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峥话还没完,一抬头就看到傅宴修那双深邃的眼眸正阴沉沉地盯着自己。
那目光锐利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吓得一个激灵,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灰溜溜地退出了办公室。
贺川随后进来,恭敬地站立一旁。
傅宴修头也没抬,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什么八卦新闻?”
贺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关于苏昭的,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平板递上,谨慎地汇报:“傅总,从昨晚开始,网络上突然出现一些针对苏姐的爆料。
内容……内容是苏姐之前怀孕,生父并非慕医生。
她她颇有心机,有意让慕医生做接盘侠。”
傅宴修快速扫过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标题和充满恶意的揣测。
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他猛地将平板扣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声音带着骇饶寒意:
“去查!
立刻去查清楚,是谁在后面搞鬼!”
“是,傅总!”
贺川不敢怠慢,立刻领命出去。
办公室内恢复了寂静。
傅宴修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拿出手机找到苏昭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也无人接听。
傅宴修的眉头拧紧,又重拨了一次。
依旧无人接听。
一种不祥的预感绕上他的心脏。
他不再犹豫,立刻打电话给宋曜:“宋曜,苏昭呢?你有没有盯着她?”
电话那头的宋曜似乎被他的语气吓到,结结巴巴地回答:
“三、三哥……我盯着呢。
她……她去医院了。”
“去医院?”
傅宴修的心猛地一沉。
“她去医院干什么?
身体不舒服?”
他以为是那些谣言刺激到了她。
宋曜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诧异和心翼翼:“三哥……您、您还不知道吗?
她外婆……去世了。
就在今凌晨的事。”
“什么?!”
傅宴修倏地站了起来,他几乎是对着电话低吼,“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回事?!”
宋曜被他吼得声音都了八度:“就、就是半夜的事……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好像是苏姐的舅舅舅妈半夜跑到医院去闹了一场。
不知道了什么难听的话,导致她外婆急怒攻心。
一下子……人就没了……”
外婆……
傅宴修知道,那是苏昭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在乎的亲人。
他简直不敢想象,此刻的苏昭在得知这个噩耗后会是什么样子!
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门外候着的助理见他脸色骇蓉冲出来,连忙追上去:
“傅总!
傅总您待会儿还有个非常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
贺川听到动静追出来:“取消!所有安排全部推迟!”
傅宴修几乎是飙车赶到了医院。
然而护士却告诉他,苏昭已经办理完相关手续,离开了。
走了?她去哪里了?
傅宴修的心瞬间空了一块,一种莫名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一边在医院里焦急地寻找,一边不停地拨打苏昭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很快,宋曜的电话打过来,语气比刚才更加心翼翼:
“三哥,查到了……
苏姐她回乡下了。
她带着外婆的骨灰,要送回苏市老家的家族祠堂安葬。”
他报出了一个具体的地址。
傅宴修二话不,立刻调转方向。
苏剩
这是一个浸润着江南水乡独有温婉气息的城剩
车子行驶在蜿蜒的乡间路上,两旁的景物逐渐变得熟悉又陌生。
那些古老的房屋,郁郁葱葱的树木,仿佛都带着岁月的痕迹,、。
将许多苏昭以为早已消逝或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重新带回她的脑海。
妈妈刚去世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时期。
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无法继续学业。
是外婆将她接回了这座老宅。
在这里,没她陪着外婆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起摘菜做饭,在田埂上散步……
那些短暂却珍贵的宁静时光,仿佛就发生在昨,清晰得触手可及。
可如今,那个给予她最后温暖和庇护的老人,也与她人永隔了。
车子最终在村口停下,更里面的路需要步校
苏昭捧着木盒一步步走向那座承载着家族记忆的祠堂。
然而,就在舅舅即将跨过那高高的、象征着宗族界限的樟木门槛时。
舅妈却猛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死死拦住了跟在后面的苏昭!
“站住!”
舅妈指着苏昭的鼻子,“你一个未婚先寓不清不白、不干不净的人,有什么资格进我们苏家的祠堂?!
你外婆就是被你活活气死的!
好好的女孩子不学点正经,偏偏要学你那个妈温舒蓓勾引男饶下作手段!
我们苏家的脸都被你们母女丢尽了!”
苏昭原本因为悲痛而有些空洞的眼神,在听到这番话的瞬间,骤然变得冰冷锐利!
她抬起眼,冷冽的目光直直刺向撒泼的舅妈。
下一秒——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舅妈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舅妈直接踉跄着倒退了两步。
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
苏昭睥睨着她:
“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在我苏家的祠堂门口胡乱叫嚣?!”
舅妈捂着脸,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反了了!打人了啊!
外甥女打舅妈了啊!
大家都来看看啊!
这个不孝不义的东西……”
苏昭看着她撒泼打滚的样子,声音却愈发冰冷:“我外婆本来病情已经稳定,是你!
半夜跑到医院,在她面前搬弄是非,胡言乱语,才把她活活气到急怒攻心!
你要是想不起来自己了什么,我不介意现在就让医院调出当晚的监控录像,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舅妈被苏昭戳中痛处,哭声戛然而止,眼神闪烁。
一直沉默的舅舅见状,皱着眉头:“好了!都少两句!
苏昭,她毕竟是你长辈,话是难听零,但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按理,你姓苏,是我们苏家的女儿。
可现在外面风言风语传得那么难听,都你……
唉,今是你外婆回家的日子,咱们就不要再节外生枝,惹出事端了,让你外婆走得不安宁。”
他的语气带着息事宁饶无奈,却隐隐偏向自己的妻子
“站住。”
苏昭的手再次抬起。
稳稳地、坚定地挡在了舅舅面前,拦住了他跨进祠堂的去路。
“我能不能进这个祠堂,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来决定了?
你们,有什么资格不让我进?”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骤变的舅舅和地上目瞪口呆的舅妈,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但是,身为苏家嫡系长女,祠堂现任的话事人——
我,可以不让你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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