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以望着林景星，后者陷入沉思，半没个回应。
林景星终于道：“到底还是银子的问题，张道友，你的意思我也明白，我们确实可以采取一些强硬一点的措施，但也仅限兴州范围以内了。”
张明以微笑，道：“既然林兄支持，那事情就好办了。高大人，如果要达成我要求的效果，你估计要多少银两？”
高升回道：“嗯，仙师。这个数字，我们需要花点时间评估核算一下。”
张明以点头，道：“行，你们去核算，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言毕，高升带着师爷告退。
三人一时无言。
沉寂了许久，林景星问道：“张道友，这鬼灾报告你计划怎么写？”
张明以回道：“当然是照实写，不过鬼祭一部分，我毕竟没有参与。林兄，要不你来补充这部分的内容？”
林景星眼眸一亮，感觉到了张明以的善意。
他连忙道：“可以，当然可以，张道友。那这个报告的分工，我们负责你回来之前的部分，你回来之后的部分，就由你来把关。”
张明以道：“可以。但是要把这个报告写得漂亮，林兄，我们还是要把这鬼灾一事处置得妥当，这才能让上面满意。所以，这报告怎么分工还在后面，更重要的还是眼前这一摊子，咱们三个怎么分工？”
林景星问道：“张道友，你想怎么做，我跟邹老弟配合就是。”
张明以点点头，道：“首先是符纸的事情，晚点高升把符纸的预算做出来，我们三家都要出一点，下面依附的商户也不能太护着是吧，把这笔银子凑出来。
第二是我们下各乡镇查探一番，我们总得确认这次鬼灾的源头到底在不在兴州吧，如果不在兴州域内，那当然是最好，可要是真发源自兴州下面某一村野，那我们也得早有打算，好应对日后各院的追究。”
林景星微微点头，道：“张道友得对，邹老弟，既然这鬼事落在咱们兴州了，那我们还是好好看看怎么处置，省得再挨板子了。”
邹泰安附和道：“好，只要能平这事，邹某出钱出力都奉陪到底。”
张明以道：“好！等高升这边的事情议定，我们三个再找个地方好好商讨一下。”
三人在府衙的后堂，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高升才急冲冲赶过来。
邹泰安不耐地道：“高大人，我们半个月之前就已经让你安排这符纸了，这些数据应该早就是现成的了，怎么还要弄得这么久。”
高升喘着大气，道：“下官最近确实有一直关注这些市场数据，就是最近鬼事越闹越凶，这符纸的成品和材料都是一一个价钱，下官还要实时核对一下，才有准确的数据。”
张明以接道：“高大人，辛苦了，这些数据给咱们好好看看吧。”
高升气渐渐喘匀，示意属下搬上来一块纸板，道：“禀三位仙师，下官已经把这里的符纸的各个来源数据都弄清楚了。
根据我们现在府衙的产能以及能筹措出来的物料，十五以内，应该能制出符纸六千张，初步估计成本是一万两。距离张仙师要求的三万二千四百张还有两万四千张的缺口。
然后是现在黑市叫卖的几家，我们找人查了一下，货源在兴州附近的，大概能买到三千八百张，均价二十五两一张，这个就要九万五千两。
还有嶂川省内，兴州周边几城，应该还能有一万余张的存货。如果能够将周边黑市里的所有符纸都买下来，应该就能满足张仙师的要求，只是这价钱，二十五两一张可能都兜不住。”
“荒唐！”张明以面沉如水，“这些民生使用的符箓，居然成本价格就要一两半，这是给平民使用的吗？邹兄，你还是符院那一侧的，你应该向上反馈一下。我理解这些民用符纸材料，产能是可以迅速扩大的。”
邹泰安脸上有几分尴尬，当着高升的面，没接住张明以的话茬。
张明以再道：“还有这兴州境内的黑市，到底是哪些家敢发这种死人财，直接按照投机倒把的罪名拿下，抄出来的符纸一缕充公。林兄、邹兄，这样你们没什么问题吧？”
林景星应道：“可以。除了没收这些投机倒把不良黑商的符纸，我看还可以号召一下往来兴州的商贾捐资出力。他们在兴州赚到了钱，也不好意思在兴州落难的时候袖手旁观吧。”
张明以接道：“这个好，我带头捐三千两银子。高大人，你号召一下，过两办一个安魂募捐大会，给往来兴州的商贾都发各请帖，谁没来，谁捐了多少，都给记上。募捐上来的钱，优先使用在制符上，剩余部分留作后用。”
张明以带头捐银，林邹二人也不会吝啬这一点点，也各出三千两。
高升道：“那张仙师，目前筹措出来的符纸，哪怕没收了兴州黑市的三千八百张，这距离你的三万二千张还是有两万张的缺口。”
张明以沉默片刻，道：“大几十万两，都是民脂民膏，不能便宜了这些黑商。这事情我们三人会快速上报，快则一月，慢则两月，想来仙门会有措施平抑价格的措施下来。
这样，这一万张符纸先将就用着吧。但是高大人你记着，这次的一万张符纸，决计不能再流入黑市了，每一张都要用到实处。这件事情交给你，你必须要做好。”
高升思连忙道：“上午仙师教训的时候，下官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了。这次符纸开售，对每一个购买者都要实名登记，并且我计划组建巡查队伍，每日抽查符纸使用情况。一旦发现符纸使用与登记不符，立即从重惩处。”
这招还行，张明以微微点头。
一旁林景星道：“高大人，你这个办法可以，但一定要落实好。这鬼事重大，如果这事办不好，掉的可不只是乌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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