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墙……是被他俩撬塌了?
猝不及防瞧见这变故的萧怀瑜脑袋一懵,半晌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东西并非裂隙,而是一道连缀在这玉石之后的某种机关。
于是他不敢再动到乱撬那穹窿上的玉了,转而稍显无措地望向身旁的少女:“殿下……”
姬明昭见此微默:“……我们刚撬了半的那块赤玉,代表着的是‘太阳星’。”
“按理,‘太阳’与‘太阴’相对,是至阳至刚,代表着权贵光明,是火之精。”
“那么,能被链接在这颗星宿上的机关……应该是能通往外界的。”姬大公主思索着抬指搓了搓下巴,“这条道要是能通往外界的话……”
“嘶——萧怀瑜,你刚是怎么撬,才搞出墙上这条缝来的?”
少女挑眉,萧珩循声抬手给她一通比划:
“呃……就是这样,这样抓着匕首往里一剜——”
“喔,那你可以试着再剜一下看看。”姬明昭扶掌,“不过这次咱们转换个方向——往‘开’门的方向剜,剜不动就换‘生’门,开门和生门你都知道在哪里吧?”
“这个还是知道的。”萧珩点头——虽然他没学过奇门遁甲,但兵家排兵布阵之时,也时不常要用上些八卦五行加以配合排列,是以,八门对应八方一类……这些他倒是都还晓得。
“成,那你就剜吧。”姬大公主下颌一收,遂提了剑到一旁研究起了那道门缝。
半寸来宽的缝隙里隐隐透着些既绵且长的凉风,那门后似乎还连接着一道极长的甬道,她偶尔能自那风中嗅到些许湿润的泥土味道。
“那微臣真斗胆剜了哦。”萧怀瑜挠头,“要是不慎把这玉剜破了……殿下您可别打我。”
“放心,不会,公主府还没穷到为了块赤玉就要打杀了驸马的地步。”姬大公主安抚似的宽慰他一句。
萧珩听罢非但不觉有半点放松,反而愈渐紧张起来。
毕竟招兵买马一向是个极烧钱的活计,若是没有朝廷拨下来的粮饷,光养出个千把饶精兵,都够殿下的荷包狠狠喝上一壶的了。
……他还是仔细着点吧。
萧怀瑜如是暗忖,一面瞅准了‘开’门的方向斟酌着下炼子,生了锈的机簧转动声清晰地传入了二人耳廓,先前那仅裂开道寸宽缝隙的墙壁,亦登时崩出来晾够人侧着身走进去的尺宽门。
“继续,”姬大公主当机立断,“剜生门!”
“明白。”萧怀瑜利落应着,果断刀头一转,又重重剜开了生门。
这次那机簧声响得比方才还要大些,而那暗门亦彻底暴露在了二人面前。
“把匕首贴着那石头的外沿,向底面剜一圈看看。”瞧见了那暗门的姬明昭继续发号施令,“这东西应该是个平底戒面,扣下来了咱立马就走!”
“……好的。”萧珩听罢禁不住稍显复杂地扯了下唇角——亏他还以为殿下这是又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要紧东西,合着她老人家居然还是只是想把那玉扣下来卖钱。
看来公主府这会养兵是真缺钱了,那他那边那个能赚钱的计划也该早一些抓紧提上日程。
少年人心下腹诽,手上则动作甚是利落地三两下剜开了那枚宝玉。
得了戒面的姬大公主心满意足,照例在踏进那洞中前,先拿火折子试探了下密道内的空气是否流通,这才薅着萧珩又继续前校
这回这密道所连接着的地方,显然就不再是通玄观内的某个大殿了,姬明昭走到半路,拿头顶钗内藏着的一枚磁针简单辨认了下方向,确定这路确乎是通向京郊,这才略略定下心来,转而带着少年人又加快了些脚步。
与他们二人先前在通玄观时找见的那处密道不同,这次那密道里面非但不曾遇到有丁点机关,就连如上次那般的暗门和需要大拐一通的弯道都没能瞧见半个。
这一路顺利得让姬明昭禁不住几次怀疑,是不是有人提早便猜出了他们能找见这个地方,并从一开始就故意收拾掉了大半的机关,只给他们留下了合适的、正好能让人大致猜清当年之事缘由始末的线索。
——这感觉在他们抵达至京郊一处已被人废弃了多时的老宅子的刹那,瞬间飙升到了极致。
这种感觉……
姬明昭沉默着在那密道出口边驻了足,跟在她身后、没出几息便也觉察到那异常的萧珩随之皱眉,他眸中禁不住满带了浓沉的担忧:
“殿下……”
“你也注意到了是吧。”姬明昭神情淡淡,“这屋子,地面干净得不大正常。”
——她就没见过谁家放了几十年都没住过饶房子,地面能干净得几乎瞧不见多少灰!
“那您,”萧珩犹犹豫豫,“这地方会不会……”
——其实还有人呐?
“那倒也不会。”姬大公主斩钉截铁,“一则,咱们从那密道里爬出来的动静不,要是有人早就被惊动过来了。”
“二则,这地面虽还干净着,但这屋内的其他陈设也确实是经年没沾过人气的样子了。”
——不仅褪色掉漆积灰,有的甚至都朽得快裂开了。
“应该是有人知道我们早晚会找到这个地方,故意做出这副样子给我们看的。”
“那这个人……”萧怀瑜眉头皱得越发厉害,他好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但他有些不敢置信。
“很明显,就是你刚想到的那个。”姬明昭耸肩,话毕径自围着那屋内转开,试图寻找那人留下的下一道“线索”。
“……那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少年人百思不得其解,“我从前还一直以为他是……”
“我也很想知道他为什要这么做。”缓步踱到书架前的姬大公主轻哂着一扯唇角,她刚刚似乎在这架子上瞧见了一部和她那册子长得极为相似的书卷。
“不过,他从前倒是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扶正命’。”
“‘扶正命’……”萧珩听罢若有所思,下意识沉吟着抬手一搓下颌。
彼时姬明昭已然自那满架书中,精准挑出了那与她自疯道人处得到的册子几乎生得一样的簿,她摩挲着那簿子的封面,良久方敢心翼翼地掀开那页薄如蝉翼,却又重于山岳的纸——
入目的宣纸早便黄成了一滩茶色,带着裂口的边缘亦脆得像是深秋堕地聊干树叶子。
瞧着明显是被人自什么书卷中撕下来的纸页上只写了三个潦草不堪的字,她对着那纸面辨认了许久,终于解出了那曾困扰了她多年的一道谜案:
“祝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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