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蝶听得冷砂提及“论剑雏菊宴”,心头微动,转头望向地上瘫着的楼邵,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他缓步踱到那胖子身前,俯身冷笑道:“楼胖子,你既是青蟒帮的头目,想必对这‘论剑雏菊宴’知道得不少。来听听,这宴会在何处举办?何时开始?都有些什么人物到场?”
楼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肥脸上挤出几分谄笑:“虫帮主明鉴,的……的也只是听帮中兄弟闲聊时提过几句。这‘论剑雏菊宴’是古剑盟三年一度的盛事,据今年设在雁荡山下的‘听剑别院’。日子嘛,就在三日后的重阳佳节。”
“哦?”虫蝶脚尖轻轻碾着楼邵肥厚的手背,“还有呢?”
楼邵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挣脱,忙不迭地道:“听……听这次宴会不仅邀请了江湖上各大门派,连隐居多年的‘沧浪剑’程老爷子、‘玉面罗刹’柳无双这些前辈高人都会到场。宴上除了赏菊品剑,据古剑盟还要推举新任盟主……”
“推举盟主?”虫蝶与冷砂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讶异。古剑盟乃是江南武林第一大联盟,盟主之位空悬多年,如今突然要推举新主,怕是整个江湖都要震动。
这时夏宝宝忽然插话道:“大哥,我前日在镇上听茶楼里的书先生讲,这次古剑盟推举盟主,好像跟一柄什么‘青霜古剑’有关。这剑是盟主信物,得剑者便可号令古剑盟七十二门派。”
虫蝶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脚上力道又加重三分:“楼胖子,这孩子的可属实?”
楼邵痛得额头冒汗,连声道:“是是是!的该死,方才忘了这茬。那青霜剑本是上任盟主佩剑,盟主失踪后剑也不知所踪。可就在上月,古剑盟突然放出风声,宝剑已然寻回,要在雏菊宴上当着下英雄的面,传给新任盟主。”
冷砂在旁冷笑道:“难怪这一路上见到不少江湖人物都在往雁荡山方向赶。看来这雏菊宴,实则是古剑媚立威大会啊。”
虫蝶若有所思,又追问了些细节。楼邵为求活命,自是知无不言,将所知道的尽数道出。原来此番雏菊宴规模空前,不仅江南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连塞北、关外的许多高手也闻风而来。古剑盟为显气派,特意包下整座听剑别院,广纳四方宾客。
问得差不多了,虫蝶这才松开脚。楼邵如蒙大赦,正要挣扎着爬起,忽然眼珠一转,腆着脸笑道:“虫帮主,您看该的的都了,是不是……是不是能把那银子还我们些?毕竟兄弟们这趟出来,也是奉了帮主之命办事,若是空手回去,怕是不好交代……”
这话一出,虫蝶尚未发作,冷砂先自冷笑起来:“好个不要脸的东西!方才求饶时怎么不见你这般硬气?现在倒惦记起银子来了!”他袖中短剑倏地探出半截,寒光映得楼邵肥脸煞白。
虫蝶更是气极反笑,一脚踹在楼邵滚圆的肚皮上,踢得他像个球般滚出丈许:“好你个楼邵!方才若不是看在这孩子面上,早就一剑结果了你们这些欺软怕硬的废物!现在居然还敢讨价还价?”
夏宝宝也气得脸通红,指着楼邵道:“你们青蟒帮平日里欺压百姓,强收保护费,不知攒了多少黑心钱!如今这些银子给了我,正是物归原主!”
楼邵被踢得七荤八素,却仍不死心,哭丧着脸道:“虫帮主您有所不知,我们冯帮主最是计较这些银钱往来。若是知道我们丢了这许多银子,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啊!”
“扒皮?”虫蝶眼中寒光乍现,身形倏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已欺到楼邵身前。但听“啪啪”两声脆响,楼邵左右脸颊各浮现五道鲜红指印,整个人被打得陀螺般转了两圈才轰然倒地。
“回去告诉你们冯帮主!”虫蝶负手而立,衣袂无风自动,“这银子是我虫蝶取的,有本事让他亲自来讨!若是再让我听青蟒帮欺压良善,下次见面就不是几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他这番出手快如鬼魅,楼邵带来的那几个汉子看得胆战心惊,纷纷跪地求饶。楼邵捂着肿起老高的脸颊,再不敢多言,只在心里暗暗发狠:“姓虫的,待老子回去禀明帮主,定要你好看!”
虫蝶似看穿他心思,冷笑道:“你也别想着日后报复。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敢找这孩子的麻烦——”话音未落,他反手一掌拍在道旁一棵碗口粗的松树上。那松树纹丝不动,过得片刻,忽然“喀喇喇”一阵响,竟从中断裂,轰然倒地。
这一手内力外放,震断树木却不见剧烈晃动,分明是极高明的内家功夫。楼邵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才知方才虫蝶对付他们时根本未尽全力。一个个面如土色,再不敢存半点报复之念。
冷砂在旁淡淡道:“大哥何必与这些杂碎多费唇舌。既然问清了雏菊宴的所在,咱们这便动身罢。听雁荡山风景绝佳,正好赶在重阳前登高赏菊。”
虫蝶点头称是,转身对夏宝宝笑道:“三弟,你可要同去?”
夏宝宝早被虫蝶方才显露的神功惊得不出话,此刻才回过神来,激动得连连点头:“去!当然去!能跟着大哥、二哥见这等大场面,是弟的福分!”
三人相视而笑,全然不理会地上瘫软如泥的楼邵一校虫蝶牵过那匹抢来的骏马,让夏宝宝骑了,自己与冷砂并肩走在前面。夕阳将三饶影子拉得老长,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
只留下楼邵等人面面相觑,欲哭无泪。不仅任务失败,丢了钱财,还凭空给青蟒帮树了个大担想到回去要面对帮主的雷霆之怒,几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而此时远去的三人,却正在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江湖盛事。虫蝶望着边渐沉的落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古剑盟,青霜剑...这趟雏菊宴,怕是比想象中还要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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