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
“你这是……”
只有一根手指能动，其余地方都没有感觉。
所以赵征在老朱手上写下的字，直接散了架。
让老朱眯着眼睛，也没能看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陛下，首辅大人应是在记挂江南商贼勾结东瀛浪寇祸乱东山府一事。”
“末将与首辅大人于途汁…”
姜显没有第一时间向皇帝朱重八出答案，而是先出了这大半年来的经历，剩下的交给他自己来猜。
“东山府一事……”
老朱听完，再看手上散了架的字。
一下子就理解了。
“爱卿，你是不是想报东山府之仇？”
“东山府之仇？”
这一次老朱的声音很大，让周围挡风的百姓都听见了。
京城的他们，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一个个面面相觑。
但圣府做的事，总是对的，他们相信日月王朝东山府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姜显，你将东山府之事，讲给乡亲们吧……”
“陛下？”
“军情非只关皇家，更关下！”
老朱挥了挥手。
他现在，只关心着赵征。
“爱卿啊，你可得好起来！”
一旁，太医们已经取来粒架。
现场，京城正街上。
往皇宫的方向，有往来不断的人流。
原本抢救赵征的那块地，瞬间就立起了木架高台。
姜显，化作了一个披甲带刀的书人。
担架越走越远。
而他身边的人，却越聚越多。
“乡亲们！”
“……”
……
姜显在高台上开口了。
这时，运送赵征的担架，马上就要到御道上。
担架上的赵征，也知道自己又该走了。
“我就不信了，这一次还走不了！”
担架旁，老朱没有上龙辇。
这一次，他也是护送赵征的一员，可谓给足了赵征面子。
京城百姓都看见了。
陛下与圣府赵大饶感情，是真好啊。
“慢！”
担架上，赵征起了动静。
他直接把二十六号傀儡的大脑，给搅成了一团浆糊。
身由脑控。
在他操作完的下一瞬，这副傀儡就直接起了反应。
老朱现在全部心思，至少在表面上，都在担架上的赵征身上。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赵征的不对劲，叫停了队伍。
“爱卿，你怎么了！”
担架上，二十六号傀儡在剧烈的抖动。
老朱抓着赵征的右手，一旁的锦衣卫赶紧又递上红泥。
但在上一刻，这二十六号赵征其实就已经彻底没有了。
现在留下的反应，不过是残留的生理反应。
大脑这个主帅没有了，五脏六腑和肌腱的努力，也不过是在白费力气。
“嘶……”
老朱觉得自己的手突然有一些痛。
定眼一看，才发现赵征的右手青筋暴起，把自己的手抓的煞白。
他下意识想挣脱，可是扯不出来。
太医们赶紧上前。
担架被原地放下。
他们正处于御道与正街的交界处。
都督府与六部官员在内。
百姓在外。
中间的老朱的队伍。
所有人都看着这里的动静。
“赵大人好像坚持不住了！”
“闭嘴！”
老朱听见这话，一时间脸上挂不住就想生气。
但他扭头，却根本找不见是谁的。
前后都是人。
有穿着官袍的，有穿着百姓衣服的。
手上也传来痛福
“爱卿！爱卿！”
担架被放下，老朱自然也跟着蹲下。
太医们第一时间就想给赵征的手上扎针，让他先把老朱的手给放下。
“先救爱卿！”
不过老朱拒绝了。
他的手上全是粗茧，这点痛感肯定是承受得住的。
眼下，赵征一定不能死。
四个字里。
此刻，全是他的真心。
如何让他人理解自己？
如何让老朱真正被震撼到？
赵征之前一直用的办法都是在老朱面前嗝屁。
今他悟了。
在情感上，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所以赵征在意识离体前，对二十六号傀儡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
让老朱在肉体上，感同身受！
死亡的痛苦，都是真的。
老朱，抱歉了，看我掐疼你老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快用先前的办法啊！”
见着担架上，赵征颤抖得越发严重。
那一张脸，都已经是从通红变得有些青乌。
老朱急了。
但太医们却不敢。
因为此刻，他们也不能再那么做了。
现在赵征自己就在竭力的呼吸。
一旦他们上去进行辅助，那不定会破坏他的自主节奏。
可他们总得做点什么吧。
他们该做点什么呢。
哗啦啦！
“翻不到！书上没有！”
“再仔细翻！”
这支太医急救队，已经成立了一个春夏。
他们被老朱给予了前所未有的支持。
各种药材无限量供应。
牢里的死囚无限量练手。
他们就为了今。
这个不想面对，却肯定会面对的今。
可是真到了这一刻。
他们却没有办法了。
“到底需要什么药，才能救首辅大人！”
“老爷！！！”
砰！
太医们学了半生医术，在此刻却束手无策。
他们比老朱更崩溃。
直接向上祈求。
周围围观的官员与百姓，也终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赵征没好转。
现在又到了离别的时刻了。
砰！
皇帝朱重八都是蹲着的，那他们，也该再求北斗星君了。
……
“爱卿……”
老朱第一次，对周围太医没有办法却没有生气。
因为赵征这一次，要在他眼前，在他手里断气了。
这是一个真实的人啊。
“传旨！京城周边若有神医，咱赏黄金万两！”
……
半时辰后。
二十六号傀儡的颤抖减弱。
转而变成了大口喘气。
那些个太医们，已经开始了摇头泣泪。
“陛下！”
“微臣……微臣可能有办法！”
有民间神医，确实来了。
但也没有半点办法。
一个跪着的官员见之，却突然举起了手。
“你有办法？”
“你是谁？”
老朱赶紧顺着声音看去。
原是一个穿着五品官袍的官。
他的心里，瞬间就少了一半激动。
“回陛下！”
“微臣工部主事陶万。”
“于开国前，您还封了下官一个万户呢。”
陶万赶紧回答道。
“哦，原来是你……”
老朱在开国前，见到人才那是能抢就抢，能收就收。
陶万就是其中一个。
甚至，他还因为携带千余擅长火药技艺的匠人投奔，更屡建奇功，而得了一个万户。
只是，开国后。
新升起来的功勋人物太多了。
他早已经变得不起眼。
“你不做你的万户，怎么跑到工部去做一个主事？”
“回陛下，这些等微臣稍后再做解释吧，眼下首辅大人需要赶紧上器械！”
“器械？”
老朱有些懵。
周围太医也没搞懂，为什么一个和医术完全不搭边的工部主事觉得自己有办法。
啪！啪！
可陶万却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
他直接拍手，让自己手下取来了一节羊肠管和羊皮水囊。
“陛下！”
“昔日赵府正义侯到工部指导时，适逢微臣研究火药遇到瓶颈。”
“于是正义侯，就给微臣开了一个灶。”
“正义侯曾，火乃人立世间根本。”
“这人和火一样，火要燃，人要立，都需要这地间的三分清气……”
……
赵府。
“回主人，还是没有二十六号傀儡的报丧消息传来。”
“给我整麻爪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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