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文比考试结束。
文气卷轴微微一晃,金芒如流水漫过卷幅,所有学子齐齐出现在之前的原位,阵型没有丝毫变化。
“好累啊......”
学子们都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一个个萎靡不振。
外界不过一日光阴。
可他们在卷轴考场里,却实打实熬了七七四十九!
昼夜不停地构思、挥毫,将心血凝成字字珠玑,此刻连握笔的右手,都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众学子赶紧打坐。
运用功法调息,用以缓解灵力亏空的不适。
千万人中,宗政优昙目光锁定那道单薄的青衫身影,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怎么就那么瘦了呢。
“七公子。”
随从低声禀报:“属下已经打探到了无极书院的住所,上下打点好了,稍后您就能跟她见面......”
宗政优昙猛地攥紧袖中的圣言卷轴,冰凉触感却压不住指尖的颤。
其实到了此刻,他反而不急着见面了。
心中反而出现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慌乱之意。
见面了该跟她什么呢?
她会不会怨自己,会不会怪自己?
她遇难的时候,自己自身难保无法护住她。
在她遇难之后,也没有能力亲手为她报仇。
只能设计传出她的死讯,妄想借刀为她报仇,但最后真正灭了罗家满门的,却是新任城主为清除异己顺手所为。
他怕迦婴怨他。
但更怕迦婴不怨他。
又觉得自己是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那般如清风裁雪、朗月照江的人,又怎么会对此耿耿于怀?
宗政优昙狼狈的别过脸。
“先,先不见了......”
等他理清思绪,再以全新的样貌去见她。
广场之上,谢自清面色惨白。
他正想掏出丹药服下,但身体已到极限往后倒去。
“心。”
一只手臂揽住他的肩膀,谢自清只觉得腰间被什么缠住,随即源源不断的生机就涌入他的身躯。
迦婴拍拍他的脸:“还清醒吗?张嘴。”
着,掏出丹药塞进他嘴里。
“五阶丹药?”
周围学子惊得面面相觑,谢自清只是虚脱而已,犯不着使用如此珍贵的丹药吧?
迦婴将药瓶递给旁边的学子。
“身体更重要。”
那学子顿时泪目,他们的灵力早在四十九的苦熬中消耗殆尽,虽能慢慢温养恢复。
但经脉里的钝痛,哪是轻易就能熬过去的?
学子也不藏私。
他取出一枚后,又将药瓶递给后面的人。
无极书院的学子,基本人人都分到了一枚,就连隔壁的瀚海书院也蹭到了几枚。
以文心印记为评判标准。
按例本该当日张榜。
但因文气卷轴突发异常,放榜之日不得不延后三日。
众学子干脆不走了。
就在广场席地而坐,三三两两围坐一团,安静又焦灼的等待放榜之日。
千万人应考,最终只录一千人。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只为金榜之上有吾名。
而此时,枢大殿之郑
所有院长都在此处,他们面前是一张张桌案,上面是此次所有考生的文章,只是处于糊名状态。
“看看吧。”
孔景行拍拍桌案。
上面摊开着三份考卷。
“此三份,便是我初评的魁首三甲。”
诸位院长围拢上前。
当最上方那卷《洛神赋》在案上展开时,所有人皆是一脸被震惊到失语的神色!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这八字如惊涛骇岸,直震得人灵台清明。
难怪会旭日东升啊!
那是儒道的朝阳,更是下的朝阳!
陆九渊的话果真没错。
此子当真是儒道新领袖,他们这些老家伙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证儒道在她的引领下,攀上更高远的云巅!
“此谋今下第一文!”
一位大儒感叹道:“慈笔力,非纵奇才不能为也!究竟是何等惊才绝艳之人,才能写出这等惊世之文章啊?”
“往前三十万年,无一魁首能达此境!”
“下才共一石,此子独占八斗!”
所有院长与大儒都达成共识。
他们纷纷表明:此卷不为魁首,简直理难容!
孔景行微微一笑。
“既然诸位都无异议,便签字落印吧,老夫这就将结果呈给庭,以保证三日后能准时放榜。”
众院长纷纷颔首。
待所有卷子重新封缄后,他们依次上前执笔签字,又在封口处钤上朱红印泥。
孔景行便带着卷子,前往庭呈报去了。
“哈哈哈!”
殿内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有人拱手朝黎院长笑道:“恭喜恭喜!”
“萧断鸿那老子当年也是魁首吧?哈哈哈哈,一门双魁首,当真是一段师徒佳话啊!”
“无极书院风水旺人,回头我定将那不成器的逆子送去磨磨性子,不定能沾些文气开了窍!”
黎苍听得眉眼弯弯。
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活像朵绽开的老菊花。
“谬赞谬赞。”
黎苍压着上扬的嘴角,努力摆出谦逊的模样,“孩子毕竟年纪轻,下笔没轻没重的。”
“年少得志,最忌张狂。”
着,他朝着枢学院的大儒们深深一揖:“若这孩子将来留在中州,还望各位老前辈多费心思敲打些。”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萧断鸿不在场,黎苍身为院长自然要替迦婴铺路。
这话既是托请诸位大儒照拂,更是为她在中州文坛寻靠山,用心不可谓不深。
“好,好!”
枢学院一大儒笑道:“能教这样的学生,便是替她磨墨研朱,我等也甘之如饴啊!”
“是极是极!”
另外一位老儒上前,亲切的拉住黎苍的手:“那孩子初来中州,还没有住处吧?老夫那儿还有闲置的房间......”
“你这老匹夫,哪有把人往家里拐的?”
其余大儒不乐意了,纷纷指责起来。
可转头又换上和颜悦色的笑,拽着黎苍的袖子道:“黎啊,我那宅子就在枢学院后巷。”
“三进三出的院子,光藏书楼就有两座!”
“宽敞舒适、闹中取静,无论是去庭上职,还是在家温书都合适,简直是给贤侄量身定做的!”
黎苍哭笑不得。
没想到这群老学究如此热情。
他为难道:“我知道大家是好意,但此事还得问过学生本人,我虽是院长却也不好私自做主。”
众大儒闻言颔首,打发他快去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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