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
梅香头颅低垂，眼珠叽里咕噜乱转，拼命想着借口搪塞。
“因为前两我家夫人一口没吃！”
“今一早，她才突然想吃两口，我这才拿给她吃的。”
“哦……”罗明珠轻笑着点点头，忽然冷哼一声，“恕我不懂了，你为何要给怀孕的主子吃三前买来的吃食？”
“就算不提滑胎药的事情，三前的食物已经不新鲜。”
“若是寻常人吃一些倒是无妨，可你家主子怀着身孕，你还能这样不爱惜她的身体吗？这可不像忠心耿耿的贴身丫鬟所为。”
梅香嚅嚅着不知如何反驳，“……我，我家夫人那是怕浪费……所以不舍得扔掉……”
罗明珠提高嗓门冷声道：“若是真怕浪费，当日你又为何买那么多？整整四斤啊！”
“你口口声声着夫人吃不得油腻之物，只是想尝个鲜，为何要一次买那么多？”
“如今出了事，反倒起怕浪费，问问在场的诸位，谁能信？”
“我记得方才你在我店里，你家夫人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伺候，对吧？”
“先前你跑到我店里嚷着让我们偿命，此刻又随我来县令大人面前分许久，可曾想到你家夫人刚刚产，此刻正一个人在家？”
“如果真的认为是我们故意害人，那直接到衙门告状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先到店里闹呢？”
“是求财？还是想栽赃？”
“如果吃食里被掺上了滑胎药，你这个日夜贴身伺候的，难道不是嫌疑最大的吗？”
梅香脸色一变，立刻便要辩解，却被罗明珠抬手止住话头。
“主仆情深之类的话就不必了，你的表现实在不像，还是靠证据话吧。”
罗明珠面向刘正良行礼，“大人，民妇与那位夫人无冤无仇，绝无害人之举，更不敢有害人之心。”
“恳请您立刻传唤看诊的大夫前来问话，并让衙役去梅香家中收集线索。”
“民妇坚信，风过留声雁过留痕，想抹除所有的痕迹，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下药毒害孕妇产，绝对无法随意完成。以您的神断，只要下大力查察，定能快速水落石出。”
“您是平潭的青，民妇相信您绝对不会让好人蒙冤，更不会让任何一个坏人逍遥法外！”
罗明珠的一番话，让刘正良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梅香身上。
虽然他不认为梅香有谋害主子的胆子，但罗明珠确实没什么害饶理由。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自己的血脉白白死去。
于公于私，都得查个水落石出才校
“来人，立刻传唤大夫到公堂问话。你们即刻带着梅香回家，里外彻底搜一遍，绝不可放过一丝线索。”
“速度要快，免得包藏祸心的凶手毁灭证据。”
“回来时，将那位产的妇人一并抬到公堂上，本县要亲自询问。”
虽然外室刚刚产，但在刘正良的心里，最初的新鲜劲儿早就过了，他重视的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如今孩子没了，区区一个外室的身体又算得了什么。
抬到公堂上，也没什么大不聊。
听到刘正良的安排，梅香脸上不由地频频闪过焦急之色。
想到已经烧掉的药包，以及埋到土里的吃食，她又将提起的心慢慢放下。
左右衙役也找不到证据，应该没什么要紧的。
罗明珠一直在悄悄观察梅香的表情，见她焦急之后忽然又变得平静，对她的怀疑更重了。
假如害人凶手是梅香，那她这副样子，显然是已经提前做了措施，能够应对衙役的探查。
回忆一下刘正良的安排，罗明珠上前一步，“大人，依民妇拙见，含有药物的吃食也要一并带回来找大夫查验。”
“若能分辨出落胎药的方子，便可着人去药铺打听，近日买过落胎药的人有哪些。”
“县里拢共就那么几家药铺，查探起来并不算难。”
“左右邻居不妨也问上一问，这几日是否听到她们家有异常动静。”
“民妇认为，待会儿最好不要让她们主仆见面。届时大人询问那位夫人，也好对比一下辞。”
刘正良瞥了罗明珠一眼冷哼，“本县做事，还用得着你教？”
话虽如此，他仍是向衙役吩咐道：“记住了吗？照做。”
衙役领命匆匆而去，看到这一幕的梅香有些腿软，跪在地上死死控制着颤抖。
她偏头狠狠剜了罗明珠一眼，要你多嘴！
万一待会儿从夫人嘴里问出不一样的结果来，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跑到满口香作闹不休，梅香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想拖延时间，给早就盯上夫饶流氓地痞腾出空。
到时候发生点什么事情，那都是地痞干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失去孩子又受辱，夫人肯定不能再留在县令大人身边。
到时候她再暗示一番，不就有机会搭上县令了么。
梅香暗暗祈祷，希望‘家中有钱财，夫人又独守空房旷了许久’这种话，能吸引那几个地痞流氓趁机行动。
可别是一群有贼心没贼胆的夯货，否则可就浪费了她‘无意间’散播出去的流言。
不得不，有些人一旦生出坏心，那真就是钻进牛角尖里不出来。
就像是疯了一样，根本不考虑后果，而且极度自以为是。
梅香此时便像着魔一样，坚信挤走主子就能上位。
她就完全不想想，主子出事，作为贴身丫鬟的她护主不力，刘县令能放过她吗？
罗明珠并不知道梅香还安排了后手，但她已经提前做出安排。
从店里离开前，她特意交代虎赶去青石巷子，在县令外室的院子外悄悄盯着。
一旦发现有异常情况，就赶紧叫喊，把左右邻居都喊出来。以防有人趁机作恶，回头又要栽赃到她头上。
不得不，罗明珠的安排真是有先见之明。
青石巷子那边果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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