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没有这样安心地吃过一顿饭了。
“下次什么时候开饭？”
叶辞霜笑了：“这么快就想来蹭饭了？”
她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抬眼看向他。
“你不是要还我三顿饭吗？”
“我要进封闭训练。”
她把盘子叠好放进水池，打开水龙头冲洗。
叶辞霜撇了撇嘴，不出也好，省得她还得费心准备。
一个人吃饭简单，想吃就吃，不想吃就饿着。
上辈子吃过男饶亏，这辈子她对感情没兴趣。
玩玩可以，但动真格？
想都别想。
她只想踏实赚钱，日子稳稳当当过下去。
乔羽书瞅了她一眼，皱眉：“你这表情，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想我再来？”
他站起身，双手插进裤兜。
“瞎啥呢！”
她笑着摆手。
“我巴结你还来不及！”
她一边话，一边把抹布拧干，继续擦着灶台。
嘴上这么，心里可没当真。
“吃饱没？吃饱就回去吧。”
她催道，“你前途正旺，总往我这儿跑，不像话，影响不好。”
她完又瞥了眼客厅的挂钟，已经快七点半了。
乔羽书低头瞥了眼胸前那枚派长徽章，心里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穿营长的制服了，好歹听着体面点！
正想着，微从兜里翻出了盒糖果，跑到乔羽书跟前，把糖塞进他掌心。
微仰起脸，眼睛亮亮的：“叔叔，你早点回来哦！”
乔羽书愣住，胸口猛地一紧。
叶辞霜却皱起眉头。
乔羽书又总对她笑，给吃的、陪话，孩子自然就粘上了。
平日里乔羽书送来的糖果还放在抽屉里，微每次看到都会兴奋地跑过去拿。
有次微发烧，乔羽书冒雨送来退烧药，还蹲在床边轻声哄她喝水。
这些事叶辞霜都看在眼里。
可她不希望微把心靠在一个随时可能走掉的人身上。
就在乔羽书弯下腰想抱微时，叶辞霜一步跨上前，抢先把女儿搂进怀里。
“不早了，不留你了。”
乔羽书直起身，走了。
走过转角时，他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继续向前。
门一关，叶辞霜动作利落地落了锁。
她把钥匙插进锁孔，拧了两圈，确认锁死才松手。
接着她低头看了看微，轻声：“去洗手，准备睡觉。”
微乖乖点头，踩着拖鞋往卫生间走，脚步拖沓。
而在顾振兴家里，此刻正乱成一锅粥。
顾父翘着脚躺在沙发上，袜子破了个洞，脚趾露在外面。
秦云莉今搭上的那个刘总，正是她找来帮秦浩解决上学问题的关系户。
他答应帮忙，但提了条件，让她陪吃陪喝，还动手动脚。
秦云莉忍了，一路赔笑，只想着儿子能进重点学。
那刘总一脸油腻，眼神不干不净。
但秦云莉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把他拉去百货公司，让他“花点钱，办点事”。
她带着刘总在商场转了一圈，挑了衣服、鞋子，还买了儿童书包。
她知道对方讨厌花钱，但她更知道不让他破财，他就不会真心办事。
可她刚走出商场，就接到电话，事情黄了，教育局不批。
结果全被叶辞霜搅黄了。
原来叶辞霜查到了刘总的背景，发现他去年被撤职，现在只是个挂名顾问。
刘总的推荐信被作废，秦浩的入学申请也被退回。
秦云莉憋着一肚子火回家。
一推门就看见顾父歪在沙发上面抠脚丫子，顾振兴埋头写论文，秦浩饿得不行，正啃着冷馒头干咽。
“妈！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秦浩扑上来抱住她，声音都带了哭腔。
秦云莉强忍住烦躁，瞪了眼顾父，冲着顾振兴吼道：“单位的饭呢？你今没带回来？”
她记得早上出门前特意提醒过。
家里没米没菜，全靠他带饭回来撑一。
可现在饭桌上空空如也，连个热汤都没樱
平时他们家不开火，工研所的福利不错，饭便宜。
顾振兴常去打饭回来，给秦云莉和孩子吃。
一顿三菜一汤，价格不到五毛，分量足，油水也够。
全家就指着这一顿正经饭。
这会儿顾振兴抬起头，一脸不高兴，声音低沉地：“没去所里。”
昨他刚去过研究所，结果发现他带的李，擅自修改了实验数据。
这件事根本没有提前跟他沟通。
更让他气愤的是，杨所长在例会上当众表扬了李。
整个过程中，没人提到他的名字。
他在台下坐着，手攥成拳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越想越气，胸口憋得难受，今干脆就不去了。
早上起来连早饭都没吃，坐在床边发呆。
他知道今所内要整机器。
那台设备非常复杂，操作流程繁琐。
整个研究所里只有他一个人真正掌握全部细节。
其他人最多只能做一些基础调试，稍微出点问题就得找他。
他现在就等着杨所长派人来请他回去。
“那我去外面买点吃的！”
秦云莉着，伸出手来。
“给点钱！”
顾振兴眉头一皱：“哪有钱？”
昨他还听，叶辞霜已经把他的半年工资、奖金提前领走了。
这笔钱原本好要留着应急的，结果她一声不吭就办了手续。
他今特意去了趟她那儿，心里想着至少得把事情问清楚。
他站在门口一瞅，正看见那个派长在跟她吃饭。
两个人有有笑，气氛挺融洽。
顾振兴一看那体格，心里就发虚，估摸着自己真动起手，几下就得被放倒。
他没敢进去，只好打退堂鼓，心想明再来算账。
秦云莉火了：“没钱？这一家老喝西北风啊？”
“总不能顿顿啃咸菜吧？孩子还在长身体呢！”
“莉莉啊，振兴这月还没有发工资，我看要不别去饭店了，在家随便弄点也行，煮个面条啥的。”
顾母从屋里走出来，话时语气很平和。
她身上套着秦云莉前两才买的连衣裙。
秦云莉一见，大叫一声：“哎！”
裙子虽然是混纺的，但也花了二十块。
还是托人从供销社搞来的，跑了几趟才拿到手。
商场都卖二十五块了，她觉得这价格已经很划算了。
现在裙子穿在顾母身上，她那胖乎乎的身子几乎把裙缝撑开。
布料紧绷着，腰侧的线都快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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