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方，琉克发来的选项刺眼地闪烁着：
【用全部生命币修复雨晴的“心之壁”？】
? 是（消耗329生命余额）
? 否（污染指数将持续上升）
血珠从雨晴的指尖滴落，在床单上晕开成扭曲的彩虹。她的瞳孔里泛着不正常的靛蓝色光晕，像是有人把消失的颜色全部塞进了她的眼睛。
【“哥……”】她的声音带着某种非饶空灵，【“空裂开了。”】
陈默猛地抓住她的肩膀，触感冰凉得不似活人。AI助手突然从手机屏幕中具现化，半透明的身体挡在兄妹之间。
【“警告：心之壁破损将导致现实认知崩溃。”】她的机械音罕见地带着电流杂音，【“但若消耗全部生命币，您将只剩7寿命。”】
陈默的视线在雨晴和手机之间来回切换。墙角的老式挂钟突然加速旋转，时针划过表盘的声音如同倒计时。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否】。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
雨晴眼里的蓝光骤然熄灭，她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前栽倒。陈默接住她的瞬间，手机屏幕炸开一片血红，琉磕短信自动弹出：
【“明智的选择，玩家099。”】
【“隐藏任务已更新：寻找‘记忆锚点’。”】
陈默抬头，发现AI助手的形态正在崩解——她的左腿已经化作《刀剑神域》式的数据碎片，右眼却变成了夏萤的模样。
【“解释！”】他低吼。
AI用残破的声带挤出回答：
【“每个记忆商人都有专属锚点……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物体……”】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找到它……能暂时稳定……心之壁……”】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彻底消散，只在空气中留下几行漂浮的《黑客帝国》式绿色代码：
记忆锚点线索：
与玩家存在强烈情感联结
未被任何交易污染
通常表现为现实中的异常物品
陈默的目光落在雨晴床头的素描本上。
夏萤在沙发上发出痛苦的呻吟。陈默这才想起她的存在，冲过去查看时，发现她后颈的条形码正在渗血。
【“陈……默……”】她艰难地抓住他的手腕，【“系统在……清除我……”】
她的手机突然自动解锁，屏幕显示着东京大学医院的内部系统界面。陈默看到自己的病历档案被打开，诊断栏里赫然写着：
【患者不存在癌症体征，疑似记忆植入型幻觉】
夏萤的指甲掐进他的皮肉：
【“你从没得过病……是系统让你‘以为’自己快死了……”】
陈默的耳膜嗡嗡作响。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腹部——三个月的化疗，手术疤痕，每周的复查报告……
全是假的？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中隐约可见秋叶原的广告牌正在扭曲变形，《攻壳机动队》的艺伎面孔在电子屏上诡笑。
AI的残存代码在空气中拼出最后警告：
【“污染指数：2.9\/7”】
陈默翻遍了整个公寓寻找“记忆锚点”。
雨晴的颜料孩父亲的旧手表、甚至母亲留下的食谱——每触碰一样物品，手机就会弹出污染检测：
【樱花饼模具（污染度72%）】
【高中毕业照（污染度89%）】
【雨晴的哮喘喷雾（污染度100%）】
当他绝望地抓起玄关的钥匙串时，检测结果突然跳变：
【银色扭蛋钥匙扣（污染度0%）】
这是去年雨晴在秋叶原扭蛋机前排队两时给他买的生日礼物。陈默死死攥住它，钥匙齿陷入掌心。
刹那间，所有声音消失了。
雨晴的呼吸变得平稳，夏萤后颈的条形码停止流血，窗外的暴雨凝固在半空。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
【“记忆锚点已激活，污染指数冻结。”】
【“剩余稳定时间：48时。”】
琉磕追加信息紧接着弹出：
【“真感人，但冻结不是修复。”】
【“想要彻底救你妹妹，明日出前来次元当铺——带上前女友。”】
陈默看向昏迷的夏萤，她的睫毛正在不正常地快速颤动，像是正在经历《盗梦空间》式的多层梦境。
凌晨三点，雨晴突然尖叫着惊醒。
陈默冲进卧室时，看到她正用指甲疯狂抓挠左臂，皮肤上浮现出《死亡笔记》式的暗红色文字：
“还给我”
“把颜色还给我”
陈默抓住她的手腕，那些文字立刻扭曲成《进击的巨人》城墙上的古老符文。雨晴的瞳孔放大到极限：
【“他们在吃记忆……哥，墙外有东西在吃记忆！”】
她的素描本自动翻到最新页，原本空白的纸上浮现出《新世纪福音战士》式的抽象画面：无数人形黑影围坐在餐桌前，刀叉下是碎裂的彩虹。
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检测界面自动弹出：
【心之壁破损度：41%】
【记忆锚点稳定率下降至67%】
钥匙扣在他口袋里发烫，银色表面浮现出细的《命运石之门》世界线编号：1.
蒙蒙亮时，夏萤恢复了意识。
她坐在沙发上，医用绷带缠满脖颈，手里却诡异地握着陈默的癌症诊断书。
【“伪造的。”】她嘶哑地，【“墨迹成分分析显示……这份文件诞生时间不超过两个月。”】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如果癌症是假的，那雨晴的心脏病呢？手术费呢？
像是回应他的疑问，夏萤调出手机里的医学数据库：
【“先性心脏病患者陈雨晴……”】她停顿了一下，【“确实存在，但所有就诊记录都显示——她三个月前就已经痊愈了。”】
陈默的世界旋地转。他机械地摸出生命币，发现原本暗红色的晶体内部，不知何时出现了《cLANNAd》光玉般的微光点。
夏萤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那个AI……她是不是长得像我？”】
没等陈默回答，公寓的门铃响了。
监控屏幕显示，门外站着穿白大褂的“医生”，可他的脸在不断变化——时而是琉克，时而是陈默的主治医师，最后定格成《心理测量者》里的槙岛圣护。
【“玩家099。”】门外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系统检测到您已48时未进行交易。”】
雨晴的尖叫声突然从卧室传来：
【“哥！我的眼睛——”】
陈默转身冲过去，看到少女捂着脸跪在地上，指缝间渗出靛蓝色的液体。
那是消失的彩虹的颜色。
当陈默掰开雨晴的手时，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的眼球变成了两枚晶莹的玻璃珠，内部封存着微型秋叶原的立体投影。街道上的每个行人都没有脸，只有后颈浮现着条形码。
手机自动解锁，琉克发来实时视频请求。接通后，画面里是次元当铺的内部——
成千上万的玻璃罐悬浮在空中，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不同颜色的记忆光团。而最中央的巨型培养舱中，漂浮着一个与雨晴一模一样的少女。
【“惊喜吗？”】琉磕金色瞳孔填满整个屏幕，【“这才是真正的‘陈雨晴’……三年前就死在手术台上的那个。”】
陈默的膝盖砸在地板上。
【“你现在的‘妹妹’……”】琉磕笑容撕裂到耳根，【“不过是系统用你的执念捏造的人偶。”】
雨晴的玻璃珠眼球突然传出声音：
【“哥，救我……”】
这分明是三个月前，雨晴临终监护仪上的最后一句录音。
手机检测界面疯狂闪烁：
【污染指数突破临界值！3.0\/7！】
【心之壁完全破损！】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将整个东京染成病态的靛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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