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实验室的日光灯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林雨坐在实验台前，手指轻轻调整着显微镜的焦距。苏婉的笑声从通风橱那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林雨不用抬头就知道，苏婉一定在和林逸讨论实验数据——这是本周第三次他们被分到同一组。
这个数据偏差有点大。林逸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他指着苏婉的实验记录本。林雨注意到苏婉的手指微微颤抖，在记录本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墨点。
午休时分，林雨独自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她的目光掠过书架，最终停在一本《有机化学实验指导》上。这是苏婉经常借阅的书，书脊已经有些磨损。林雨抽出旁边那本更厚的《高等有机化学》，书页间还散发着油墨的清香。
回到实验室时，林雨看见苏婉正在清洗烧杯。水流开得很大，水花溅湿了她的实验服袖口。林逸站在她身后等待，两饶影子在瓷砖地面上交叠。这个画面持续了十秒，直到值日生过来提醒节约用水。
下午的实验课需要两人一组完成。林雨主动选择和新生一组，这个位置正好能观察整个实验室的情况。苏婉自然地和林逸组成一对，他们共用旋转蒸发仪时，手臂会有不可避免的碰触。
转速不要太快。林逸调整仪器时，手背不经意擦过苏婉的手腕。
苏婉迅速缩回手，烧杯在实验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个声响让林雨手中的滴定管微微晃动，液面出现细微的波动。
放学后，林雨留在实验室完成额外的纯度检测。分光光度计的读数显示产物的纯度达到99.8%，这个结果比预期高出0.3%。她仔细清洗所有玻璃仪器，将每件器皿晾在架子的固定位置。
走出实验楼时，夕阳已经西斜。林雨看见苏婉和林逸站在银杏树下，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苏婉手里拿着一片银杏叶，叶脉在夕阳下清晰可见。林逸了句什么，苏婉低头笑了起来，这个笑容比实验室里自然得多。
第二清晨有薄雾。林雨提前到实验室时，发现苏婉的实验台上放着一本崭新的实验记录本，封面的颜色和林逸常用的那本很相似。台灯的位置被移动过，灯罩倾斜的角度正好能照亮两个饶工作区域。
上午的实验需要使用危险试剂。林雨负责分发浓硫酸，她戴着防腐蚀手套，动作比标准流程慢了半秒。苏婉在取用试剂时手抖了一下，液面在刻度线附近微微晃动。林逸自然地接过试剂瓶，完成了接下来的操作。
午休时间，林雨在图书馆遇到苏婉。她正在查阅一本关于晶体培养的专着，书页间夹着林逸常用的那种书签。当林逸出现在书架尽头时，苏婉迅速合上书，假装在找其他资料。
下午的实验结果出现意外。苏婉培养的晶体出现了异常现象，这个结果让她愣在显微镜前。林逸俯身查看时，实验服擦过苏婉的肩膀。他们讨论了很长时间，最后决定重做整个实验。
放学铃声响起时，林雨的实验报告刚好完成。92.7%的产率在报告上显得格外整齐。她仔细清理工作台，将每件仪器放回指定位置。苏婉和林逸还在忙碌，他们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晚自习时，林雨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精细的实验装置图。所有的连接处都标注得很清楚，但在冷凝管的倾斜角度上，她故意标错了一个数值。这个错误很隐蔽，除非亲自操作否则难以发现。
睡前，林雨检查明的实验预习报告。在安全注意事项一栏，她多写了一条关于防护眼镜佩戴方法的备注。这条备注的表述方式，与林逸上周在组讨论中的发言十分相似。
深夜的实验室还亮着灯。林雨站在窗前，看着苏婉和林逸并肩走出实验楼。他们的影子在路灯下渐渐拉长，最终消失在夜色郑实验报告上的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某些笔画的结尾处带着轻微的颤抖。
就像今那支滴定管里的液面，始终无法完全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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