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的商丘城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城墙垛口的探照灯突然熄灭时，狗剩正趴在结冰的护城河堤上，手指抠进冻土稳住身形。杨三在他身边调试着炸药包引信，哈出的白气在夜视镜镜片上凝成薄霜 —— 这是佟毓婉随火炮运来的新装备，能在黑暗中看清百米外的目标。
“炮兵旅准备完毕，155 毫米榴弹炮已校准城防工事坐标。” 电台里传来参谋长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汉斯的坦克营在东门待命，等炸开缺口就突入。”
周明远的指挥部设在城南三里的破庙里，油灯下的作战地图被红笔标注得密密麻麻。他指尖落在城中心的钟楼位置：“日军指挥部就在那儿，周围有四座子母堡，是巷战的核心支点。狗剩带游击队从西巷的排水道潜入，负责炸毁西侧子母堡；步兵旅主攻南门，用烟幕弹掩护；记住，学张大桥阻击战的打法，用股部队牵制，主力集中突破。”
“轰！” 十门 155 毫米榴弹炮同时轰鸣，炮弹拖着红色尾焰掠过夜空，在城墙炸开巨大的烟尘。日军的反击炮火立刻袭来，炮弹落在护城河对岸，冻土飞溅如碎石雨。狗剩趁机挥挥手，二十名游击队员跟着他滑进排水道，冰冷的污水没过膝盖，冻得人牙关打颤。
排水道出口在西巷的碾米坊后院，推开井盖的瞬间，枪声骤然响起。一个日军哨兵正举着三八大盖巡逻，杏儿从背篓里掏出枚手榴弹，拉弦后停了两秒才扔出 —— 这是战士们教她的技巧，能让敌人来不及躲避。“轰隆” 一声，哨兵被炸飞的同时，狗剩已经翻过院墙，刺刀刺穿了另一个刚从营房出来的日军胸膛。
“按计划行动！” 狗剩对着通讯器低吼。杨三带着爆破组扑向西侧子母堡，游击队员则分散到街巷两侧，用门板和沙袋构筑临时掩体。日军的重机枪从堡内喷出火舌，子弹打在砖墙上溅起碎屑，杏儿抱着伤员缩在墙角，突然发现堡顶的了望哨正转动探照灯，立刻扯开嗓子喊：“狗剩哥！打灯台！”
狗剩举起步枪，夜视镜里清晰地看到了望哨的钢盔反光。子弹穿过灯台玻璃的瞬间，探照灯熄灭，杨三趁机将炸药包贴在堡门的钢板上。“撤！” 爆炸声震得巷顶的积雪簌簌落下，子母堡的机枪瞬间哑火，却没想到暗堡里还有日军还击，一名游击队员应声倒地。
“这些狗娘养的！” 杨三刚要冲上去，被狗剩拉住。他指着暗堡的射击孔：“堡里空间，用燃烧弹！” 杏儿立刻递过两个酒坛炸弹，狗剩拧开引信，奋力扔进射击孔。火焰从堡内喷涌而出，伴随着日军的惨叫，暗堡终于彻底沉默。
南门方向，潘兴坦磕履带碾过城门残骸，90 毫米主炮对准街垒连续射击。汉斯探出炮塔，对着通讯器大喊：“军长！日军退进民房了，他们在屋顶架了机枪，坦克无法展开！” 周明远的命令立刻传来：“步兵连逐屋清剿，防化连跟进消毒，心化学武器！”
战士们用炸药包炸开民房的木门，屋内的日军立刻投掷手榴弹。一个年轻战士刚要躲闪，就被村民游击队员推开，手榴弹在门外爆炸，两人都被气浪掀翻。“俺们熟路！” 队员爬起来大喊，领着战士们从后院的夹墙绕过去，出其不意地缴了日军的械 —— 这正是豫东敌后根据地的优势，村民们对每一条巷、每一处夹墙都了如指掌。
午夜时分，巷战进入白热化。周明远站在城墙上，望远镜里的街巷火光四起，155 毫米榴弹炮的炮弹不时落在钟楼周围，却始终没能摧毁日军指挥部。“佟毓婉的电报呢？” 他问通讯兵。话音刚落，电报员举起破译好的纸条：“军长！佟姐日军在钟楼底下埋了炸药，用常规炮弹轰炸会引发连锁爆炸，她建议用精准射击摧毁楼顶的了望塔！”
周明远立刻调整战术：“炮兵旅瞄准钟楼顶层，单炮点射！步兵旅从南北两侧逼近，等塔倒了就冲锋！” 第一发炮弹擦着钟楼飞过，第二发精准命中塔顶，了望塔轰然倒塌，压垮了西侧的围墙。战士们趁机发起冲锋，m1 加兰德步枪的枪声在街巷里此起彼伏。
狗剩带着游击队员攻到钟楼东侧时，突然听到地下传来 “滴答” 声。他立刻示意大家卧倒，刚趴下，地面就炸开一个大坑，几名日军从地道里钻出来，举着燃烧弹扑过来。杏儿抓起身边的扁担，对着一个日军的膝盖狠狠一砸，日军惨叫着摔倒，燃烧弹在地上炸开，点燃了旁边的草垛。
“地道！他们想从地道逃跑！” 杨三对着通讯器大喊。周明远立刻下令：“坦克营封锁所有地道出口，狗剩带爆破组往地道里扔烟雾弹，逼他们出来！” 狗剩抱起烟雾弹，接连扔进几个地道口，白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日军果然捂着鼻子钻出地面，刚露头就被战士们俘虏。
凌晨四点，东方泛起鱼肚白。钟楼的日军指挥官见大势已去，举着军刀冲出指挥部，刚要挥舞就被汉斯的坦克机枪击中，倒在血泊里。当最后一名日军举起白旗时，周明远走上钟楼，脚下的台阶还残留着弹孔和血迹，墙上的日军军旗已被战士们扯下，换上了中国军队的旗帜。
“军长！佟姐的车队到了！” 通讯兵跑来报告。周明远走到城墙边，只见公路上驶来数十辆卡车，为首的吉普车上插着军统的旗帜，佟毓婉穿着军装跳下车，对着他敬礼：“周军长，10 门 155 毫米榴弹炮、200 箱炮弹，还有重庆送来的冬装，全部送达！”
狗剩和杏儿也走了过来，杏儿手里捧着王大举的扁担，扁担上系着那半截红头绳。“军长，俺们赢了。” 狗剩的声音有些沙哑，眼里却闪烁着光芒。周明远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身边的战士和村民，突然举起拳头：“商丘城，回来了！”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宿主成功攻克商丘城，歼灭日军守城部队，完成 “寒夜攻坚” 主线任务，奖励：坦克维修厂 x1 座、冬季作战装备 x2000 套、军功值 + ，“豫东敌后根据地” 升级为 “商丘抗日根据地”，可调动周边三县的游击武装！】
晨光洒在商丘城的街巷里，战士们和村民们互相搀扶着清理战场，佟毓婉送来的冬装被分发给游击队员，杏儿正帮着护士给伤员包扎伤口。杨三扛着缴获的日军军刀，走到王大举牺牲的弹药库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周明远站在钟楼上，望着豫东平原的晨曦。远处，黄河的流水隐约可见，近处，军民们的笑声和话声交织在一起。他知道，商丘之战的胜利只是开始，日军华北方面军的五万援军还在逼近，但他不再担心 —— 有精良的火炮，有钢铁的坦克，更有千千万万个像狗剩、杏儿这样的百姓，他们筑起的防线，永远不会被攻破。
“休整一，” 周明远转身对参谋长，“明，迎击日军援军！”
晨光中的商丘城，硝烟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炊烟和希望。杏儿将王大举的扁担立在钟楼前，阳光照在扁担上，仿佛老饶目光，正注视着这片他用生命守护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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