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在道观里住了两，把师父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布包装得鼓鼓囊囊的，却总觉得还少点什么——直到第三早上，院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还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刘笑！在家没？我要进城打工了，你不是也要去吗？咱们凑个伴呗！”
刘笑愣了一下，才想起是村里的王大壮。王大壮比他大两岁，平时在村里就爱往外跑，听去年还去镇上的工厂打了半年工，是村里少数去过“大城时的人。他赶紧跑去开门，只见王大壮背着一个比他人还大的蛇皮袋，里面塞满了衣服和被子，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活像要去捡金子。
“大壮哥，你真要进城啊？”刘笑让王大壮进屋，给他倒了杯温水。
“那可不！”王大壮喝了口温水，把蛇皮袋往地上一放，“村里挣不到钱，我去城里的工厂打工，一个月能挣五千多呢！比在村里种地强多了！对了，你不是要进城吗？跟我一起走啊，有个伴，也能互相照应。”
刘笑挠了挠头，有点犹豫：“我是要去，可我……我从没出过村，不知道城里好不好混，也不知道靠啥赚钱。”他想起师父的遗嘱，让他靠算卦赚钱，可他就会点皮毛，连“七十二龙”都没学完，怕到了城里，没人找他算卦。
王大壮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拍着大腿：“你傻啊！你会算卦啊！城里的人跟咱们村不一样，都信这个！我去年在镇上的时候，就看见有个算卦的，在街边摆个摊，算一次卦收五十块，要是看风水，一次能收上千块！比我在工厂搬砖轻松多了，还赚钱！”
“上千块？”刘笑的眼睛也亮了，手里的水杯都差点掉在地上，“真的假的？一次就能赚上千块？那比偷十只老母鸡还赚啊！”他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就是师父留的三千块，还有村民凑的一千多块，上千块对他来，就是巨款。
“那还有假！”王大壮得花乱坠，手舞足蹈的，“我还听，城里的老板都信风水，要是你能帮哪个老板看个公司风水，一次能赚好几千，不定还能请你吃饭，给你包红包！比在工厂里搬砖，累得腰酸背痛强多了！”
刘笑听得心里痒痒的，可还是有点不确定：“可是……城里的人会不会不信我啊？我就会点皮毛，连师父的本事都没学会。”
“嗨，这有啥！”王大壮满不在乎地，“你不是有你师父的罗盘吗？那罗盘一看就像真东西，你往街边一摆，再穿件你师父的旧褂子，装得像模像样的，没人会怀疑你！再了，算卦这东西，本来就半真半假，你随便两句吉利话，人家就愿意给钱，比搬砖简单多了！”
刘笑摸了摸怀里的罗盘，心里有点动摇。他想起师父的遗嘱，让他靠本事赚钱，别瞎忽悠，可王大壮的“上千块”，实在太诱人了——要是真能一次赚上千块，用不了多久，就能赚够钱，回来给师父修个好坟，还能还上村民们凑的钱。
“还有啊！”王大壮见刘笑有点动心，又加了把火，凑到刘笑身边，压低声音，“城里的姑娘可好看了！穿得时髦，头发烫得卷卷的，比咱们村的花还好看！你要是在城里混好了，赚了钱，不定能找个城里姑娘当媳妇，以后就在城里定居，多风光啊！”
“比花还好看？”刘笑的脸一下子红了，想起花平时害羞的样子，心里更痒痒了。他从就喜欢花，可花总嫌他顽劣，要是他在城里混好了，赚了钱，花不定就会对他另眼相看，甚至愿意嫁给她。
“那可不！”王大壮拍了拍刘笑的肩膀，“城里的姑娘不仅好看，还温柔，不像花，总爱泼你冷水。你跟我一起去，我带你去逛城里的大街，带你去看好看的姑娘，再帮你找个好点的地方摆卦摊，保证你用不了多久，就能赚大钱，娶媳妇！”
刘笑听得心花怒放，之前的犹豫和害怕，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他用力点头：“好！大壮哥，我跟你一起去！咱们什么时候走？”
“明就走！”王大壮笑着，“我已经买好了明上午十点的班车票，先去镇上，再从镇上坐火车去城里。你赶紧收拾东西，别耽误了时间。”
“好！我现在就收拾！”刘笑兴奋地跳起来，转身就去收拾东西，之前觉得还少点什么，现在也不管了，只要能跟王大壮一起进城，能赚大钱，能看好看的姑娘，就什么都不怕了。
王大壮看着刘笑兴奋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他根本没见过城里的算卦摊，也不知道算卦一次能赚多少钱，都是听镇上工厂的工友的，可他见刘笑一个人要进城，怕他害怕，就故意吹得花乱坠，想让他放心。
刘笑收拾东西的时候，越收拾越兴奋，把师父的旧蓝布褂子也放进布包里，打算到了城里穿，装得像个“大师”；又把师父画符的朱砂和黄纸也带上，想着要是有人找他画符，也能赚点钱；甚至还把师父种的那几棵青菜拔了，放进布包里，想着路上可以吃，结果被王大壮拦住了：“你傻啊！城里有卖青材，比你这新鲜多了，你带这个干啥？占地方还沉！”
刘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把青菜又种了回去：“我就是觉得这是师父种的，想带着，没想到占地方。”
“以后在城里，有的是新鲜东西，”王大壮笑着，“等你赚了钱，想吃啥买啥，比在村里强多了。对了，你师父有没有给你留钱啊？进城要租房子，要吃饭，得有本钱。”
刘笑摸了摸怀里的银行卡，声：“师父留了三千块，还有村民们凑的钱，应该够了。”
“三千块？够是够，可也不能乱花，”王大壮，“到了城里，先找个便夷旅馆住下，然后我带你去看看哪里适合摆卦摊，等你赚到钱了，再租个房子。还有，城里的人都很精明，别随便跟陌生人话，尤其是那些‘有高薪工作’的，大多是骗子，别上当。”
刘笑点零头，把王大壮的话都记在心里。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赚上千块”“好看的姑娘”，心里的害怕早就没了，只剩下期待——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城里，摆起卦摊，赚大钱，让师父在上也能为他骄傲。
晚上，刘笑又去了师父的墓碑前，给师父磕了三个头：“师父，我明就要跟大壮哥一起进城了，大壮哥城里算卦能赚上千块，还能看见好看的姑娘。您放心，我肯定好好算卦，不瞎忽悠，赚了钱就回来给您修坟，给您烧很多纸钱，不让您在下面受委屈。”
风拂过墓碑，像是师父的回应。刘笑站起身，看着村里的灯光，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未来的路肯定不好走，可只要能赚大钱，能实现师父的期望，再难走的路，他也愿意走。
第二一早，刘笑背着布包，锁好道观的大门，跟着王大壮往村口的班车点走。路上，他还在琢磨：到了城里，要先找个热闹的地方摆卦摊，穿师父的旧褂子，拿着罗盘，肯定有人找他算卦；等赚了钱，先给张大爷和李婶寄点钱，再给花买个好看的发卡，不定花会喜欢。
王大壮看着刘笑兴奋的样子，笑着：“你别高兴太早，城里也不是那么好混的，等你到了就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刘笑用力点头，眼睛里满是光芒。他不知道，城里的生活，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摆卦摊也不是那么容易，可此刻的他，满是期待，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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