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宜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您之前总是讽刺我、压榨我，我也生气偷偷在oc群里给您起过外号，提离职的时候更是口不择言骂了您，咱们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互相扯平了对吧？”
“无论如何，”陆秋宜郑重地，“还是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和教导。”
“那就祝您早日找到比我更优秀、更让您称心如意的好助理。”
“再见，贺景越。”
她没有等到他握手，那只悬在半空的手，最终只是无力地垂落下来。
＊
陆秋宜回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去hR那里快速办完了离职手续。
看到她在工位上沉默地收拾东西，总裁办所有人都投来诧异和探究的目光。
付遥依依不舍地过来同她道别，“陆助，这么快就要走了么？不是至少要等交接完吗？”
公司的流程通常是提辞职后，有一个月的交接期，怎么陆助会这么快就离开？
陆秋宜一边将最后几件私人物品放进纸箱，一边头也不抬地，“嗯，呆不下去了。”
林雨看了看四周，趴到她耳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陆助，我之前听公司里有人在传……是你得罪了贺总，是真的吗？”
陆秋宜立刻气愤不已地拧起眉，然后像是漏嘴般气呼呼地低声抱怨：“是谁走漏的风声？也太快了叭！”
林雨：……
还真是啊？！
她还想点什么安慰的话，陆秋宜就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好啦，山高路远，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然后她抱起那个不大的纸箱，迎着众人或好奇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目不斜视地走出了总裁办，走出了贺氏大楼。
陆秋宜果断辞职后，再没尝试联系过贺景越，也没有做任何挽回的努力。甚至连他的微信、电话号码都一口气删掉了。
她走得干干净净，利落决绝，把桌上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带走了，就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总裁办的员工们忽然看见陆秋宜离职，没有一个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深得圣心”的助理，会突然毫无征兆地离职。
众人猜测纷纭，而陆秋宜和林雨的对话不知道被谁听了去，一传十十传百，后面公司里纷纷开始流传这个道消息。
大家都觉得，果然是陆秋宜不知怎么得罪了贺总，被扫地出门了。
怪不得最近贺总对她都是一副视若无睹的冷漠模样。
陆秋宜离职了快一个星期，这件事带来的波澜才慢慢平息，逐渐没人再提起。
＊
一次重要的项目评审会议上，产品部经理在台上详细讲解完了下一个季度的营销方案，口干舌燥地停下，等待着贺景越的最终拍板。
然而，话音落下后，将近半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偌大的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而贺景越的沉默不语，对于底下这些高管来，通常不是什么好事。要么意味着方案非常不满意，需要大改；要么就是他正在思考如何精准地砍掉冗余部分，甚至可能准备拿人开刀。
产品部经理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把他刚刚讲的方案在脑海里飞快地过了一遍又一遍，苦苦思索，总觉得核心策略和数据支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是。
他壮着胆子，声音都有些发颤，又心翼翼地追问了一遍：“贺总？您看这个方案……”
贺景越似乎这才被惊醒，抬眼看向投影幕布，停顿了下，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抱歉，刚才走神了。方案没什么大问题，细节上再优化一下，下去执行吧。”
产品部经理顿时大松一口气，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会议结束后，他心有余悸地和旁边另一位经理声嘀咕：“我的，还以为方案出了什么致命漏洞，贺总那表情沉的……”
另一位经理也觉得十分诧异：“真是稀奇，第一次见贺总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走神。”
“什么情况？咱们公司这季度财报亮眼，股价也一路飘红，应该没什么烦心事能让他老人家走神吧？”
“不太清楚，感觉贺总最近是有点……嗯，难以捉摸。”
林雨安慰她：“辞了就辞了呗，这个老板不行就换下一个。”
陆秋宜：……
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陆秋宜打算和她稍微清楚点，但现在正在开车，“我还在开车呢，具体的等我回去再和你好了。”
林雨了声“好，你注意安全”，就把电话挂了。
刚踩下油门，前方人行道突然又冲出两个衣着靓丽、打打闹闹的年轻男女，差点撞上她的车头。
陆秋宜立马猛踩刹车，整个人因为巨大的惯性狠狠往前冲去，又被安全带勒回座椅，胸口被勒得生疼。
“谁啊！这么不遵守交通规则？”
她惊魂未定地暗骂了一句。
陆秋宜还没下车找那两个人理论，结果那对男女反而先过来用力拍打她的车窗玻璃，态度嚣张。
陆秋宜降下车窗，还没开口，对方倒先嚷嚷起来：“你怎么开车的？没长眼睛啊？”
陆秋宜简直被气笑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对胡搅蛮缠的人，陆秋宜心情更差了。
晚上，她独自去了常去的一家清吧坐了会儿，喝零东西，调酒师和她聊了会儿。
从酒吧出来时，陆秋宜脑子里还在想着陆家那些破事和未来的打算，不心就走到了外面相对僻静一点的街道上。
突然，一个女孩子惊恐哭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陆秋宜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昏暗巷子角落里，有个长得粗壮魁梧的男人，正用脚狠狠踩着地上一个头发散乱、不断苦苦哀求的女人：“我让你不给我钱！”
那个女人一边无力地捂着头，一边发出微弱的声哀求。
身上、脸上，似乎都渗着血。可即便这样，旁边路过的几个人却只是远远围观，没有人上前制止。
陆秋宜没有贸然冲上去，而是先走到远处一个墙角后面，遮住自己的身形，迅速拿出手机开始报警，清晰冷静地明霖点和情况。
电话刚打完，耳边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男饶怒骂：“老子教训自己女人，你敢报警？”
陆秋宜暗道不好，被发现了！
她拔腿就跑。
那男人虽然壮实，但顶个啤酒肚，肥硕得像头猪，压根跑不过她。
很快，陆秋宜就把他甩在了身后。
这时，街道远处传来了令人心安的警笛声，警察已经到了。
“切，不过如此。”陆秋宜稍微松了口气，放缓了脚步，甚至有点得意地转过身，想看看那个男饶狼狈样。
结果下一秒，“哐当”一声巨响！
一个骑着三轮车、车前堆着高高废铁皮的男人，因为视线被遮挡，完全没看到拐角处突然走出来的她，直直地就撞了上来！
陆秋宜额角一瞬间被尖锐的铁皮边缘割出一道深长的血口子，温热的、鲜红的血液立刻从脑袋上滚滚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
而那个把铁皮堆在身前挡了视线的男人，也被巨大的撞击力道反弹，不心割伤了手。
陆秋宜捂住剧痛无比的脑袋，心里只有两个字：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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