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的晨光透过藤蔓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晓晓一夜未眠，指间的界钥指环始终保持着微弱的温度，像是在提醒她这片地的秘密远未揭晓。
“该出发了。”她收起装满灵气的瓶子，看向还在打哈欠的陈美娟，“今要去莹儿的村落看看。”
莹儿早就醒了，正蹲在灵泉边用手捧着水喝。听到苏晓晓的话，她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期待：“我们村落的人一定会很高兴见到界钥使者。”
顾清弦站在洞口，目光扫过莹儿雀跃的背影，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怎么了？”苏晓晓走到他身边低声问。
“她太兴奋了。”顾清弦的声音压得很低，“一个刚刚脱离危险的少女，对带陌生人回村落这件事，表现得过于积极。”
苏晓晓瞥了眼莹儿，界钥指环传来平稳的波动。至少现在，这个女孩没有恶意。
一行人跟着莹儿穿过茂密的丛林。源界的清晨格外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越往前走，周围的植被越是奇特——会发光的蘑菇、自动避让的藤蔓、散发着甜香的巨大花朵，一切都超出了他们对世界的认知。
“前面就是我们的村落了。”莹儿指着远处一片隐藏在参古木间的建筑。
那是一个建在树上的村落，木制的房屋巧妙地架在粗壮的枝干间，由藤蔓编织的吊桥相连。村落中央有一棵格外巨大的古树，树干上刻满了发光的符文。
当他们走近时，村落里突然安静下来。原本在吊桥上玩耍的孩童被大人迅速拉回屋内，窗口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睛。
“他们在害怕？”陈美娟不解。
莹儿连忙解释：“不是害怕，是尊敬。界钥使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最大的树屋中走出，沿着藤蔓阶梯缓缓而下。他穿着朴素的麻布长袍，手中拄着一根木质拐杖，拐杖顶端镶嵌着一颗发光的晶石。
“莹儿，你带回了尊贵的客人。”老者的声音温和，目光却锐利地扫过苏晓晓等人，最后定格在她指间的界钥指环上。
苏晓晓能感觉到界钥在微微发烫，与老者拐杖上的晶石产生着某种共鸣。
“村长，这位是界钥使者苏晓晓。”莹儿恭敬地行礼，“她和她的同伴救了我。”
村长微微颔首：“源界欢迎界钥使者的归来。我是这个村落的村长木青。”
苏晓晓注意到村落其他人依然躲在屋内，只有几个年轻人站在远处的吊桥上观望，眼神复杂——有好奇，有敬畏，还有一丝难以言的忧虑。
“我们只是路过。”苏晓晓选择开门见山，“听源界有能治愈心脉病症的圣泉。”
木青村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圣泉确实存在，但它只为通过考验的人展现奇迹。”
“考验？”顾清弦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警惕。
“圣泉是源界的圣物，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接近的。”木青的目光再次落到界钥指环上，“不过，既然是界钥使者提出请求，考验会相对简单一些。”
苏晓晓与顾清弦交换了一个眼神。界钥传递给她的信息很模糊，关于圣泉的部分像是被什么力量刻意遮掩了。
“什么考验？”她直接问道。
木青指向村落后方的一条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你们会看到一片被污染的区域。穿过那里，就能到达圣泉所在的山谷。”
“被污染的区域？”青鸾皱眉，“源界也会有污染？”
木青叹了口气：“最近几年才出现的。一些生物被不明的黑暗力量侵蚀，变得狂暴危险。我们村落已经有好几个猎人在那里受伤了。”
莹儿突然插话：“村长，我可以带他们去。我知道一条相对安全的路。”
木青深深看了莹儿一眼，最终点头：“去吧，愿源界之光指引你们。”
离开村落后，莹儿带着他们拐上一条更为隐蔽的径。周围的植被开始发生变化——原本鲜艳的花朵变得灰暗，树叶上出现不祥的黑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就是前面。”莹儿停下脚步，声音有些发抖。
前方是一片枯萎的林地，树木扭曲变形，树干上流淌着粘稠的黑色液体。地面上散落着动物的骸骨，一些黑影在枯树间蠕动。
“这味道真够呛。”陈美娟捂住鼻子，“像是放了一个月的臭鸡蛋混合着腐烂的肉。”
顾清弦拔出长剑：“心，有东西过来了。”
枯树林中，数双血红色的眼睛亮起。那些生物曾经可能是源界的普通动物，现在却变得狰狞可怖——皮毛脱落，露出溃烂的皮肤，牙齿和爪子异常锋利，口中滴落着黑色的唾液。
“被污染的猎犬。”青鸾手中凝聚起灵力，“它们没有理智，只会攻击一切活物。”
七八只污染猎犬扑了上来，速度快得惊人。顾清弦的剑光闪过，最前面的两只被斩成两段，但它们的尸体落地后竟然还在蠕动，黑色的液体从伤口处不断涌出。
“这些东西杀不死吗？”陈美娟吓得后退两步。
苏晓晓感觉到界钥在剧烈发烫。她试着将灵力注入指环，银光顿时大盛。被银光照耀的污染猎犬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黑色液体开始蒸发。
“界钥能净化它们！”莹儿惊喜地叫道。
但苏晓晓的脸色很快变得苍白。每净化一只猎犬，她都感觉自己的灵力被大量抽走，像是有人在她体内开了一个口子，力量源源不断地流失。
顾清弦注意到她的异常，一剑逼退剩下的猎犬：“晓晓，停下！”
苏晓晓咬牙坚持，银光继续扩散。当最后一只猎犬在光芒中化为灰烬时，她几乎站立不稳，全靠扶住一旁的树干才没有倒下。
“你没事吧？”顾清弦扶住她，眉头紧锁。
苏晓晓摇摇头，感受着体内几乎枯竭的灵力：“净化它们的消耗太大了，如果遇到更多，我撑不住。”
她看向莹儿，发现女孩正盯着被净化的区域出神，眼神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莹儿，”苏晓晓突然问道，“村长的考验，真的只是穿过这片污染区吗？”
莹儿身体微微一僵，这个细微的反应没有逃过顾清弦的眼睛。
“当、当然是啊。”莹儿勉强笑道，“圣泉就在前面不远了。”
顾清弦的目光变得锐利：“你在隐瞒什么？”
莹儿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我...我不能。村长交代过，有些事必须由界钥使者自己发现。”
苏晓晓与顾清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界钥指环传来一阵微弱的波动，像是在印证他们的猜测——源界内部的势力斗争，远比他们看到的要复杂。
而圣泉，恐怕不只是治愈病症那么简单。
“继续带路吧。”苏晓晓最终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无论前面有什么，我都要拿到圣泉之水。”
为了救凡，她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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