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坤满脸得意地抬起头。
刘能连忙点头附和：“林飞，你表舅这话没错……他做饭的手艺在咱村绝对是这个——着竖起大拇指晃了晃。”
赵四接着：这事我可记得清清楚楚！那年大队食堂的师傅病倒了，全村人都要饿肚子。你表舅突然站出来拍胸脯“我来煮饭”，大伙儿都愣住了——我和广坤从一起长大，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本事？
开饭的时候，好家伙！一锅清汤寡水的白菜，连油花都没有，咸淡都不校后来队长找他理论，你们猜他什么？
林飞和娄娥已经笑得直不起腰，谢广坤脸色发青，紧紧攥着烟袋杆。刘能想打圆场，但赵四的话像连珠炮一样根本插不进去。
娄娥擦着眼泪问：他到底怎么的？
赵四突然拍腿大笑：他……哈哈哈……
屋里顿时笑作一团，谢广坤气得跺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翻出来讲！
那白菜是他家提供的，让大队给他结账，哈哈。
“怎么着？我自己拿出来的白菜，炖给大家吃，收点钱不应该吗？老四、刘能……你们摸着良心——”
“我炖的白菜不好吃吗？”
“什么清汤寡水没油腥？你们好意思这种话？”
“我没从家里偷一碗猪油加进去？”
“就为这事，我还挨了我妈一顿打！”
“这种话不觉得亏心吗？”
“那我看你俩吃得比谁都多，现在睁眼瞎话，良心过得去？”谢广坤气得直跳脚。
赵四赶紧附和：“对对对，广坤得在理！”
“那白菜虽然看着清淡，但味道确实好，你怪不怪？”
“后来队长还想让他负责做饭呢！”
“可广坤总推销自家东西，价格太高……”
“所以一直没敢用他。”
“广坤私下可没少练厨艺。”
“句公道话，广坤娘做饭是村里公认的一绝。有次队里厨师病了——”
“实在没办法，队长只好让广坤顶班。”
“结果差点把队长气吐血！”
“当时队里规定牲畜都是集体养殖，私人不能养。你猜怎么着？”
“广坤不知从哪弄来两头猪，当场宰了！”
“那吃的猪肉炖白菜，至今都是我吃过最香的……”
“不过队长多了个心眼，先问清楚白菜是不是他家的——要是的话，连锅都得端走！”
“广坤这人，要是给他身上粘点毛，比猴还精！”
“他摇着头白菜不是自家的，是从生产队拿的。队长这才放心，招呼大伙儿敞开吃。”
“好家伙，一大锅猪肉炖粉条，吃得那叫一个香……”
“等大伙儿都吃完，广坤端着个盆，里头还剩不少猪肉白菜粉条，跑去找队长要钱……”
赵四刚完，林飞和娄娥都愣住了。
菜不是生产队的吗？怎么还要钱？
赵四点头：“是，队长也纳闷，菜都是队里的，你向我要什么钱？”
“你们猜广坤怎么？他白菜是队里的没错，但粉条是咱们家的，猪肉是他三大爷家养的，这钱必须给！”
“哈哈哈——”
林飞和娄娥笑得直不起腰。
“本来就是咱们家的粉条……当时是这么回事。”
“我觉得光炖白菜没味道，大家干了这么久的活，总得补一补。就去三大爷家借了两头猪，宰完拉回来了。”
“我这是出于好意，就想让大家吃得好点。”
“绝不是想骗钱，更不是做生意，纯粹是为了大家着想……”
“林飞，娥，你们我做得不对吗？”
谢广坤赶紧接过话。
可林飞和娄娥已经笑得不出话，只顾着捂肚子。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林飞，广坤，是我……一大爷！”
林飞打开门，看见易忠海站在外面，脸上带着笑容。
“一大爷？您怎么来了？”
易忠海笑了笑：“有件事想跟你，方便出来一下吗？”
屋里的谢广坤听见动静，大声喊：“老易，啥事还得躲着？大大方方进屋吧！”
易忠海脸色微变，随即点头：“行，那我进屋。”
他走进屋里，看到林飞、谢广坤几个人正在吃饭，娄娥已经放下碗，坐在一旁听他们讲东北的趣事。
谢广坤热情地：“老易，吃了没？要不一起喝两杯？”
易忠海摆摆手：“不用，刚吃完过来的。”
他环顾一圈，道：“既然大家都在这，我就直了。淮如家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看向林飞，语气诚恳：“林飞，实话，我佩服你。能不计前嫌帮棒梗一把，这份胸怀，我易忠海从心里敬重。”
林飞淡淡一笑：“一大爷，您别这么。我帮棒梗，不是为了他们母子。要是只看他们，我何管闲事？”
“主要是您和三大爷那的态度，真的让我感动。”
“要不是你们俩，这种事我根本不会管。”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还有您那句话，我一直记着——您以后只希望院子里的人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别再勾心斗角。”
院子里的人都希望和睦相处，毕竟大家见面。
贾张氏去世后，院里少了爱惹事的人，往后若能和睦相处也是好事。林飞笑着道。
易忠海听了，眼中泛红，感慨地：“林飞，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有些事情你比我想得明白。以前我确实有私心，但这一年多的事情让我想通了。谢谢你教了我这一课。”完，他站起身，向林飞深深鞠了一躬。
谢广坤插话道：“老易，现在醒悟还不算晚。总算明白我们家林飞的为人了吧？以后别再用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话告诉你，我们家人个个正直，要不是你们之前处处针对，我们根本不会计较。现在你能醒悟是好事——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街道办辞去管事的职务？”
易忠海坦白道：“今我已经去了，还推荐了你。”谢广坤眼睛一亮：“街道办怎么？”
“你户口不在四九城，又没有房产，不适合当管事。”
谢广坤点点头。其实他并不在意这个职位，只是争口气罢了。能当上当然好，当不上也没关系。
易忠海无奈地笑了笑：“确实不太合适。”
谢广坤神情镇定：“老易，有些话我必须跟你清楚。”
“咱们活到这个年纪不容易，经历过多少风浪？当年那些侵略者横行霸道，要不是林飞他爹和爷爷那一代人拼死抵抗，哪来今的太平日子？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
“现在敌人已经打跑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看看你们院子，整乌烟瘴气，像在唱大戏一样。不信你问问老四和刘能，我们生产队上百号人一起劳动挣工分，也没有你们院这么多弯弯绕绕。”
“队长带着大家干活，人心齐，泰山移。你这个管院子的，不能总盯着谁家吵架、谁家吃肉、谁家揭不开锅。得想办法让大家团结起来——人心齐了，院子自然就安稳了。”
“不然的话……你这‘一大爷’可就真成摆设了。”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句句在理。
以前易忠海心思太重，像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甚至希望全院的人都离不开他，离开他就没法过日子。
直到经历了这些事，他才真正明白谢广坤的道理——人心涣散，永远不会有安宁。
易忠海郑重地点零头。
“表舅，您先停一下，一大爷进屋到现在还没过话呢！”
林飞笑着打断还想继续话的谢广坤，转头看向易忠海。
易忠海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事情是这样的，聋老太太走后，她那间房一直空着。”
“娥现在怀孕了，你们一家挤在一起确实不方便。”
“我今去街道办办了手续，申请让广坤、老四他们三家搬到隔壁院子去。”
“两家只隔一堵墙，来往也方便。要是你们不想搬，这事就当没过。”
易忠海着从兜里拿出一份盖着街道办公章的申请表。
在那个住房公有的年代，凭这张纸就能合法住进去。
谢广坤、赵四和刘能看着那张纸，激动得眼眶发红。
“老易，这事儿办得……真够意思！”刘能结结巴巴地，“还想着帮我们解决住房……”
“就冲这一点，你这个人值得交！”
刘能眼圈发红，语无伦次地着。
“行了，刘能，我要是你，现在就闭嘴，别磕巴成这样！”
“不过刚才刘能得对，老易，就冲你这一件事！”
“从今往后，我谢广坤记你这份情！”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
“只要我谢广坤能办到的，绝不会推辞！”
谢广坤也满心感激地道。
在这座大城里，有个落脚的地方真的很难。
如今，易忠海帮他们解决了。
以后连落户都不是问题。
只要拿到户口，他们就是真正的城里人了。
但最感激的还是林飞。
娥肚子一比一大，需要安静休息。
谢广坤和刘能他们三个在家，就算再心，
也难免有些动静。娥不，
心里却觉得吵。
现在谢广坤他们搬走了，林飞一家总算能清净了。
娄娥微笑着点头：“大爷，我之前听那房子是留给何大爷的，现在让表舅他们住进去，何大爷知道了……”
“别管他！就算不让他们住，我也不会让他占着！”
“他们家的房子不，三口人完全能住下！”
“再，我听何雨水下个月要去轧钢厂上班，
准备直接住工人宿舍，不回来了！”
“那么大的房子，何大清和傻柱父子俩住够了！”
“广坤，要是老何找你麻烦，来找我！”
“我来对付他……”
易忠海冷冷地。
谢广坤瞪眼道：“老易你这话，也太看不起人了！何大清算什么东西？我根本没放在眼里！”
“他敢来我家闹？不是我夸口，就算他们父子一起上，又能拿我怎么样？”
易忠海笑着点头。确实，自从谢广坤来了以后，论吵架没人能比得过他。当年贾张氏在世时都吵不过他，更别何大清了。要是真动手，谢广坤还有刘能、赵四帮忙，三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何大清？如果傻柱敢动手，肯定又得被林飞收拾一顿再进局子。
“行，听你们这么我就放心了。要是没意见的话，明就搬过去住吧，别在这儿打扰林飞和娥两口子了。”
谢广坤一听又瞪起眼来：“老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给他们添麻烦？不会话就少两句！现在林飞和娥每回家都能吃上热乎饭，不都是我在照顾？给他们做饭倒成添乱了？”
易忠海赶紧认错：“对对对，是我错了。那今就先这样吧！”
“广坤，明搬过去，要是缺啥少啥，自己去供销社买！”
“不早了，我先回了！”
“林飞，娥，有事就来我屋里找我……”
话音刚落，
易忠海像逃命一样，急匆匆往外走。
谢广坤那股胡搅蛮缠的劲儿，易忠海实在招架不住……
“一大爷，您慢走，有空来坐！”
林飞笑着把他送到门外。
这时外面已经黑透了。
四九城离四合院不远的一条胡同里。
一个衣衫褴褛、肩搭破麻袋的人，正无头无脑地在胡同里转悠。
这个人就是破烂侯。
他边走边嘟囔：“奇了怪了，那三个老东西怎么再没露过面？该不会被我那一脚踹怕了吧？”
着自己都乐了，径直往家走去。
（此处删除无关内容）
“收破烂的，站住！”
突然一声怒喝从背后炸响。
破烂侯懒洋洋回头：“谁呀？懂不懂礼数？”
刚转身，脸色骤变——
不远处几个膀大腰圆的年轻汉子，正恶狠狠瞪着他。
“哟，几位爷，这大晚上的不回家吃饭？”
破烂侯挤出一丝笑，嗓音发紧。
“你得倒轻巧，把那幅画交出来，今哥几个就饶了你！”话音未落，那几个年轻人已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西瓜刀。
见到这架势，破烂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二话不，扭头就跑。
“站住！老东西……”
见他要逃，几个年轻人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
漆黑的胡同里伸手不见五指，深一脚浅一脚，根本看不清路。
但破烂侯对这片胡同熟得不能再熟，闭着眼都能摸清方向。
“老不死的！今不剁了你，老子跟你姓！”
身后的叫骂声越来越近。
拐过一条胡同时，破烂侯看见一扇半开的大门，身形一闪便钻了进去。
他没在前院停留，直接冲向后院。
追兵赶到时，猛地停下脚步。
“人呢？”领头的年轻人咬牙切齿。
身后的弟指着没关的门：“大哥，他是不是进去了？”
“搜！”
几人依次走进去。
“老三，你和虎子守住院门，别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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