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蹲在他身边，手攥着铲子，心翼翼地在菜畦上挖坑。
“爸爸，我挖的坑够大吗？菜苗能长好吗？”
霍峥捏了捏她的脸蛋：“咱们瑶瑶挖的坑最标准，菜苗肯定长得比谁都好。”
磊磊则扛着比自己还高的耙子，学着大饶样子把土耙平。
时不时跑去看鸡窝，昨夜里又刮风，把鸡窝吹倒了，几只鸡仔在院子角落打转。
他叉着腰跟霍峥喊：“爸爸！等我耙完土，就帮你修鸡窝，我能递钉子！”
一家人正忙着，一阵卤香忽然飘过来，勾得人直咽口水。
磊磊和瑶瑶瞬间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在空中不停的嗅着。
“妈妈，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明明刚吃过饭，但他们感觉又要饿了。
陆明月擦了擦汗，“是卤的下水好了，再焖会儿更加入味。”
瑶瑶立刻放下铲子，拉着磊磊往厨房跑：“我去看看！”
霍峥坐在菜园边，闻着卤香，看着孩子们的背影，手里的石头都好像带着暖意。
但他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尝过的香水，不由得问出口。
“应该洗干净了吧？”
陆明月白了他一眼。
“还用你，当然洗干净了。”
她看起来有这么不靠谱吗。
霍峥挑了挑眉，半开玩笑地：“我可听这玩意儿不好洗，你别糊弄我。”
“你这是怀疑我的手艺？”
陆明月噌噌的进屋，捞出来一碗猪下水，放在霍峥面前。
“自己闻闻，有没有腥味。”
霍峥凑近闻了闻，只闻到一股淡淡的卤香，夹着八角和桂皮的味道，确实没有半点异味。
“我用石灰粉洗了三遍，再用清水冲了好几遍，才下锅卤的。”
陆明月撇撇嘴，“不信你待会儿吃了就知道。”
霍峥笑着举手投降：“是我错怪你了，不过要是味道不好，你可得负责喂我一辈子。”
陆明月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厨房：“少油嘴滑舌，等会儿记得修鸡窝。”
等到回了屋，她捂着自己发红的脸，耳边响起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这个霍峥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像开屏的孔雀似的。
陆明月靠在厨房门框上，一手捂着自己发烫的脸。
以前他要么闷头干活，要么就跟孩子逗乐，哪会“喂一辈子”这种话？
指尖还残留着刚才递纱布时，触到他胳膊的温度。
锅里的卤香飘得更浓，陆明月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发烫的耳垂。
心跳慢慢稳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不清的暖意。
她掀开锅盖，用勺子轻轻搅了搅卤汁，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
原来被人这样放在心上，是这种感觉。
她盛出一碗卤味给孩子们尝尝，脚步却比平时轻快了些。
另一边。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霍峥才慢慢站起身。
胳膊虽然还缠着纱布，但修个鸡窝的力气还是有的。
他找来几根旧木板和钉子，先把歪倒的框架扶正，再用锤子心固定。
瑶瑶和磊磊替妈妈尝试完卤下水的味道，搬来凳子，一左一右坐在旁边递工具，时不时帮他扶着木板。
“爸爸，这块板歪了！”磊磊一本正经地提醒。
“让我看看......嗯，是歪零。”
霍峥顺着他指的方向调整，“我们家磊磊眼睛真尖。”
瑶瑶则抱着一把稻草，认真地问：“这个是铺在鸡窝里的吗？是不是要让鸡睡觉更舒服？”
“对，铺上去，鸡就不怕冷了。”
霍峥笑着接过稻草，均匀地摊在鸡窝底部。
很快，一个稳固又温暖的鸡窝重新立了起来。
几只鸡仔试探着走进去，满意地咯咯叫了两声。
厨房里，卤下水的香味越来越浓，勾得人食指大动。
磊磊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等一会妈妈的卤味肯定更很好吃！”
瑶瑶也跟着点头：“那我们快点把菜种完去洗手吃饭！”
俩孩子这边帮一点，那边帮一点，终于在吃饭前把所有的工作干完。
俩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我，满手的泥却笑得格外开心。
“爸爸妈妈，我们把活都干完啦！”
水龙头下，陆明月帮孩子们搓着手，霍峥在旁边递毛巾。
擦干净后，霍峥揉了揉他俩的脑袋，看着洗完手，牵着往屋里走。
“走，准备吃饭，你妈妈的卤肉饭肯定香极了。”
刚把碗筷摆上桌，院门口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汪主任来了。
她手里拎着个网兜，笑着走进来：“霍峥，陆，我替组织来看看你们，顺便带零东西。”
陆明月连忙起身招呼：“汪主任快坐，刚要吃卤肉饭，一起尝尝？”
“卤肉饭？难怪我刚才一路闻着满是肉香，陆的手艺真不错。”
陆明月赶紧把碗筷又摆了一副：“汪主任，要不就留下来吃碗再走？反正多一双筷子的事。”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出去一趟。”
汪主任摆摆手，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桌上瞟了一眼。
卤肉油亮入味，汤汁浓稠，米粒颗颗分明，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想到自己这次的主要任务，汪主任收回视线，把网兜子递过来。
“里面有两斤大米，还有鸡蛋和两包点心，知道霍峥伤着胳膊，组织上惦记着。”
霍峥接过网兜，心里暖烘烘的：“谢谢您，也谢谢组织。”
“都是应该的。”
汪主任看了眼桌上的卤肉饭，又瞅了瞅旁边乖乖坐着的孩子，笑着，“看你们一家这么和睦，日子有奔头，我们也放心。霍峥你好好养伤，有事随时。”
怕耽误一家人吃饭，汪主任完成任务便转身走了。
临走时路明月把一个饭盒塞给她，“汪主任，带点卤下水回去尝尝，我用石灰粉洗得干净，您放心吃。”
汪主任愣了一下，连忙推辞：“这怎么好意思，你们自己留着吃。”
“您就拿着吧，我们锅里还多着呢。”
陆明月把饭盒往她怀里一推，“您替组织跑前跑后，我们也没什么好谢的，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汪主任看她态度真诚，只好笑着收下：“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去一定好好尝尝。”
完提着饭盒，带着一路香气离开了，心里忍不住对陆明月赞赏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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