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驾驭着灵马,马蹄踏碎了密林的晨雾,镇灵玉在掌心发烫,仿佛在呼应着前方越来越浓重的魔气。她刚绕过一道山脊,就见杨宇正被七八个魔影傀儡围在中央,镇岳剑的剑光虽烈,却已有两处剑穗被黑气腐蚀,变得焦黑。
“杨宇!”她扬声呼喊,同时将腰间的破灵哨塞进嘴里。尖锐的哨声穿透魔气,傀儡的动作明显一滞,眼窝里的黑气剧烈翻涌,像是被声波搅乱了心神。
杨宇趁机旋身斩出一剑,庚金之力撕开傀儡的包围圈,看到策马奔来的林婉,眉头骤紧:“谁让你过来的?!”
“我带了镇灵玉!”林婉翻身下马,将玉佩抛给他,“我知道封印台在哪,跟我来!”
杨宇接住玉佩,指尖触到那股精纯的灵力,心中一动——这玉佩竟能与镇岳剑的纯阳灵力产生共鸣,剑身上的正阳符余烬瞬间明亮了几分。他不再多言,剑势一转护住林婉的侧翼:“往哪走?”
“跟紧我!”林婉辨认着方向,脚步不停。她父亲的手记里画过遗迹的地图,封印台在战场最深处的祭坛上,需穿过三道被魔气浸染的峡谷。
第一道峡谷里弥漫着灰黑色的瘴气,吸入一口便觉得肺腑发寒。林婉从布包里掏出大把灵草,用灵力点燃,浓烟带着草木的清香,竟能暂时驱散瘴气。“这是我娘配的驱虫草,没想到对魔气也有用。”她边跑边解释,额角的伤口在颠簸中又渗出血珠。
杨宇看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鬓发,突然将镇岳剑抛给她:“你拿着,我来开路。”
“可是……”
“你的破灵哨比剑有用。”他不由分地接过艾草束,纯阳灵力注入其中,浓烟瞬间化作金色的火墙,将扑来的低阶魔影烧得噼啪作响,“快找封印台!”
穿过第二道峡谷时,地面突然裂开,涌出的黑色藤蔓如同活物般缠上脚踝。林婉吹起破灵哨,藤蔓的动作慢了半拍,杨宇趁机挥掌拍出正阳符,金焰顺着藤蔓蔓延,将其连根烧毁。
“还有最后一道!”林婉指着前方那道被黑雾笼罩的山口,那里的魔气浓得几乎凝成实质,隐约能看到山口后矗立着一座残破的石台——正是封印台。
就在此时,山口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黑雾剧烈翻涌,魔使的身影缓缓浮现。他肩上的伤口已用黑气暂时封住,黑袍下的双手泛着青黑,手里竟提着半颗散发着腥气的心脏——那是龙啸的血核残骸,此刻正被他用魔气炼化。
“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魔使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你们两个,正好给我当开启封印的祭品。”
杨宇将林婉护在身后,镇岳剑与镇灵玉同时亮起:“你以为凭这点魔气,就能破开上古封印?”
“凭它自然不够。”魔使举起血核残骸,黑气注入其中,残骸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怪响,“但加上龙家血脉的怨毒,再配上你们两个的纯阳灵根……”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贪婪,“这封印,必破无疑!”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血核残骸掷向封印台。残骸撞在石台上,瞬间炸裂成漫血雾,原本刻在台上的符文竟被血雾浸染,开始扭曲变色。
“不好!”林婉脸色煞白,“他在污染封印阵基!”
杨宇已冲了出去,镇岳剑拖着金色的光尾直刺魔使心口。魔使侧身避开,黑袍一挥,数十道黑色的魔鞭抽向他面门。杨宇不闪不避,将镇灵玉按在剑脊上,玉佩的白光与剑的金光融合,竟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刃,将魔鞭尽数斩断!
“纯阳灵力配上古灵玉……有点意思。”魔使眼中闪过诧异,随即狂笑,“可惜,太晚了!”
他猛地拍向自己胸口,一口黑血喷在封印台上。石台上的符文彻底变黑,裂缝从台基蔓延至顶端,一股比之前强十倍的魔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竟在半空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魔爪,抓向林婉!
“心!”杨宇回身将林婉推开,自己却被魔爪扫中肩头,整个人撞在岩壁上,喷出一口鲜血。镇岳剑脱手飞出,插进远处的泥土里。
“杨宇!”林婉目眦欲裂,抓起地上的碎石就往魔使身上砸,却被对方随手一挥的魔气掀翻在地。
魔使一步步走向倒地的杨宇,黑袍下的手化作利爪:“先挖了你的灵根,再慢慢收拾那丫头……”
就在他的利爪即将触到杨宇胸口时,镇灵玉突然从杨宇怀中飞出,悬在半空发出耀眼的白光。林婉身上的破灵哨也同时共鸣,发出清越的鸣响。更诡异的是,杨宇插在地上的镇岳剑开始剧烈震动,剑身上的符文与封印台残存的最后一丝金光产生了共鸣。
“怎么可能……”魔使的动作僵住,眼中露出惊恐。
林婉突然想起父亲手记里的最后一页:“镇灵玉需以纯善之心催动,破灵哨要以血脉之力共鸣,再辅以至阳之器……三物合一,可唤醒封印台的守护灵!”
她平杨宇身边,将自己的灵力渡给他,同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破灵哨上:“杨宇!用你的心!”
杨宇看着她决绝的眼神,感受着体内流转的两股力量——林婉的血脉灵力,与镇灵玉的纯净之力。他想起那些被救下的修士,想起叶临的嘱托,想起自己肩上的道义。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从心底涌起,顺着经脉注入悬在空中的镇灵玉。
“以我之血,引玉之灵!”
“以我之魂,鸣哨之韵!”
“以我之剑,承阳之光!”
两饶声音加上镇岳剑的嗡鸣,在峡谷中回荡,镇灵玉的白光、破灵哨的金光、镇岳剑的金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柱直冲封印台!
魔使发出凄厉的惨叫,被光柱笼罩的身体开始寸寸消散。他看着重新亮起的封印台符文,眼中充满不甘:“我还会回来的……”
声音未落,他已被光柱彻底净化,化作点点黑灰。封印台的裂缝开始愈合,那些喷涌的魔气被重新吸入台内,符文渐渐恢复成原本的金色。
杨宇瘫坐在地上,看着林婉扶着岩壁站起身,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镇灵玉缓缓落下,被林婉接住,玉佩上多了一道淡淡的剑痕,却比之前更加温润。
远处传来叶临的呼喊,带着急促的脚步声。杨宇看向重新插回手中的镇岳剑,剑穗上的焦黑处竟生出了新的丝线,在晨光中微微颤动。
他知道,魔使并没有死,那只是他其中的一具化身而已,若是再卷土重来,再加上其背后的势力,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局面会变得更加复杂,
而且上古战场的封印虽然暂时稳固住了,却已出现裂痕。这场仗,他们赢了一时,却未分胜负。
林婉将镇灵玉心收好,走到他身边坐下:“你,那老家伙真的还会回来吗?”
杨宇望着渐渐散去的黑雾,握紧了手中的剑:“这老东西还没死,他的真身恐怕会更加强大,因此,不管如何,我们都得提前做好准备。”
阳光终于穿透峡谷,照在两人带伤却坚定的脸上。封印台的金光与剑的锋芒交相辉映,像在预示着,这场跨越上古的恩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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