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蒙蒙亮，林羽已立在尸山之巅。手中长剑斜指地面，血珠顺着剑刃坠向脚下的尸骸，在晨光中划出猩红的弧线。
“将军！李肃带着残兵往东南逃了！”陈三骑着缴获的战马奔来，甲胄上还挂着敌军的断箭，“他把辎重都扔了，看样子是想跑回老巢‘黑风寨’！”
林羽抬头望向东南方，晨雾中隐约可见烟尘滚滚。他突然将长剑指向空，一声清啸划破晨雾：“弟兄们，李肃想跑！谁跟我追？”
“我！”“我去！”义军阵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应，士兵们踩着同伴的尸体攀上山坡，甲胄上的血渍被朝阳染成金红，像是披了层霞光。
“好！”林羽翻身跃上战马，缰绳一勒，马蹄腾空而起，“轻骑营跟我追，步卒收拾战场！记住，降者不杀，伤兵优抚——我们是义军，不是匪寇！”
话音未落，他已策马冲下山坡，玄甲在晨光中闪过冷冽的光。三百轻骑紧随其后，马蹄踏过血水横流的战场，溅起的血珠落在初绽的野菊上，惨烈中竟透着股决绝的生机。
追出十里地，晨雾渐散，终于望见李肃的残兵。那些人丢了兵器，有的扛着伤兵，有的背着干粮，队形散乱如败絮。李肃本人骑着匹瘦马，回头望见追兵，竟挥刀砍翻了两个落在后面的士兵，吼道：“快！谁掉队就宰了谁！”
“这厮够狠！”陈三驾马追上来，手中长弓一拉，箭尖直指李肃后心，“将军，射他？”
林羽按住他的弓：“不急。”他突然扬声高喊，“李肃！你连弟兄都舍得砍，算什么好汉？”
李肃浑身一震，回头时满脸狰狞：“林羽！有种别追，咱们单挑！”
“单挑？”林羽大笑，笑声在旷野上回荡，“你配吗？”他突然一挥手，身后的轻骑营瞬间分成两队，如展翅的雄鹰包抄过去，“把他们围住，留活的！”
李肃见状，调转马头就想冲阵，却被义军的骑阵逼得连连后退。他的残兵本就无心恋战，此刻见被围住，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投降，哭喊声此起彼伏。
“废物！都是废物！”李肃挥刀砍翻两个降兵，刀锋刚起，林羽的长剑已架在他颈间。
“别动。”林羽的声音比晨露还冷，“黑风寨的老弱妇孺，你打算怎么办？”
李肃一怔，随即狞笑道：“老子的事不用你管！”
“我偏要管。”林羽突然收剑，翻身下马，亲手扶起一个跪地的老卒，“你们寨主跑了，可寨里的人总得活。愿降的，跟我回营，义军管饭；想走的，我给盘缠——但有一条，不许再为祸百姓。”
降兵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颤声问：“将军话算话？”
“我林羽的剑，比军令还准。”他将长剑插在地上，剑身映着朝阳，“不信的，现在就走；信的，跟我打回黑风寨，把李肃藏的粮食分了！”
“好！”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降兵们纷纷站起，捡起地上的兵器——这次，他们的矛头对准了李肃。
李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羽不出话。林羽却懒得理他，对陈三：“把他捆了，带回营。”
押着俘虏往回走时，陈三忍不住问：“将军，真把粮食分了？那可是咱们的军饷。”
林羽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淡淡道：“百姓才是根本。咱们打仗，不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好好吃饭吗？”
朝阳升至半空，照亮了义军的大旗。旗上的“义”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是在应和着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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