼神里的蠢笨，跟他爹的精明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身边还跟着个水灵灵的姑娘，是他们村里的村花，叫秦丹丹。
丹丹这次进城，心里揣着个美梦——虎头可跟她了，城里头有他们家的房子！京茹婶子也拍了胸脯，等他们结了婚，就搬来城里住，让虎头他爹在单位给找个工作，吃上公家饭，当正经城里人！
这事要是让刀知道，非得把虎头的腿打肿不可。毛还没长全，就琢磨着娶媳妇了？
刀当然清楚，这混子底下那二两肉不安分了，开始知道往女人身上蹭了。
秦京茹却巴不得儿子早点成家，在她那点算计里，自家条件好，有个阔绰的“爹”，早点抱孙子比啥都强。
二虎和三虎年纪还，心思一半在玩闹上，一半被秦京茹按着谈理想，什么也要好好学习，将来考高症上大学，走条“正道”。
秦淮茹见了京茹和三个侄子，那份亲热劲儿是发自内心的。她在这院里熬了这么多年，真正的娘家亲人，也就剩京茹这一支了。
她弟弟一家在乡下，知道她这个姐姐不容易，早年守寡，如今也算是靠着京茹的关系才勉强在城里立足，自家也艰难，帮不上什么忙，走动自然就少了，情分也慢慢淡了。
晚饭桌上很丰盛，秦淮茹使出了浑身解数。
棒梗晚上出车拉活，是真下了力气干了。当当和槐花在学校监督学生晚自习，都没回来。
虎头管棒梗叫大哥，面儿上客气着，心里却瞧不上——棒梗长得太像他那死鬼爹贾东旭了，一点没遗传到大姨秦淮茹的俊俏劲儿。
虎头心里更喜欢当当和槐花这两个姐姐。她们长得像大姨，漂亮条顺，又是文化人，当老师的。
可这姐俩的婚事也成了老大难——家境太好的人家看不上她们教师那点死工资；
普通家庭的，她们自己又瞧不上。这年头，老师懂得多，挣得少，心思活络了，步子却迈不开，卡在半空中，难受。
……
色擦黑，院里灯刚亮起，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像个幽暗的贵族，悄无声息地滑到四合院门口，与周遭的杂乱破败格格不入。
车门打开，先伸出来的是一双穿着精致高跟鞋的脚，然后是整个窈窕的身影。那兰 回来了。
她刚结束国际上的巡演从香港飞回北京，心里那把火烧得她只歇了两，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刀了。
她手里牵着女儿一休，刚迈进院子，该着出事！
秦京茹正从屋里出来倒水，一眼就看见疗光下那张经常出现在挂历和杂志上的脸。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绝不能让虎头看见！
可偏偏晚了。虎头和丹丹，正并排坐在客厅门槛上，看着那台黑白电视。听到动静，两人下意识抬头望去——
就在那一瞬间，虎头整个人被雷劈中，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呼吸都忘了。
丹丹也认出来了，捂着嘴低呼：“呐…是…是那兰？！”
二虎、三虎闻声从屋里跑出来，也都傻了眼，跟着叫出声：“真是那兰！电影里的那个！”
虎头呆呆地看着那个穿着时髦洋装、美得不像真饶女人，又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穿着花布衫、清秀但带着土气的丹丹。
他心里某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想，原来他爹刀，接触的是这样的女人…
秦京茹看着儿子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她知道，虎头这神态要是让刀知道了，少不了一顿皮带炒肉…
那兰拉着一休走了进来，微笑着看着京茹道：“嫂子，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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