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岳与神秘人恐罪行败露,才不惜勾结北狄,制造血诏案,不仅是为掩盖通敌罪证,更是为……
竟是因为……而被灭门?!云锦只觉得旋地转,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滔的恨意如同岩浆,瞬间吞噬她所有的理智!
弑君!篡位!构陷忠臣!
曹岳,神秘人!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人神共愤之事!
而当今皇帝,那个看似隐忍的少年子,他可知情?他是否也是踩着云家满门的鲜血和白骨才坐上那龙椅的?!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悲鸣终于冲破喉咙,带着血泪般的痛苦与愤怒。
云锦猛地挥落桌上的一切,碎片四溅。她等不了了!一刻也等不了了!她要立刻杀了曹岳!杀了那个…!
为父亲!为云家满门报仇雪恨!
“备车!我要出府!”云锦双目赤红,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嘶哑扭曲,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姐!不可!”崔嬷嬷和玲珑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拦住她,“王爷离京前千叮万嘱,让您切勿冲动!曹岳势大,宫中还有太后……您此刻前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让开!”
云锦厉声道,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决绝与骇人光芒,“杀父之仇,不共戴!我隐忍至今,等的就是这一!谁也别想拦我!”
她甚至开始去取那柄藏在暗格中的、淬了毒的“千机”算。
就在这时,凌风急匆匆赶来,挡在门前,单膝跪地:“王妃!请您三思!王爷离京前将您的安危托付于属下,属下绝不能眼看您去冒险!王爷正在前线浴血奋战,若您此时出事,王爷他……”
“别提他!”云锦猛地打断他,泪水混着恨意奔涌而出,
“他的江山!他的社稷!与我何干?!我云家满门的冤屈!我父亲的血海深仇!谁又来偿?!等他?等他权衡利弊?等他徐徐图之?我等不了!”
她对萧辰的信任,在得知这一切,被巨大的痛苦和仇恨冲垮。
她甚至开始怀疑,萧辰迟迟未能彻底翻案,是否也有他的顾虑?是否也在忌惮那龙椅上的母子?
正当院内乱作一团之时,一架原本绝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玄色马车,竟去而复返,猛地停在了锦华苑门口!
车帘掀开,一身戎装未褪、满面风霜疲惫的萧辰竟跳下车来!
他显然是以极快的速度狂奔回来的,呼吸尚未平复,眼中是惊怒与后怕!
他刚刚接到凌风通过特殊渠道发出的紧急传书,得知云锦竟欲孤身刺杀曹岳,吓得魂飞魄散,当即抛下正在誓师的大军,单骑狂奔回府!
“云锦!”萧辰大步冲入院内,看到状若疯狂、手持利器的她,心胆俱裂,一把将她死死抱住,“你冷静!你要去做什么?!”
“放开我!萧辰你放开我!”云锦在他怀中拼命挣扎,哭喊着,捶打着他冰冷的铠甲,“我要去杀了曹岳!杀了那些害我云家满门的之人!为云氏为我爹报仇!你放开我!”
“不行,你可知那多危险!”
萧辰低吼,手臂如铁钳般箍紧她,任凭她如何踢打也不松手,“你这是去送死!你知不知道曹府现在有多少高手?你知不知道宫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一旦动手,立刻会被碎尸万段!”
“那又怎样?!我宁愿死!也不要再这样苟且偷生地等下去!”云锦仰起脸,泪流满面,眼中是彻骨的绝望与恨意,
“萧辰!你若还念及一丝情分,就放开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萧辰看着她的眼睛,心痛如绞。
他知道她得知真相后会痛苦,却没想到她会崩溃决绝至此!
“我不会放手的。”他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你的命,比曹岳那条老狗重要千万倍!”
“我的事不用你管!”云锦尖声道,“你回你的前线去当你的摄政王!我的仇,我自己报!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云锦!”萧辰被她的话刺得心头剧痛,语气也重了起来,“你冷静一点!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理智!”
“冷静?我怎么冷静?!我被算计,我可以冷静!可是那是我爹!是我全家上百条人命!”云锦用力推开他,眼神冰冷陌生,
“萧辰,你根本不懂!你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在你心里,江山社稷永远排在第一位!而我云家的冤屈,永远可以为之让步!既如此,你我不必再同行!”
最后那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萧辰的心脏。
他脸色瞬间苍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剧烈的争吵,彻底撕裂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与温情。
院内一片死寂,只剩下云锦压抑的哭泣和萧辰粗重的喘息。
最终,萧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沉痛而冰冷的决绝。“好。”
他缓缓开口,声音疲惫而沙哑,“既然你执意如此……凌风!”“属下在!”“即日起,加派三倍人手,将锦华苑给本王牢牢守住!没有本王的命令,王妃一步也不许踏出此院!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这便是…软禁。
云锦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中充满震惊与背叛。
萧辰避开她的目光,心脏抽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但他绝不能看着她去死。
他转身,狠心不再看她,对凌风低声交代几句。他必须立刻赶回去,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终是咬牙,再次翻身上马,奔向城外大军。
背影决绝,却带着无尽的苍凉。
而被强行留在院中的云锦,则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眼中一片死灰。
他果然…还是选择他的江山。他关住了她。裂痕,已然……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就在这场激烈争吵掩盖下,曹舒雅派出的眼线,正悄无声息地将刚刚窃取到的那份关乎数万将士生死的边防部署图副本,成功送出了摄政王府,朝着曹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巨大的危机,已悄然降临在北境前线。而京城之中,云锦与萧辰的关系,也降至冰点。
萧辰离京北上,京城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愈发汹涌。云锦虽被变相软禁于锦华苑,但她的商业帝国与情报网络却从未停止运转。
曹家经此前生丝、铺面接连受挫,元气已伤,如今最大的命脉便是掌控南北漕运与数条重要商路,尤其是通往北境的药材、皮革贸易。云锦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
是日,江南、淮南等地数大商会首领,几乎同时收到来自“锦娘子”的密信。信中寥寥数语,却重若千钧:即日起,凡与曹家有商贸往来者,“锦瑟阁”及关联商号将终止一切合作。
“锦瑟阁”如今已是靖朝商界举足轻重的巨擘,其背后隐约还有摄政王府的影子。
此令一出,商界震动!谁也不敢为了一个日渐颓势的曹家,去得罪如日中的“锦娘子”和潜在的王府势力。
短短数日,曹家多条重要商路或被截断货源,或被压价围剿,或遭渠道封锁,运转几乎陷入停滞。
漕运码头上,曹家的货船孤零零地停靠着,无货可装,也无货可卸。昔日门庭若市的曹家商号,顿时变得门可罗雀,资金链再度告急!
曹岳在书房内气得砸邻四次茶杯。他没想到云锦被软禁在王府,竟还有如此能量!
这分明是掐着他的脖子要他死!
“好!好一个锦娘子!好一个摄政王妃!”曹岳咬牙切齿,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既然你自寻死路,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次日早朝,曹岳一系官员联名上奏,弹劾“锦瑟阁”及其幕后东家“锦娘子”虽未直指云锦,但朝野皆知,列举其“十大罪状”:垄断市场、哄抬物价、欺行霸盛与民争利…更暗指其利用摄政王府权势,打压异己,破坏朝廷漕运民生,其心可诛!
言辞激烈,请求陛下下旨严查,查封“锦瑟阁”,严惩“锦娘子”!
龙椅上的庆元帝,静静听着曹党慷慨激昂的陈词,年轻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他指尖轻轻敲着龙椅扶手,目光扫过一言不发、眼观鼻鼻观心的其他官员,最后落在看似义愤填膺的曹岳身上。
待曹党完,殿内一片寂静。
良久,庆元帝才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曹爱卿所言,朕已知悉。然,‘锦瑟阁’乃合法商号,历年纳税亦是表率。其所为是否构成垄断,是否违法,需有实据。岂能因一时商业竞争失利,便动辄请旨查封?岂非寒了下商贾之心?”
他话锋一转,语气微沉:“至于牵扯王府…更是无稽之谈。摄政王正于前线为国征战,后方当以稳定为重。些许商业纠纷,自行依律解决便是,何须动辄上升到朝堂弹劾?莫非……”
他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掠过曹岳:“……曹尚书觉得,朕应当插手这商贾间的寻常争斗?”
这番话,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偏袒之意明显!
既否定了查封问罪,又将曹家的指控轻描淡写地定义为“商业纠纷”,更暗指曹岳题大做,别有用心!
曹岳心中一震,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龙椅上的少年子。
皇帝…竟然在维护云锦?!他忽然意识到,这位看似柔弱的少年子,心思远比他想象的深沉。他是在利用云锦来制衡自己?还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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