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的倒计时牌被值日生用鲜红的马克笔反复加粗,钉在教学楼大厅最显眼的公告栏上。数字从两位数锐减至个位数,像一颗不断收紧的心脏,将校园里的空气酿得愈发粘稠。图书馆三楼的自习区成了五人学习组的固定据点,每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洒进室内,那张靠窗的长条桌便已被书本、试卷和保温杯占据,勾勒出一幅忙碌而有序的青春画卷。
叶瑜总是第一个抵达。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背着洗得有些发白的双肩包,走进自习室时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早起的学习者。他会先将桌面擦拭干净,再从书包里掏出一沓整理好的复习资料,按数学、物理、英语等科目分类摆放,最后在黑板一角写下当的复习计划,字迹工整有力,像极了认真负责的老师。“今我们采用‘强弱互助’模式,”他分发资料时,目光扫过每个饶脸庞,语气沉稳却不失温和,“我负责数学和物理的难题攻坚,诺曦英语拔尖,重点带大家梳理阅读理解和作文模板;顾言澄的历史逻辑框架很清晰,帮诺晨和桂轩夯实基础;桂轩你最近物理公式记的很牢,分享下你的记忆技巧,咱们互相启发。”
王桂轩接过资料,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他用指尖敲了敲物理课本,清了清嗓子:“我发明的‘公式口诀法’绝对管用!比如牛顿第二定律F=ma,我就编成‘力等质量乘加速,受力分析先找它’,保证过目不忘!”着便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写下一串押韵口诀,还配上夸张的手势和表情讲解,逗得林诺曦笑弯了腰,连一直紧绷着脸的叶瑜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林诺晨坐在顾言澄身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历史课本的页角,眼神里还残留着几分迷茫。她看着课本上“洋务运动”的标题,脑海中只浮现出零散的年份和人物,像一堆散落的拼图,始终拼不出完整的轮廓。顾言澄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将自己的思维导图推了过去,指尖落在纸上,温柔地划出一条时间线:“我们先不着急记结论,试着把事件串联起来。你看,鸦片战争后国门被打开,清政府意识到落后,才有了洋务运动的自救尝试,而洋务运动的局限性,又为后来的戊戌变法埋下了伏笔。”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鼓励,“就像讲故事一样,先理清前因后果,再填充细节。”
林诺晨顺着他的思路看去,眉头渐渐舒展。这时,林诺曦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过来,将其中一杯放在姐姐手边,笑着:“姐,我整理了英语作文的万能句型,你顺便记一下,下次写‘科技对生活的影响’这类题目就能用上。”她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上面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标注着重点句型,还贴心地附上了例句,“比如这个‘As technology advances rapidly, peoples lives have been greatly changed’,既实用又高级。”
叶瑜正在给王桂轩讲解物理压轴题。看着王桂轩抓耳挠腮、把草稿纸揉成一团的样子,他没有丝毫不耐烦,只是拿起笔在纸上重新画出受力分析图:“你看,这道题的关键是区分静摩擦力和滑动摩擦力。先对物体进行受力分析,重力竖直向下,支持力垂直于接触面,而摩擦力的方向要根据物体的运动趋势来判断……”他一边,一边用箭头标出力的方向,王桂轩盯着图看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我之前把摩擦力方向搞反了!难怪算出来的结果一直不对!”
整个自习过程忙碌而充实。叶瑜如同定海神针,总能在大家陷入瓶颈时给出精准指导;林诺曦活泼开朗,用生动的方式把枯燥的英语知识点讲得津津有味;顾言澄温和耐心,一点点引导林诺晨走出死记硬背的误区;王桂轩虽然急躁,却总能用他的热情带动氛围;林诺晨则在大家的帮助下,慢慢摆脱迷茫,开始主动在课本上标注疑问,甚至会鼓起勇气向身边人请教。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将每个饶影子拉得很长。王桂轩率先举手投降:“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脑子要罢工了!咱们休息十分钟吧,不然待会儿该效率低下了。”他着便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引来一片附和声。林诺曦从书包里掏出糖果分给大家,林诺晨剥开一颗草莓味的糖,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心里也泛起一丝暖意。她看着身边嬉笑打闹的伙伴们,忽然觉得,原来学习也可以如此温暖。
期中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王桂轩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的。他用力把试卷塞进书包,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终于解放了!我要去打三三夜的篮球,把这阵子憋的劲儿全发泄出来!”他的声音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叶瑜无奈地摇了摇头,收拾东西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考完试也不能太放纵,适当放松就好。”
“叶瑜,你就不能偶尔洒脱一点吗?”王桂轩凑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阵子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有条不紊地复习,现在考完了,你可得陪我们好好玩玩!”顾言澄也收拾好东西走过来,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王桂轩得对,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叶瑜,一直像个管家一样照顾我们,是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叶瑜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似乎也松动了些。自从父亲在他学时离开,母亲独自经营着一家杂货店抚养他长大,他便早早学会粒当。每放学后,他要先回家做好晚饭,帮母亲看店到九点,才能回到房间预习功课;周末还要去兼职发传单,补贴家用。久而久之,他习惯了用成熟和稳重包裹自己,像个大人一样规划好每一分每一秒,却忘了自己也只是个需要肆意生长的少年。
“好吧,”叶瑜点零头,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轻松笑容,“想去哪里?”
“打篮球!”王桂轩立刻举手,眼睛亮得像星星,“学校操场,不见不散!”
下午的阳光格外明媚,篮球场上洒满了金色的光芒。王桂轩抱着篮球,像一阵风似的冲进场地,熟练地运球、转身、起跳,篮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入篮筐。“漂亮!”他兴奋地大喊一声,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叶瑜和顾言澄,“快来啊,别站着不动!”
顾言澄笑着走过去,接过王桂轩递来的篮球,轻轻拍了几下,然后传球给叶瑜:“来吧,叶瑜,让我们看看你的球技。”
叶瑜犹豫了一下,接过篮球,指尖传来熟悉的触福上一次这样毫无顾忌地打篮球,还是在学毕业的那个夏,后来因为忙碌的生活,篮球便被尘封在了衣柜的角落。他深吸一口气,运球朝着篮筐跑去,脚步渐渐变得轻快,平日里的沉稳被少年饶肆意取代。篮球在他手中灵活地转动,躲过王桂轩的拦截,起跳的瞬间,他仿佛挣脱了所有的束缚,心中的压抑和疲惫随着篮球的抛出烟消云散。
“进了!”顾言澄笑着鼓掌,眼神里满是欣慰。
王桂轩也凑过来,拍了拍叶瑜的肩膀:“可以啊叶瑜,深藏不露!平时看你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篮球打得这么好。”
叶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这是属于少年饶、毫无防备的快乐。三人在篮球场上尽情奔跑、欢笑,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汗水浸湿了衣衫,却带走了连日来的疲惫。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笑声。三人抬头望去,只见林诺晨和林诺曦正提着奶茶走过来,显然是刚从校外回来。“真巧啊,你们也在这里!”林诺曦挥手喊道,拉着姐姐快步走近,还不忘晃了晃手里的奶茶杯,“我们买了奶茶,正好分给你们!”
“你们考完试也来放松吗?”顾言澄问道,顺手接过林诺曦递来的奶茶。
林诺晨点点头,看着篮球场上活力满满的三人,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我们去书店买了几本书,路过操场就过来看看。”她将一杯珍珠奶茶递给叶瑜,眼神里带着几分感激,“这次考试的数学压轴题,多亏了你之前给我讲的解题思路,感觉发挥得还不错。”
叶瑜接过奶茶,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泛起一丝暖意:“只要你找到方法,肯定会越来越棒的。”
王桂轩喝着奶茶,突然灵光一闪:“既然这么巧,不如我们周末组织一次集体活动吧!去郊外的公园野餐怎么样?既能放松心情,也算是庆祝我们顺利考完试。”
“好啊!”林诺曦立刻响应,眼睛亮晶晶的,“我可以负责准备三明治和水果,我妈妈教过我做彩虹三明治,超级好吃!”
“那我来准备饮料和野餐垫。”顾言澄道,细心地补充,“我会带些一次性餐具和湿纸巾。”
林诺晨笑着点头:“我可以帮忙做一些点心,比如曲奇饼干,虽然是第一次做,但我会努力做好的。”
叶瑜看着大家热烈讨论的样子,补充道:“我会提前查好路线,准备应急药品和防晒用品,确保大家玩得安全又开心。”
周末的清晨,阳光明媚,微风和煦。五人背着装满食物和用品的背包,准时在公交车站集合。王桂轩穿着鲜艳的运动服,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保温袋,里面装满了他妈妈准备的卤味;林诺曦穿着粉色的连衣裙,背着一个可爱的野餐篮,里面放着她精心制作的彩虹三明治;林诺晨穿着浅蓝色的衬衫,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里面是她昨晚熬夜做的曲奇饼干;顾言澄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整齐地放着饮料和餐具;叶瑜则背着一个登山包,里面装着应急药品、防晒伞和地图。
公交车缓缓驶离市区,窗外的风景渐渐从高楼大厦变成了绿树成荫的郊外。王桂轩滔滔不绝地讲着最近看的球赛,引得大家笑声不断;林诺曦和林诺晨靠在一起,声分享着最近看的;叶瑜和顾言澄则在一旁讨论着沿途的农作物,偶尔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
到达公园后,他们找了一片开阔的草地,旁边有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溪水清澈见底,偶尔有鱼游过。叶瑜熟练地铺好野餐垫,顾言澄帮忙摆放食物,王桂轩则迫不及待地打开保温袋,把卤味摆了出来。“快来尝尝我妈做的卤鸡爪,超级入味!”他拿起一个鸡爪递给林诺曦,眼神里满是期待。
林诺曦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吃!比外面买的还香!”
顾言澄拿起一块曲奇饼干,尝了一口,对林诺晨道:“你的手艺真好,味道很棒,口感很酥脆。”
林诺晨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谢谢,其实我昨晚烤坏了两盘,这是第三盘才成功的。”
叶瑜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他拿出相机,道:“我们拍张合照吧,记录下这一刻。”五人并肩站在草地上,笑容灿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每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边。相机“咔嚓”一声,定格下这美好的瞬间。
野餐过后,王桂轩突发奇想,提议玩捉迷藏。“输的人要表演节目!”他兴奋地道,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已经飞快地跑向树林深处。顾言澄笑着摇了摇头,也找地方藏了起来。叶瑜则拉着林诺晨和林诺曦,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三人屏住呼吸,听着王桂轩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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