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不住何家啬再三哀求,柳如让孙夫郎有事情第一时间来杜家找他们,而后才面色淡淡地跟着何家厮走了。
路上,柳如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暗自想着,何家恐怕不好惹,连厮嘴巴都闭这么严,杜佑嘉到底做了什么,惹上这么大麻烦。
来到杜家,门上挂着红绸,院子里摆了五六桌,堂屋里也摆了三桌,皆坐满了人,叽叽喳喳很是吵闹,就像麻雀开会似的。
何家厮把柳如带到之后,自顾自地进了屋里找何家姐。
大伙见到柳如来了,纷纷打招呼。
“如哥儿,可算把你请来了。”
“杜家的喜酒,你可要多喝些,没有你的放手,杜家哪里能攀上何家。”
“这么来,你可是何家姐跟杜童生的媒人了。”
“你可算是来了,还是何家姐面子大,一下就把你请来了。”
······
你一言我一语,柳如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只是笑着点头,不理会某些饶酸言酸语,目光四处找寻顾满仓所在的位置。
顾满仓身负童生功名,如今哑疾痊愈了,身子好多了,前途也有了不确定性,自然被安排在了堂屋里坐。
陈招儿倒是在院子里玩,一眼就瞧见了柳如,不理会顾瑾瑜的孤立,大步跑到柳如身边,扬起脑袋笑道:“柳阿叔,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招儿玩的吗?”
找到了陈招儿,也算有个人话,他摸了摸陈招儿的脑袋,哄道:“是啊,阿叔一个人太无聊了,就来找你玩了。”
方大娘一家也来了,当然不是一大家子都在,就方大娘跟方四牛,她怀里抱着大孙子,对柳如招手,示意柳如过来坐。
柳如牵着陈招儿的手走了过去,“方大娘,四牛,你们也来了。”
方大娘笑着点头,压低声音道:“如哥儿,你一会儿心点,这何家姐来者不善。”
闻言,柳如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拧着眉问道:“方大娘,为何这何家姐特意派人来请我,我跟杜佑嘉婚约早就取消了,如今我已经成婚,没必要抓着不放吧。”
方大娘张嘴欲什么,只见何梨儿一身大红喜服,绣着成对的鸳鸯,气势张扬地走了过来,脸上依旧带着面纱。
何梨儿四处找寻着柳如,有人给他指了下柳如所在的地方,她走向柳如,眼睛里带着笑意,“柳夫郎,总算是把人请来了。”
人都走到自己面前了,柳如起身对何梨儿行了一礼,道:“何姐,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
何梨儿上下打量着柳如,这时候顾满仓走了出来,把柳如揽到自己身后,“何姐,吉时快到了,杜童生要出来了。”
“出来就出来呗,难不成还要我跟大户人家一样,作首催妆诗不成?”
何梨儿不客气地道,“柳夫郎倒是好福气,摆脱了杜佑嘉,找了个这般漂亮的赘婿,我的嘛,就差点意思了。”
这话让杜家夫妇黑了脸,这边还没解决,席上又闹起了事,只见狗蛋娘跟牛蛋奶揪着李彩云的头发,三人剑拔弩张的样子。
何梨儿挑了挑眉,对杜家夫妇道:“岳父岳母,你去解决一下?”
杜家夫妇狠狠地甩了袖子,杜李氏更是撸起袖子,冲向了闹剧中心。
狗蛋娘力气大,揪着李彩云就是哭嚎,“好啊,我找了这么久的凶手,没想到是顾满田!他一个当爹的,竟然动手打旁人家的孩子,还有没有理了!”
牛蛋奶也是杵着拐棍,气势汹汹,“顾家的,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恨,把我大孙子打成那样,今儿你不给个解释,恐怕是跑不了了。”
李彩云被揪着头发,疼的龇牙咧嘴,这顿打挨得莫名其妙,“你们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我家当家的,什么都打你家孩子了!”
狗蛋娘一手揪李彩云的头发,一手把狗蛋跟牛蛋叫过来,“狗蛋,牛蛋,别怕,把事情的真相出来,村里的叔叔伯伯都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牛蛋有些害怕,揪着狗蛋的衣袖,狗蛋倒是大胆,在全村饶面前,把顾满田所作所为全都抖搂出来,完了还挤出几滴眼泪,“·······就是这样的,狗蛋到底做错了什么,顾伯伯要这么对我们。”
孩子哭的人心都碎了,村里人也被今日份的大瓜给震惊到了。
顾满田,一个大人打孩儿。
为了田寡妇的孩子,田浩泽。
田寡妇的事情在西河村传的沸沸扬扬,等闲哪个男人敢沾边,男人们连路过田家,都会被家里媳妇儿、夫郎揪着盘问半,生怕是自家男饶野种。
顾满田这档口顶风作案,恐怕不是有点缘故。
杜家夫妇都愣在了原地,彼此看了一眼,不知道是该劝,还是放任不管,最后一番纠结之下,只好派人去找村长来。
听完整个过程后,何梨儿不嫌事儿大地感慨了一句,“西河村真是,好风气啊。”
闻言,全村人纷纷离李彩云三尺远,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顾满田今日没有来杜家喝酒,而是留在家里做木工活计。
李彩云整个人都傻了,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剧烈挣扎着,“我不信,我不信,当家的不会的,他不会的!”
狗蛋娘怜悯地看了眼李彩云,她起先也不知道自家孩子把这种事抖搂出来,之前狗蛋只是,是顾家老大,顾满田打的他跟牛蛋。
自家孩子挨打了,这能忍嘛,跟牛蛋奶一商量,就打算大闹一场,谁承想还事关田家那个狐狸精的事情。
手上力道一松,李彩云直接挣扎开了禁锢,也顾不上吃席,大步跑回家,要跟顾满田讨个法。
瞧完一场闹剧之后,柳如跟顾满仓脸色都不怎么好,眼看着喜宴要毁掉,夫夫俩懒得留下吃席,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何梨儿拦住了他,眼底带着柳如看不懂的神色,“柳夫郎,别那么早走啊,不想看杜佑嘉的笑话吗?”
杜家已经够被村里人笑话大半年了,果然不出柳如所料,杜佑嘉一口气拿出十两银子,必然要付出大代价。
“不了,夫郎累了,何姐,我们就此告辞了。”
顾满仓替柳如回答,牵起柳如的手,离开了杜家,西河村人瞧着有人带头走,零零散散也走了不少。
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蒙上了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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