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梅，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给我媳妇道个歉，再把药费赔了。” 周营长把药费单子拍在石桌上，声音透着压抑的火气，“我媳妇怀七个多月的孕，被你撞得差点早产，现在还得躺着养，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算了？”
高梅缩着脖子，却还嘴硬：“我都了我不是故意的！不管张岚有没有推我，她也逃不了关系！要赔你找张岚赔去，跟我没关系！” 她一边一边往后退，眼神慌慌张张的，却还强撑着摆出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胡！” 周营长气得脸通红，“当时那么多军嫂看着，是你故意往我媳妇那边倒！张岚根本没碰到你！现在出了事就推给别人，你这姑娘怎么这么没担当？”
周围的军嫂们也跟着附和：“是啊高梅，这事就是你不对，快给周营长道歉，把药费赔了！”“李嫂多遭罪啊，你就一点不心疼？” 王嫂更是直接，伸手把高梅往前拉了拉：“别躲，这事你躲不掉，赶紧给个法！”
高梅被拉得一个趔趄，眼眶瞬间红了，突然拔高声音喊：“我不赔！我也不道歉！你们都是一伙的，就欺负我一个！” 喊着喊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转身就往家跑，刚跑两步就撞进一个结实的怀里 —— 是高志远。
“哥！他们欺负我！” 高梅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抱着高志远的胳膊哭，“周营长非要让我赔医药费，还让我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啊！”
高志远拍了拍高梅的背，把高梅护在身后，眼神扫过周围的军嫂，最后落在周营长身上，语气沉了下来：“周营长，我妹年纪，不懂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嫂现在不是平安无事吗？也没酿成什么大祸，你就别这么较真了。大家都是一个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别再追究了。”
周营长愣了一下，随即更气了：“高副团长，这不是给不给面子的事！我媳妇差点没保住孩子，药费花了二十三块八，这钱我是给她生产和坐月子用的！高梅做错事，道歉赔钱不是应该的吗？你怎么还护着她？”
“我护着我妹怎么了？” 高志远往前一步，气场压人，“不就是这么点钱吗？你老婆孩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至于在这儿大张旗鼓地闹？传出去让团部知道，还以为咱们军官揪着这点事不放，丢不丢人？”
“丢人？” 周营长气得手都抖了，“我媳妇差点出事，孩子差点没了，这叫事？高副团长，你讲点道理！” 旁边的刘嫂也忍不住：“高副团长，这事确实是高梅不对，您不能这么护着她啊！”
高志远却没听进去，眼睛扫过人群，最后落在刚赶过来的张岚身上 —— 她手里还攥着给萌萌补的棉袄，显然是刚从家里出来。高志远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张岚，你怎么回事？家里的事都处理不好，还让梅梅受委屈？赶紧把这事解决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张岚的脚步顿住，她看着高志远，又看看躲在他身后、偷偷抹眼泪却带着得意的高梅，虽然已经心寒了，但是现在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疼得发紧。
“解决？” 张岚的声音有点发颤，指尖死死掐着棉袄的布料，“怎么解决？是让我替高梅给周营长道歉，还是让我把家里的生活费拿出来赔药费？高志远，你忘了上次高梅挑唆胡嫂针对苏晚，最后出事是谁在团部挨批评？忘了萌萌生病，你们兄妹都不管，是谁求着苏晚救命？现在她撞了人，你不教她认错，反而让我来‘解决’？”
高志远没想到张岚会当众顶嘴，脸色更沉了：“你这的什么话？梅梅是我妹，年纪不懂事，你当嫂子的多担待点怎么了？周营长，这事是我家没管好，我让张岚给你赔个不是，药费……” 他顿了顿，看向张岚，“你回头把家里的鸡蛋拿十个给李嫂，这事就算了。”
“十个鸡蛋？” 周营长气得笑了，“高副团长，光药费就二十三块八，十个鸡蛋才值多少钱？你这是解决问题，还是打发人？”
张岚看着高志远理所当然的样子，想起刚嫁进高家的时候，高志远 “以后咱们是一家人，我会护着你”；想起高梅跟在她身后 “嫂子长嫂子短”，要帮她 “站稳脚跟”；可现在呢？高梅闯了祸，高志远第一反应是护着妹妹，把责任推给她；她跟苏晚和解，高志远她 “忘本”；就连萌萌生病，高志远都没过一句 “你辛苦了”。
她攥着手里的棉袄，布料磨得掌心发疼 —— 这是她熬了三个晚上给萌萌做的，针脚缝得又密又齐，就怕孩子穿着不舒服。可现在，在高家眼里，她好像只是个 “解决麻烦” 的工具，是个可以随意推出去挡事的外人。
“鸡蛋我没樱” 张岚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家里的鸡蛋是给萌萌补身体的，李嫂的药费，该谁赔谁赔。高梅是你妹妹，不是我女儿，我没义务替她担着。”
高志远愣了，他从没见过张岚这样话 —— 以前的张岚，就算委屈，也只会默默忍下来。他脸色铁青：“张岚，你再一遍？”
“我，我不赔。” 张岚抬起头，看着高志远的眼睛，里面没有了以前的温顺，只有一片死水，“高志远，你护着你妹妹，我没意见。但你不能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我也是人，我也会委屈，也会寒心。上次梅梅挑唆胡嫂造谣苏晚，出事你让我顶罪，当众被批评做检讨；这次她撞了李嫂，你让我解决。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周围的军嫂们都安静下来，王嫂悄悄拉了拉刘嫂的衣角，声：“张岚得对，高副团长太护着她妹妹了。” 刘嫂也点头：“是啊，换成谁都会寒心。”
高梅躲在高志远身后，偷偷瞪着张岚，嘴里嘟囔：“你本来就是高家的媳妇，替我们解决事不是应该的吗？” 这话刚好被张岚听见，她自嘲地笑了笑：“是，我是高家的媳妇，可我不是高家的出气筒，更不是你高梅的替罪羊。”
高志远被张岚得脸上挂不住，伸手就要拉她：“你跟我回家！有什么事回家！” 张岚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我不回！今这事，必须清楚！高梅要么给周营长道歉、赔药费，要么咱们就去团部找政委评理，看看是谁的错！”
“你敢！” 高志远气得额角青筋都冒出来了，“张岚，你别得寸进尺！真去了团部，丢的是咱们高家的脸！”
“高家的脸？” 张岚看着他，觉得十分可笑，“从你护着高梅、让我替她担错的时候，高家的脸就已经丢了。高志远，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从没跟你提过过分的要求，可你呢？你永远把你妹妹放在第一位，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点哽咽：“萌萌生病的时候，你在部队躲着，是我跪着求苏晚救命；我被政委批评的时候，你没安慰我一句，反而骂我给你丢人。现在高梅撞了人，你还是护着她…… 高志远，我累了，我不想再忍了。”
这样的日子，她再也过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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