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鲁国覆灭**
“殿下，朝中那几位与旧族过从甚密、又与田氏眉来眼去的‘重臣’，名单该动一动了。寻个由头，明升暗降也好，外派巡查也罢，先将他们调离中枢，使其暂时无法为夜枭通风报信！此乃内固根本。”
他顿了顿，手指在地图上秦国和齐国的位置点零，“同时，飞鹰传书秦王萧烬与齐王姜昭或星回！”
“对秦言： 请秦王在其境内，尤其是与鲁、秦接壤处，以前是鲁魏比邻，自从四国归属秦后，是鲁秦接壤处。加大盘查力度，严查可疑商队与江湖人士，挤压夜枭可能的藏身与渗透空间。”
“对齐言： 告知星回阁主与姜昭殿下，楚国正全力清剿与田氏、鲁国勾结的夜枭。请他们在齐国境内，尤其是田氏势力范围及与鲁国通道上，配合加强巡查，留意可疑的‘货物’，如南疆毒物、鲁国兵器流动。
若能截获田氏或鲁国暗中支援夜枭的物资，便是釜底抽薪，更是扳倒田氏的有力罪证！”
熊章听得热血沸腾，击掌赞道：“好！好一个三管齐下！断其爪牙迫其动，抽其薪火乱其心，斩其根基绝其援，更借秦齐之力布下罗地网！长老此计，深合兵法，刚猛凌厉！” 他看向孙武，“师父您以为如何？”
孙武眼中精光闪烁，满是赞许：“此计策，刚柔并济，正奇相合！主动猎杀是‘正兵’，迫敌显形；经济与外交施压是‘奇兵’，乱敌心神；清除内应、联合外援是‘大势’，断敌根基！此乃上上之策！
臣即刻安排边军调动与朝中人手调整。殿下，请下王命，授予斩霜长老全权调动‘玄甲营’及所需一切资源之权！剿灭夜枭，刻不容缓！”
斩霜抱拳，言简意赅，杀气凛然)：“领命！三日之内，必让夜枭见血！”
他转向地图，手指在一个可能的目标区域重重一按，“第一刀，就从这里开始。放走的‘舌头’，会带我们找到真正的蛇头。”
密室中烛火摇曳，三饶身影投在巨大的地图上，一场针对黑暗组织的猎杀与更大格局下的三国联动，就此拉开序幕。
斩霜腰间的“斩魄”刀，仿佛感应到主饶杀意，发出低不可闻的清鸣。
鲁侯姬奋捧着竹简的手剧烈颤抖，绢上字迹是楚国白虎长老斩霜的亲笔：“夜枭供状在此，尔勾结田氏、谋刺齐楚、资寇祸邻之罪，三日后当呈周子案前！”窗外忽传来震动地的呼啸——临淄城墙上，数万齐民正举着新分到的粟米袋嘶吼：“诛鲁贼！安下！”
“报——！”斥候滚进大殿，“秦将墨影率五万锐士已破曲阜门户！沂水…沂水全是插着黑旗的秦军战船！”
姬奋瘫坐在地。他想起三日前星云阁商队疯狂收购鲁国盐铁，国库早已空虚。此刻宫外饥民冲击粮仓的撞门声，竟比战鼓更催命。
云梦泽深处，夜枭总坛火光冲。斩霜的“斩魄刀”卷着霜气劈开最后一道铁门，门后夜枭首领的青铜面具被刀风震裂，露出楚国上大夫昭阳惊惶的脸。
“想不到吧？”斩霜刀尖滴血，踢开脚边淬毒的弩箭，“你派去给田恒送密信的鸽子，早被孙武的猎鹰截下了！”
昭阳嘶吼着扑来，腰间却突然爆开一团血雾——从梁上射下的弩箭，精准穿透他脊柱。斩霜踩住他抽搐的身体，从尸身怀中扯出半块田氏虎符，冷笑：“这脏物，正好给星回添把火！”
“主公快走！”田氏死士撞开密室门，“星云阁的人带着姜昭禁军，把府邸围了！”田恒癫狂大笑，举起那瓶准备毒杀姜昭的离魂草精华：“老夫要整个临淄陪葬！”正要饮下，手腕却被银丝洞穿。星回如鬼魅般从梁上飘落，银面具映着毒液幽光。
“田公且慢，”他脚尖碾碎药瓶，“您派去楚国联络夜枭的儿子田襄，首级刚送到姜昭案前。至于您埋在鲁国的三百万金…”星回袖中滑出一卷鲁国钱庄的契书，“现在姓姜了。”
殿外忽响起海啸般的欢呼。透过窗隙，田恒看见姜昭正站在堆积如山的盐袋上，对百姓高举起田氏勾结鲁国的铁证。星回的声音如寒冰刺骨：“听听这民心，像不像当年您用大斗斗骗来的喝彩？”
咸阳宫中，萧烬将楚国虎符与齐国盐契并排置于案上。施夷光指尖划过新制的七国舆图，在“鲁”字上打了个朱叉：“鲁地归秦，田氏诛族，夜枭覆灭。但此战真正的战利品…”她将三卷盟书推至萧烬面前。
楚书：熊章以云梦泽铜矿为质，邀秦共建水师。
齐约：姜昭割琅琊盐场三成利，换秦弩镇守东海。
萧烬突然握紧施夷光的手，指向殿外皑皑雪原：“待开春，我要在新收的河西之地种满桃花。”他眼底映着烽火余烬与万里河山，“取名——就叫桃林郡。”
半月后，斩霜的斗篷掠过郢都城门。夜枭首领昭阳的头颅悬在旗杆，冰霜封住狰狞表情。孙武在城下递过酒囊：“白虎长老的刀，更利了。”
“刀利无趣。”斩霜拍开泥封痛饮，“倒是你教熊章那子的攻心术…”他瞥向城内——曾经依附昭阳的世族正排队向国库“捐粮”，队伍长得看不见头。
千里外的临淄城，星回倚在星云阁顶楼，看姜昭亲手点燃田氏百年族谱。这时，一只赤鹰落上他肩头，银面具下终于溢出笑意，指尖轻点鹰羽：
“告诉那丫头，她酿的梅花醉，该启封了。”
殿外的雪，终于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咸阳宫阙上，反射出清冷的光。
萧烬执着施夷光的手，走过长长的宫廊，脚步缓慢而沉重。宫人们远远垂首侍立，不敢打扰这份无声的离别。
“阿光…”萧烬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打破了沉寂，“此去段云峰，山高路远，风雪未消，定要…心。”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深邃的眼眸紧紧锁着她，里面翻涌着万般不舍与担忧，如同冰封的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他抬手，极其自然地替她拢了拢狐裘的领口，指尖拂过她微凉的脸颊，动作温柔得近乎心翼翼，“让青峰寒星寸步不离，玄甲卫也再拨一队护送你…”
“不必了。”施夷光轻轻摇头，握住了他替自己整理衣襟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与微微的颤抖，“有青峰寒星和参在，足够了。玄甲卫是国之精锐，当去做更重要的事。”
她抬眼，望进他盛满离愁的眼，“你…更要保重。秦国初定，百废待兴，莫要…太过操劳。”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化不开的关牵
萧烬反手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宽厚的掌心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低低的叹息，带着浓重的鼻音：“真想…跟你一起回去。”
他微微俯身，额头几乎抵上她的，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祭坛的年…定是热闹的。
想看你和参放爆竹，想听星回那家伙阴阳怪气的调侃，想尝尝你亲手包的饺子…”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强压下的湿润和不容置疑的承诺，“开春！等开春桃花开了，你便回来！桃林郡的桃花，我们一起看第一眼！好不好！”
施夷光的心被他话语中的眷恋和不舍狠狠撞了一下，鼻尖微酸。她用力回握他的手，重重地点头：“嗯！一起看桃花！”
宫门外，马车已候。参裹得像个粽子，在车辕上兴奋地朝施夷光挥手：“女人！快走啦！回去过年啦！”
萧烬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亲自扶施夷光上车。当车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他猛地伸手抵住门框，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阿光…保重！我等你！”
马车缓缓启动，碾过宫门厚厚的积雪，留下深深的车辙。萧烬站在原地，玄色的王袍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孤寂，目光追随着那远去的车影，久久未动，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宫道的尽头。
寒风卷起他袍角的落雪，也带走了他心尖的温度。他缓缓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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