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月这时候也有些慌，这条河水流并不急。
但是现在已经十月中旬了，河水很凉。
而且边上位置河水大概只有八九十厘米深。
不算深，如果大宝站起来是能够够到河底的。
可是大宝和宝都不会游泳，而且人在危急时刻，根本来不及反应。
尤其大宝还那么，如果被冲到河中央……
脑海里乱糟糟的一团，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却还是不自主的发抖。
“哥哥掉下去多久了？”她问宝。
一边问，一边沿着河边，顺着水流的方向朝前跑去。
“好久了。”
宝跟在她旁边，一边跑一边哭着回答。
“爸爸刚才去找哥哥了，让我在这里等你。”
“妈妈，哥哥不会出事的，对吗？”
“我不要哥哥出事。”
他扁着嘴，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哥哥不会出事的。”苏南月开口，这话与其是在安慰宝，不如是在安慰她自己。
太过担心大宝，脚下好几次踉跄，差点摔倒。
她紧咬着下唇，因为太过用力，唇瓣都被咬破。
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脑海里一片空白。
宝和石头还在旁边话，她明明听见了，可是脑子却完全没办法思考。
目光死死地盯着流动的河面。
心脏抽疼得厉害，仿佛被人用手攥住了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可能是一两分钟，也可能是一二十分钟。
终于看到了江晏。
他在河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还在不停往下滴水，他胳膊撑着，双手叠在一起，正在朝下按压。
在他面前的地上，躺着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大宝。
苏南月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跪扑在地上。
眼泪像是泄了闸的洪水，刷一下流了出来。
她张了张口，想要问问江晏大宝还活着没。
喉咙却失声，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她颤抖着伸手去碰大宝。
指尖放在他鼻孔处。
直到感觉到微弱的呼吸声，她才放下心。
身子再也撑不住，向旁边跌坐在地上，
江晏低头，捏着大宝的嘴，开始给他渡气。
苏南月坐在旁边看着他。
心脏疼得厉害，疼得她脸都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脸上的血色早已经消失殆尽。
有冷风吹过来，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却仿佛感觉不到冷一样。
她抬起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胸口的衣服。
宝也终于追了上来，看到这一幕，直接乒在大宝面前。
哭声嘶声力竭，“哥哥……”
“哥哥……”
“哥哥你醒醒哥哥。”
“哥哥，你快醒醒啊！”
石头和花也在旁边哭个不停。
突然，躺在地上的大宝突然张开嘴开始呕吐。
江晏反应极快，见状快速将他脑袋偏向一侧。
等他吐了几下后，抱起还在昏迷中的大宝，“我先带他去医院。”
丢下这句话，他快速朝部队里面跑去。
部队靠近家属院的地方有一道门。
这道门距离河边只有两百多米的距离。
平时夏的时候，经常会有嫂子穿过这道门来河边洗衣服。
苏南月想从地上起来，可是浑身都没有力气。
她双手撑在地上，试了好几下，才终于从地上起来。
看向旁边的石头和花，声音沙哑得厉害，“你们先回家吧，我带宝去医院。”
花点头。
石头却哭着摇头，“婶婶，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苏南月想不用，可是却连开口话的力气都没樱
她抓住宝的手，朝着医院快步走去。
她没有注意到，因为害怕，她抓着宝的力道有些重。
宝感觉到了，却没有出来。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大宝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江晏在门口站着。
他身上的衣服还在不停滴水。
秋风萧瑟，他却完全感觉不到冷。
看到苏南月脸色苍白，唇瓣更是近乎透明，只要刚才被咬破的地方结了一层血痂。
他心里也不好受，上前，轻声安慰她，“别担心，医生没事的，就是呛到了。”
苏南月没有话，定定地盯着急救室关着的两扇门。
江晏低头看向已经哭得抽噎的宝和石头还有花。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会去河边，大宝又怎么会掉进河里？”
因为后怕，他的声音很严肃，脸色也很冷，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那会儿他赶过去的时候，大宝在水里起伏挣扎，眼睛已经开始翻白眼。
他不敢想，要是他再去迟一点，会怎么样。
是不是就再也……
那个后果，他甚至不敢想。
只是想一下，就觉得呼吸都要滞住。
宝哭着开口，“我和哥哥还有石头哥哥花在门口玩，江景舟突然跑过来，抢了太爷爷给我买的机器人。”
“我们追他的时候，追到了河边，他突然过来推我，是哥哥推开了我，然后哥哥掉进了河里。”
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因为哭得太久，再加上刚才吹了冷风，这会儿话的时候不停地打嗝。
苏南月这会儿意识终于缓缓回归。
她蹲下来，将宝抱到自己怀里，抬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眼泪。
宝被苏南月抱在怀里。
再也忍不住，脑袋埋在她胸口，大声哭了出来。
“妈妈，妈妈……”
太害怕了，他只能一遍遍地喊着苏南月。
“妈妈……”
苏南月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放轻，“没事的，哥哥没事，别怕。”
“呜呜～”
江晏站在旁边，看向花，“花，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花点头，“记得。”
江晏：“那你先带弟弟回家，不然你爸妈该担心了。”
又看向还在哭的石头。
抬手擦了下他脸上的眼泪，“石头，你先跟姐姐回家，等大宝弟弟好了，你们再一起玩，好不好？”
石头其实还是想留在这里，等着大宝出来的。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根本没用，还得让江叔叔他们操心自己。
他抽噎着点头，“好，叔叔，那我回家了。”
花牵住他的手朝外走去。
走到一半，石头回头，看着江晏喊道：“江叔叔，那我明再来看大宝。”
江晏抬起胳膊，朝他挥了挥。
示意他快回家。
等到花带着石头离开后，医院急救室外面的过道里只剩下了江晏和抱着宝哭的苏南月。
他上前，将苏南月从地上拉起来。
抬手，大拇指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眼泪。
轻声开口，“大宝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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