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凯看着眼前这幕闹剧，只觉得头疼。
清官难断家务事，但陆家的事，已经严重影响了军属区的风气。
他看向陆渊，目光里带着询问。
陆渊的态度很坚决。
“郑教导员，我意已决。”
“如果组织上不同意，我就自己出钱，买两张火车票，请她们走。”
“这个家，不能再被她们搅得乌烟瘴气了。”
郑凯沉默了片刻，点零头。
“好，我批准了。”他转向张翠霞和陆梅，语气严肃，“管理处会派人过来，帮你们收拾东西，明一早就送你们去火车站。”
“至于陆建军，”郑凯的目光扫向从土坯房里失魂落魄走出来的陆建军。
“他不是部队的人，但既然住在家属院，就得守这里的规矩。要么，他跟你们一起回老家。要么，就自己出去找地方住。”
“从明开始，这间土坯房，部队要收回。”
一锤定音。
张翠霞的哭声，变成了绝望的哀嚎。
陆梅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陆建军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空洞。
围观的军嫂们，没有一个同情她们。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一切，都是她们自己作的。
闹剧散场，江晚念和陆渊回到自家清净的屋子。
一桌子的菜，已经有些凉了。
江晚念把菜端回厨房热了热，重新端上桌。
“吃饭吧，陆大营长。”她给陆渊盛了一碗饭。
陆渊看着她，欲言又止。
“想什么就。”江晚念咬了一口米饭，“憋着容易内伤。”
“对不起。”陆渊低声，“她们……”
“打住。”江晚念抬手，“第一，她们是你妈你妹，不是我妈我妹。第二，该道歉的不是你。第三，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别再提了。”
她三句话，堵住了陆渊所有的话头。
末世十年，她见过的腌臜事，比这恶心一百倍。
张翠霞这点段位，在她眼里，跟幼儿园朋友玩泥巴没什么区别。
“我只是觉得……”陆渊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你觉得你没保护好我？”江晚念挑眉看他，“陆渊同志，请你搞清楚，从头到尾，都是我在保护你好吗？”
“……”陆渊被噎住了。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从撕离婚报告开始，到抢回房子，再到今，似乎都是她冲在前面，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他这个丈夫，好像除了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撑个腰，喊几句口号，就没起到什么实质性作用。
陆大营长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江晚念夹了块肉塞进他嘴里，“赶紧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一顿饭，在诡异的沉默中吃完了。
晚上，江晚念把今卖玉容膏赚的钱和票，以及陆渊给她的“金库”，都收在一个大铁盒子里。
她盘腿坐在床上，一边数钱，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
陆渊洗完碗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财迷心窍的画面。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这样，也挺好。
第二一早，还没亮。
一辆军用卡车，就停在了家属院的土坯房前。
管理处的王主任，亲自带着两个人，监督着张翠霞母子三人收拾东西。
整个过程，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进校
张翠霞没有再哭闹，她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工作人员将她为数不多的行李扔上车。
陆梅红着眼睛，怨毒地瞪着青砖大瓦房的方向。
陆建军则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卡车发动，带着这一家子蛀虫，永远地驶离了家属院。
消息传开，整个家属院，都洋溢着一种过年般喜庆的气氛。
“走了？真的走了？”
“太好了！这下院子里可清净了！”
“晚念可算是熬出头了！”
赵嫂子更是拎着一篮子鸡蛋，兴冲冲地跑来。
“晚念！大喜事啊！”
江晚念笑着接过篮子，“嫂子，看你高心。”
“能不高兴嘛！那一家子，就是老鼠屎，现在总算是被清理出去了！”赵嫂子拍着胸口，一脸解气。
两人正着话，院子外，又开来一辆卡车。
车上跳下来几个人，开始往那间空出来的土坯房里搬东西。
床，桌子，柜子……
看样子，是有人要搬进来了。
“咦？这么快就有新邻居了？”赵嫂子好奇地张望。
江晚念也有些意外。
只见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正指挥着搬家。
他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形清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那不是……后勤处新来的干事，姓季吗？”赵嫂子认出了他。
“季干事，你这是……搬过来了？”赵嫂子热情地打招呼。
那个叫季的年轻干事，看到她们，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
“赵嫂子好，江嫂子好。”他腼腆地笑了笑，“我刚从单身宿舍搬出来。”
“那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
“不是，我爱人跟孩子，过两也从老家过来了。”季干事。
正着，一个身影从卡车后面转了出来。
是孙慧。
她端着一副领导家属的架子，走到季干事身边，状似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啊，以后跟我们家老梁就是一个单位的了，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你梁主任。”
“谢谢孙姐，谢谢孙姐。”季干事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哈腰。
孙慧满意地点零头，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江晚念，眼底深处，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江晚念瞬间就明白了。
搞了半，是孙慧从中牵的线。
她丈夫是管理处主任，把一个后勤处的干事，安排在自己家隔壁，安的是什么心，不言而喻。
这是打算，安个眼线在身边，随时监视自己呢？
有意思。
江晚念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那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江晚念主动朝季干事伸出手，“我叫江晚念，这是我爱人陆渊的家。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季干事愣了一下，连忙伸手跟她握了握。
江晚念的手，温润柔软。
他一个二十出头的伙子，脸瞬间就红了。
“江……江嫂子客气了。”
孙慧看着这一幕，脸色沉了沉。
这个江晚念，还真是个狐狸精！
见个男人就放电！
她清了清嗓子，把季干事拉到一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季，你别看她长得人模人样的。她隔壁这家，成分复杂得很，你以后离她远点，免得惹祸上身。”
季干事愣愣地点零头。
江晚念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只是笑了笑，没话。
她拉着赵嫂子，转身回了屋。
“晚念，这个孙慧，也太不是东西了！”赵嫂子气愤地，“她把人安排在你隔壁，明摆着就是想给你添堵！”
“添堵？”江晚念往灶里添了根柴，“那可不一定。”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块上好的五花肉，在水里洗了洗。
“嫂子，中午别走了，就在我家吃。我给你做个拿手的，回锅肉！”
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不是跟她吵，跟她闹。
而是，过得比她好，吃得比她香。
气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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