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玄站在因果线交织的光道尽头,晨风掀起他染血的衣角。
胸口那道贯穿心脏的伤痕还在渗血,原初之耗躁动像一团活火,每跳动一次就灼得他喉间发腥。
他能清晰感知到——来自圣杯裂隙的魔力在翻涌,不是敌意,却比任何咒力都更让他血液凝固。
“他来了……那个否定自己的你。”七十二道英灵剪影在他背后低语,声音重叠成沙哑的叹息。
玄闭上眼,十年前冬夜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雪地里他抱着铺盖卷蹲在远坂宅门口,听着门内传来凛摔茶盏的脆响,“远坂家不需要魔术绝缘体当累赘”。
那时他数着自己的脚印,数到第三十七个时,听见门内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最终消失在街角。
而此刻,同样的雪粒正落在他肩头,只是这次,雪地里走来的不是渐行渐远的背影,而是手持万剑、眼神死寂的红衣弓兵。
Archer的灵核几乎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里。
他抬手的瞬间,无数断裂的剑刃撕裂空气浮现,每道剑脊都刻着暗红咒文,“拯救一人必牺牲另一人”的诅咒在金属表面流淌。
“你要守护所有人?”他的声音像锈了十年的齿轮,“可笑……我试过,直到灵魂腐烂成泥。”
玄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看见Archer眼底翻涌的不是杀意,是更深的绝望——那是被理想反复碾碎后的麻木。
弓兵的目光扫过瘫在断墙后的Saber,她银白的长发沾着血,勉强维持的王袍正在剥落;又扫过远处疾驰而来的凛,她发间的蓝宝石在阳光下裂出细纹,令咒的灼痕从手腕爬到脖颈;最后,定格在玄染血的胸口。
“你若继续前行,只会变成下一个我。被理想碾碎,被世界唾弃……”Archer的指尖划过最近的剑柄,无限剑制骤然收缩,所有剑尖凝成一束,精准地对准玄与圣杯之间的地脉节点。
“够了!”
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喊撕裂剑刃嗡鸣。
凛冲破最后一道结界时,裙摆被咒痕灼出焦黑的洞,她跌跪在玄身侧,颤抖的手抓住他染血的衣袖。
令咒几乎溃烂,皮肤下浮现出金线般的裂痕,可她仍在往契约链接里灌注魔力:“你们两个……都是为了我才走到这一步!”
泪水砸在令咒上,烫得玄心口发颤。
那滴泪里混着魔力,竟与他原初之核里跃动的心火产生了共振——不是魔术师的回路共鸣,是更古老的、属于“家人”的频率。
记忆碎片突然翻涌:七岁那年他发高热,凛半夜翻出父亲的退烧药,塞给他时嘴硬“别死在远坂宅门口晦气”;十三岁暴雨夜,她的古董手表摔在泥里,他偷偷修好后,她红着耳朵“谁要你多管闲事”……这些被他用“被抛弃”的刺裹了十年的温柔,此刻成了锚定意识的绳索。
“子!”
地脉突然翻涌,老周的残魂裹着金焰升起。
他本就透明的身形此刻几乎要燃烧殆尽,可双眼却亮得惊人,双手结出的“逆命通神印”在虚空划出金红纹路:“你要赢的不是他——是你心里那个认命的鬼!”话音未落,他全身金焰暴涨,毕生命格之力如洪流灌入八方镇魂阵。
地脉的震颤突然停滞,连时间都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三秒,只有三秒的“静滞窗口”。
玄睁眼,金瞳里的命运线如蛛网般炸裂。
他没有退,反而迎着Archer刺来的投影之剑迈出一步。
鲜血顺着剑锋滴落时,他却笑了,染血的嘴角扬起十年前那个蜷缩在雪地里的少年永远不敢有的弧度:“你你的路错了……可你忘了,我是从你倒下的地方,才学会怎么站起来的。”
他的意志如实质般刺入Archer识海。
那是守墓人千年的孤独,是每次重生时刻在灵魂上的“不能再输”,是看见凛在轮回里独自哭泣时撕裂心肺的痛。
Archer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自己无数次倒在战场,看见圣杯的黑泥腐蚀铠甲,也看见玄此刻眼底的光——那是他从未拥有过的、带着温度的执念。
“这次,换我来做你的光。”玄低喝着,原初之耗震颤突然变了频率。
识海里,第袄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裂痕从链身蔓延到锚点。
Archer的剑刃穿透他掌心的瞬间,他分明听见锁链崩断的脆响。
静滞窗口结束的刹那,地脉重新开始轰鸣。
玄单膝跪地,右手因强行承接Archer的执念而龟裂出血,血珠溅在雪地上,像朵正在绽放的红莲。
他抬头望向Archer,后者持剑的手在颤抖,透明的灵核里竟泛起一丝暖金色的光。
“原来……”Archer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被守护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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